20、chapter.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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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打算怎么过？”高速路上，蔡翝握着方向盘问我。
“你都把我挟持到江市了，现在才想起来问我，是不是有点晚了？”我揶揄他，这几天我可没有一点好日子过。
都说热恋期的人面泛桃花……我打开遮阳板里的镜子，看着苍白的脸，在心里叹气。
蔡翝笑，“我要回去给我爸扫墓，问过你，是你非要跟着的，怎么倒打一耙了。”
我别过脸看着路边飞驰过的景色，暗暗脸红。
这次蔡翝回的是江市的舒武县，他的老宅。到达目的地后，他还没开口，我先说：“带我一起去吧。”
“……好。”
我们俩去了公墓，给蔡爸爸带了两瓶烧酒，蔡翝说他父亲生前很爱喝酒。我一直很沉默，期间，蔡翝只说了两句话：
“爸，我带男朋友来看您了。”
“儿子比您幸运。”
回去的路上，我仔仔细细观察着蔡翝的表情，他把车停在盘山公路的山脚边，打开窗户点了支烟。我知道，他有心事。很多时候，话说多了，就显得苍白了，于是我也就什么都没说了，默默陪着他。
蔡翝有一户远方亲戚在这儿工作，这处老宅便给他们居住了，知道我们来，他们特意打扫了他的房间，这几天都是他们一家子照顾，很是热情。有时候，看到蔡翝牵我的手，他们也不感到奇怪。
这倒让我有些脸红了。
晚餐时候，蔡翝酒喝得有些多，很早就睡了。而我却睡不着，起来东看西看，这里面都是蔡翝小时候的记忆，觉得很是稀奇。
忽然，我在书桌抽屉里翻出一个老旧的铁盒，上面还贴着一些明星的大头贴纸，很具有年代感。本来没有想打开的念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我还是忍不住打开了。
里头没什么奇珍异宝，只有一本咖啡色的薄本子，我随意翻了翻，心头一凛——这居然是蔡翝的日记！
就算是伴侣，偷看对方的隐私也是不太好的。
但，我与他分开四年，存放在心中的暗恋一直无处安放，这种遗憾还是驱使我翻开了第一页。
日记的年份是从蔡翝考进江市的那一天说起。里面的内容大都很短，却字字戳我心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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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X日，星期三
班长封致尤，这么可爱的人，只能做我一个人的班长......
11月X日，星期五
那个女孩子叫柳语情，为什么她总是要看班长，这就是喜欢么？
今天爸爸晕倒了，他说他不后悔，只是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为什么柳语情可以喜欢，我不可以？
6月X日，星期一
今天在器材室威胁他，看到他那个样子，好想……
6月X日，星期一
三中的王阳辉又来纠缠柳语情，扬言要找到她的白马王子，要去揍他。封致尤虽然可爱，但也不好惹，谁揍谁还不知道，对吧，我的班长。
我替你去。
7月X日，星期四
一个自称我舅舅的人准备带我们去香港，我对你所有的依恋只能留在这个本子里了，老爸逼我发誓不能走他的老路。我该怎么做？
再见，我的iridescent boy。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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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完时，我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了。这时，蔡翝翻了个身发出了响动，我心虚地将日记本塞回铁盒里去，却忽然触碰到了一个东西。
拿出来一看，恍然顿悟——竟是那支我曾丢失了的彩虹笔！
难道是他……
怎么会呢？
这几日天气放晴，蔡翝除了扫墓那天喝多了酒，之后就没沾酒了，每天开车带我在舒武县游玩。我偷偷将那支笔拿到包里去，一直想寻个机会问问他看，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这种感觉说来很奇怪。
——我当年喜欢的人，居然也喜欢我？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
我的状态隐隐还是被他发现了，他问我：“怎么了？有什么话想说？”
“嗯……”我想了想，“我们去一趟江市一中吧。”
蔡翝笑，“好啊，重温校园。”
因为暑期，学校里显得很宁静，蝉鸣的聒噪也打破不了这种无形中带给我的氛围。蔡翝陪我走了一圈又一圈，从操场走到篮球场，从那棵树下走到教学楼旁。
“蔡翝。”我停下来唤他。
“嗯？”
“你渴不渴？”
我没听到他的回答，转过脸看他，竟看到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的嘴唇看，我猛地就想起那一晚从同志酒吧跑出来后的情景。
不等我作出表情，午后的雷雨倾盆而下。
蔡翝拉住我往教学楼避雨，我想起什么，又拉住他往楼上跑。
“怎么来这儿？”推开器械室的门，蔡翝笑着问我。
我拿出裤兜里揣着的彩虹笔，他一开始诧异，后面想明白了：“你知道了？”
“当年在这里威胁我的时候，你想做什么？”我笑着问他。
他一步步走近我，直把我逼到窗台下的书桌上，顺势将我压下。
我开始紧张了，连连吞口水：“你……干什么？”
他噗嗤笑出声：“实战。”将我衣裤理所当然地扒下，补充道：“这是你说的。”
我完全没办法抵抗他，甚至本能的迎合着。窗户外风雨交加，器材室翻云覆雨。
“蔡翝……”
“小尤……”
我们紧紧相拥，仿佛跨越了时空。
突然，一阵铃声从地上传来，我们互相对视一眼，真有点被吓到了，毕竟这是在一中啊！我与蔡翝站直身，他捡起裤子与我穿上，拿出裤兜里的手机来，备注名【老妈】郝然亮在屏幕，我看到蔡翝的眼神暗了暗。
我接过来，“喂，妈。”
“儿子啊，怎么都没在家？都已经放假了！跑哪儿去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这个暑假哪儿也不许去，郑总的女儿这个月就从美国回来……”
“妈，”我看了眼蔡翝，打断说道，“我不会结婚的，您不要妄想弄那套联姻。”
“嘿，臭小子……妈跟你说……”
第一次很不礼貌地挂断老妈的电话，并且把手机关了机，然而老妈说的那些话蔡翝已经全数听到了。
我们彼此间什么都没说，我伸出手。
“什么？”他问。
“手机借我。”
拿过他的手机，登录我的邮箱，当着蔡翝的面，我回复了最近阅读过的一封邮件：
【阿满，上个月你发来的初创互联网项目我深感兴趣，具体细节等你从英国回来面谈。仅有一条请务必遵守：不要告诉我的父母。】
将手机还给蔡翝，我看着他说：“我说过，绝对不会放手的。这次，换你等我，好么？”
蔡翝一把拥住了我，很紧很紧。
窗外的风雨骤然停了，我靠着蔡翝的肩头望出去，拍拍他的背，他与我一同走到窗台，向外推开窗户，雨后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温热甜腻。
我指着天边的两道彩虹，笑着看他：“斯人若彩虹……”
蔡翝抚着我的后颈，温柔地说：“遇上……封致尤。”
曾经，他若逝去的彩虹，从我风雨的青春里一弯而过；我从不曾希冀缠绵，也不愿拉住他共同反抗世俗偏见，只期待他的未来，充满温柔与美好；可那道彩虹却猝不及防的落来了我们身上……
我坚信，经受过狂风暴雨后的这道幸运彩虹，也终究会落至所有的温柔与美好。
所有人都会——遇上彩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