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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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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舒辰终于和梦中情人谈起了恋爱。
其他同学渐渐发现,一班的王奔和十班的舒辰,情书闹剧的两位主人公,关系竟然真的亲近起来了,出了那么尴尬的事两人也能做起朋友吗?
不过,也正因为两人坦荡地在校园里并肩而行,没搞避嫌那一套,反而没有人怀疑两人的关系。
甚至更加认定舒辰的确是如他检讨里说的,和朋友打赌才写了情书贴在那里,只觉得这两人有一种‘不打不相识’的感觉。
谈起恋爱来舒辰每天都会快乐。
他可以在四下没人的时候牵王奔的手,哪怕热出了汗,但擦掉后,王奔会主动牵回来。
他还可以正大光明去看他打球,王奔身高很高,跳跃力和爆发力极高,那么多人都看王奔,但进球后王奔会在人群里找到他,轻轻地笑一下,就那一下,舒辰便醉了。
他还可以早上赖床然后抢王奔的早饭,还可以看着王奔给他发的短信傻乐呵。
虽然王奔月考的成绩比他高了一倍有余,但是他也可以牛气地说,他要和王奔考同一所大学。
谁让他男朋友是全校第一,把他辅导成全校第二应该问题不大吧,哈哈。
舒辰是乐天派,做梦比做题勤快。
但也许是太幸福了,引起了上天的妒忌。
高二暑假补课期间的周日下午,放高利贷的人突然上门讨债,舒辰的父亲不见踪影。
对方选准高几率有人的时间上门,舒辰让母亲躲在卧室里别出来,他搬沙发和饭桌堵着门。
太害怕,以至于推桌的手不停在发抖。
他不敢报警,因为那些人讨得是父亲的赌债,可舒父的电话一直关机,给叔叔和小姑打电话,谁知道不仅人找不到,再一问,父亲竟然找他们借了不少钱,还说是公司周转用的。
好吧,他那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爸把一切麻烦都甩给了他和母亲。
讨债的人不敢暴力闯入,只用拳头砸门但没人应声,倒是把邻居吓得报了警。
等门外的人声音远了些他立马给王奔打电话,那瞬间他不知道还可以找谁,那一声声重如擂鼓的敲门声,让人汗毛立起。
那群人暂时离开了,但肯定会再来!
就算王奔没办法立马赶过来救他,但他那么聪明一定能给自己最好的建议,甚至他说一句‘别怕,我在’,舒辰也能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
但漫长等待的忙音后,手机那头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回应的。
“我是王奔的母亲。”
舒辰慌张地和对方问好,“阿姨您好,我是王奔的……朋友,我叫舒辰。”
“我知道。”
舒辰听见对方深呼气的声响,接下来的话,直接朝他的心淋下一场冰雨。
“舒辰,你和王奔,是不是那种关系?”
晴天霹雳!一道闪电接着一道,连喘气的机会都不给他!
“阿姨,我、我……”
舒辰结巴起来,是王奔告诉阿姨,还是阿姨自己发现的?他要怎么回答才是正确呢?
舒辰的犹豫不决,在这一瞬间,正是变相印证了对方的说辞。
那边的女声声调突然高亢起来,“王奔他期末成绩下降,是不是都是因为你?他不要出国留学,也是因为你,是不是!”
高二下期尤为重要的期末考试,常年年级第一的宝座,终于换人坐,而王奔,则是直线落到了年级第二十七名。
那段时间舒辰听了不少有关王奔的恶言,什么大考之前终于露出真实水平,什么傲慢到头终于翻车,好似狮王垂暮,立马就被贬低到不得翻身。
若要把这个变化怪到他身上,怪到恋爱身上,舒辰没法反驳,如果他没有缠着王奔帮他补课的话,王奔也不会那么累,他的存在的确让王奔分了心,他还真是没给王奔帮一点忙!
之前没有帮上,现在这个情况更帮不上。
他面临突如其来的家庭变故自身难保,王奔要面临的问题却是出国留学,不同的家庭环境,哪怕是情侣之间,各自的烦恼简直天差地别。
显得他和王奔极不合称。
“……”
“舒辰,你能不能和他分手?你们都是高中生,应该以学业为准,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王奔母亲讲的话都很有道理,舒辰一句都反驳不了,只能不断和对方说对不起,都是他的错。
可能他道歉到对方都觉得多了的程度,那边语气突然柔和了起来。
“阿姨知道你也是乖孩子,所以我希望你懂点事,不要再和王奔交往,更不要缠着他不放,好不好?”
