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相伴》花气薰人欲破禅

7、故事二

　　论破伤风的注射方式
　　史蒂夫和托尼变得像一对真正的好朋友。
　　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在托尼自己或者拖着布鲁斯在实验室废寝忘食工作时，史蒂夫就会打包了饭菜给他们送过去。
　　甚至托尼还去参观了一次搏击俱乐部。
　　“彼得？你也对打沙包感兴趣？”
　　能守住自己有超能力就耗尽了他全部心血的彼得，想着各种蹩脚的理由来搪塞他尊敬的学长。
　　把他从尴尬里解救出来的是拎着锤子进来的索尔。
　　好在他没有傻到当场把锤子变成伞。
　　托尼双手插在兜里，歪着头问史蒂夫：“锤子？而你在俱乐部里放了一面盾？你们这到底是什么俱乐部？”
　　被雷神庞大身躯挡住，并未看见托尼的猎鹰和鹰眼，皆是一身装备状态就走了进来。
　　“箭筒？铁翅膀？”
　　史蒂夫觉得自己冷汗都下来了。
　　他给布鲁斯使了个眼色，班纳心道，那你抵挡不住托尼的眼神和请求，带他来这儿，现在把我推出来挡枪，队长你真是好样的。
　　然而开口的并不是他，而是走进来的姐弟俩，聪明的旺达几乎不需要思索就明白了当前的情况。
　　“托尼·史塔克？你好，我是旺达·马克西莫夫，幸会。”
　　“你好。马克西莫夫？你是那位教授的女儿？”
　　旺达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是啊。你听说过我父亲？那么也知道他在电磁场方面的一些研究？说起来，我们虽然叫搏击俱乐部，但我们主要是脑力的搏击，我们各自做出一些奇怪的东西，彼此比划一下。你应该也会感兴趣吧，我听父亲说起过你研究的盔甲。”
　　当然，我爹原话是：他可以动动手指就把你扔回你家史塔克大厦去这话你可以不必知道了。
　　托尼摸着下巴：“听我老爸提起过，但感觉他俩关系不太好，也难怪嘛，我老爸对泽维尔教授大加推崇，人人都知道这两位教授关系很差。”
　　快银翻了个白眼：他俩关系一点都不差。
　　托尼很快抛下了老一辈儿的恩怨情仇，兴致勃勃问道：“那你呢，旺达，你做出来的是什么？”
　　旺达表情很是无辜：“我？我是来陪我弟弟的。他做出一双能够跑的飞快的鞋，来，小银，跑一个给大家看看。”
　　穿着普通跑鞋的快银一脸冷漠的以他慢跑的速度跑了一圈。
　　“很厉害啊。”托尼看起来更感兴趣了：“我的盔甲我设计过动力靴，但看起来绝没有这么轻便又普通。”
　　在旺达介绍下，大家都是内心忐忑带着说不出的表情表演了自己的超能力，以科学的方式。班纳则以自己超高的智慧冒认了技术顾问的职位。
　　直到永远的黑洞，雷神索尔。
　　“谁都举不起来的锤子？这不科学。”托尼不以为然：“如果我穿上我做的盔甲，可以举起人类极限十倍重量的东西。这个锤子不在话下。”
　　“你举不起来。不然你就能统治……”索尔非常维护自己锤子的尊严。
　　旺达咳嗽一声：“这是我们搏击俱乐部的约定，托尼。索尔是最壮的一个，谁能举起他的锤子，谁就能统治我们搏击俱乐部。”
　　“可是史蒂夫才是队长，但他举不起这个锤子。”托尼敏锐的指出。
　　旺达噎住了，然后她转头茫然问道：“我是来陪同的家属，不太清楚呢，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
　　旺达你的魔法是甩的一手好锅吗？
　　最终以大家纷纷称赞史蒂夫的领导力而勉强圆了过去，托尼兴奋的表示，下次要带着自己的盔甲来参加搏击会。

　　在托尼拉着布鲁斯离开后，队长转向旺达：“是我不对在先，带托尼来这里，可是旺达，你透露给他的消息也太多了。托尼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我怕他很快就能想明白。”
　　旺达捂着腮帮子：最聪明的人，你知不知道神盾卧虎藏龙，我导师先不说，你们医学院的那位奇异博士就未必不如托尼。
　　“没关系，队长。”反而是快银站出来说道：“他可是史塔克家族的人。你的盾不还是他老爸给你的吗？他早晚会知道的。”
　　队长依旧面色严肃，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巴基呢？他为什么没来？”
　　根据他明里暗里盯了巴基一个周，确实没有发现他继续骚扰娜塔莎的蛛丝马迹，甚至他连提都很少提了。
　　唯一反常的是，他不但没瘦，反而胖了一圈。
　　小喇叭彼得举手：“我知道，因为他最近又胖了，服表的教授专门盯他，在他瘦下来前不能参加任何课余活动了。”
　　众人哀叹的点点头。

　　“所以我搞不懂，我们两个人就能分到一具完整的尸体，然而四个人才能分到一只兔子？”托尼站在实验台一侧，看史蒂夫和布鲁斯两个人手脚麻利的把兔子仰面绑在实验台上。
　　娜塔莎边给兔子的耳缘静脉打麻药边说：“过来下刀，早结束早下课。”
　　托尼笑嘻嘻：“不，兔兔那么可爱，我舍不得对兔兔下手。”
　　娜塔莎飞了一个眼刀：“你觉得我舍不舍得对你下手？”
　　“你不会舍得的，娜塔，你还要靠我呢。”咱们可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
　　娜塔莎心道：靠你黄花菜都凉了，我搞定都八百年了，你还在原地踏步呢。

　　永远息事宁人的布鲁斯开始熟练的解剖，结扎迷走神经，分离主动脉。
　　其余三个人无所事事，娜塔莎低头看起了课本，托尼忽然对着史蒂夫做了个“嘘”的动作，史蒂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从方才起右手就一直揣在裤兜里的托尼，从里面掏出一只小白鼠，忽然扔到了娜塔莎的课本上。
　　史蒂夫简直要绝望了