舒辰看了眼被他推到门口的沙发和长桌,看了眼紧闭的卧室木门,看了眼窗外变天的阴沉天空,终于接受了他改变不了事实的无奈。
“对不起阿姨,真的很对不起,我不会再缠着王奔了。”
在舒辰沉默的时间里,电话已经被挂断,他没有勇气,也没有必要再打回去。
天真浪漫的少年时期,此刻骤然终结,他得瞬间变成有肩膀有承担的男子汉,去保护他的母亲。
就好像热情上头的时候,突然被泼了一盆凉水,那种透心凉的感觉,已经把心底的火芯都浇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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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对方怎么说?”
问话的人是尹亨。
尹亨是王家世交尹家的独子,王家和尹家生意上往来频繁,他比王奔大两岁,藏着心底贪婪的欲望,扮演温柔知心哥哥的角色。
他去年开始在美国学导演专业,趁着暑假回国来王家做客,却发现他觊觎已久的王奔,竟然有了男朋友!
想起下午他迫不及待到王奔的房间和他打招呼,对方靠在窗台上,俊美的脸上显着困扰的表情,问他男朋友生气要怎么哄。
男朋友?!
王奔能接受男生,却永远对自己的讨好视若无睹?!
尽管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但尹亨还是压着醋意,观察王奔的表情,他希望对方是故意这么讲,实际并没有什么男朋友,王奔这是要他吃醋,看他反应再和他表白!
但……王奔苦恼的表情太真实了,还不停地看手机有没有新信息,似乎在和谁聊天,尹亨做不到自欺欺人。
王奔真的谈恋爱了!
可恶!王奔明明是他先看上的!所以他立马问了王奔学校的好友高峰,和王奔最近走的比较近的男生是谁,很快,他就知道了对方的信息,舒辰!
只听别人描述,尹亨觉得对方平凡至极,根本一点都比不过他!
这样的人,哪里值得王奔喜欢?
尹亨稍微冷静了一下,突然想到,他还有机会!
王奔高一的时候有咨询过他关于留学的事,他自然觉得王奔这是要追随他去美国的脚步,日思夜想地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所以他后来在饭桌上特意提到了美国的留学生活,还假装无意地问王奔有没有想好念哪一所大学,却只得到一句,‘我不准备出国了’的回应。
王奔这一句话立马掀起轩然大波,王远山一直有让王奔去国外学企业管理的打算,他在王奔高一时有和他说过此事,当时王奔没有异议,他便默认儿子这是完全接受了他的安排。
于是这话一出,王远山震怒,他怒得是王奔直接改变计划决定,完全不告知他,学业可不是小事!
这简直是完全不把他父亲的威严放在眼里,气得他直接将饭碗掀到王奔身上。
王母去劝架,却根本没用,上小学的弟弟王闯则是吓得一句话不敢讲。
最后父子两人去了二楼的书房,尹亨一边安慰王奔母亲一边假装不经意把舒辰的存在说了出来。
在他添油加醋的描述里,舒辰只是一个不学无术毫无上进心的纨绔子弟,死皮赖脸纠缠王奔,导致王奔无心学习,成绩下滑,还叛逆的决定不去留学。
总之,所有过错统统推给舒辰!
王奔的母亲一听这话哪里受得住,正苦心难过的时候,舒辰的电话正好打了过来,王奔上楼的时候,没有把手机带上去,落在了餐桌上。
尹亨立马假心假意建议她干脆开门见山,趁着两人才交往几个月还来及拯救的时候,快刀斩乱麻地断了两人的关系!
“阿姨,对方怎么说?”
尹亨见王奔母亲在发呆,加重声音又问了一次。
王奔母亲看着王奔的手机发怔,“他说,他要和王奔分手,不会纠缠王奔了。”
尹亨松了一口气,“阿姨,那不是正好吗!我听王奔朋友说过,这个舒辰死皮赖脸缠着王奔,王奔都不怎么喜欢他的!”
尹亨添油加醋不亦乐乎,把舒辰贬得越低,他才越来消气!
“但是,刚刚……”
她只是和舒辰聊了这么几句,对方就一直真诚地向她道歉,要说这样的人会死皮赖脸?她不确定。
特别是当怒气下沉,恢复理智的时候,她总觉得哪点奇怪,没人比她更了解自己儿子,有人缠着王奔,但他要是不愿意,对方缠得住?或者说,王奔不喜欢,会有人影响得了他?
再三考虑过后,王奔母亲看向尹亨:“等他和他爸聊完,我要和他说一下这事。”
“不可以阿姨!对方好不容易答应你不缠着王奔,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你告诉王奔,王奔又去找舒辰,舒辰以为你松口了怎么办?”
尹亨急地站起身,突然觉得自己反应太大,又坐回沙发上,装出担忧的神色。
“他们都是高中生!本来就不应该谈恋爱,如果你要说,等到王奔确定了留学这件事再说也不迟,阿姨,你觉得呢?”
王奔母亲看了眼二楼走廊,心乱如麻,还是点头道:“……也是,等他把留学的事先弄好,我再和他讲。”
她自然不知道舒辰那边的情况,还想,如果儿子是真的喜欢对方,那等他留学的事情定下来,她好好和他聊一下,只要舒辰不是别人口中那般无赖,那两人一起留学,也不是不行。
尹亨笑了笑,只要王奔确定留学,那他就不是完全没有胜算,趁虚而入,日久生情。
本来,他条件这么好,要不是他去了美国,留下空白期被人趁虚而入,会有舒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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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确定讨债人没有再来的意思,舒辰带着母亲连夜躲到舅舅家里,把事情和对方一讲,看还能怎么办。
舒父公司早就经营不善,他本人也在应酬的时候染上赌瘾,去了几次就欠了高利贷二百九十多万,他一开始还瞒着亲朋,谁知道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利滚利竟然滚到了八百多万!
最后找自己兄弟姐妹借钱去还也补不上窟窿,住房也为了还债抵给了高利贷……
事情败露他不顾妻儿安危自己逃去了菲律宾,舒辰只是一个高二学生,母亲也早早没有工作在家照料舒辰的生活和学习,两人面对这种无妄之灾一点办法都没有。
舅舅托熟人给母子俩买了两个假身.份.证,先送他俩去东北的小镇上躲一段时间,再看后续情况如何。
逃命的那天清晨是周一,破旧不起眼的面包车路过学校门口,正是上学时间,在人群里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王奔。
他正好从一台豪车上下来,背着浅蓝的单肩包,立马迎来校门口女生们的关注。
微风扬起他衬衣衣摆,就像一部青春偶像剧的截图,张扬得好看。
手臂光洁,脸庞也没有伤痕,还好还好,看起来没有受伤,舒辰总算安了心。
坐回后座的时候才发现,他刚刚竟然直接贴上了窗户,就这么毫不遮掩的贪恋地盯着王奔看。
太尴尬了,舒辰想,才分开第一天,就忍不住,那以后怎么办?
前方有一排减速带,搞得这二手面包车像什么游乐园的项目,上下颠簸膈得舒辰屁股疼,王奔家那车就不会,估计山路都开得稳如平地。
他突然感触,只是隔着车窗,却被境遇隔成了地狱和天堂。
窗外的风景都是他看过好多次的,但这种突然被世界抛弃的心情倒是头一回。
他突然很想停车冲下去问对方,王奔,我是不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我是不是真的只给你帮倒忙了?
但王奔肯定会说,没有,不是。
但事实呢,事实就是他自己都这么觉得。
要不是母亲就坐在他旁边,舒辰真是难过的想哭,他真的可喜欢王奔了,见第一面就喜欢上了。
王奔他们教室在一楼,舒辰每次从三楼下来都要去一班门口转一圈,朝着教室里的王奔挥挥手打招呼,他不停地在王奔屁股后面追,被同学笑,自不量力,你觉得全校第一会搭理你不?
后来全校第一不仅搭理了他,还成了他男朋友,谁知道——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都没好结果!
舒辰给对方发了条信息,然后把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拉近了黑名单。
【分手吧,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这里说明一下嗷,截止王奔和舒辰两人重逢前,王奔妈妈一直没告诉王奔那天下午她和舒辰的对话。
她不说我揣摩的心态是:
①她内疚、害怕。
就是舒辰那时候家庭状态不好,虽然她接电话的时候不知道,但她还是让对方远离他儿子,她觉得自己做的事太过分了,这一点算是她比较自私吧,她想维护一个好妈妈的形象,但得着重说的一点是,两人分开,的确不是她造成的,是舒辰父亲赌.博造成的。
②说了对当时情况的确没帮助。
就王奔找不到舒辰,她说了,王奔只会更加难受,当时王奔已经像‘疯了’一样地寻找舒辰。
比如舒辰没走,那她确定了舒辰是个好孩子,她自然就可以和对方道歉,然后和儿子坦白,但是舒辰已经不知去向,她抱着一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最后就藏着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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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奔妈妈没说,表面看来可以减少王奔的愧疚感,但后面我会写王妈妈会见到舒辰,王奔还是会知道这件事,也算一个小的虐攻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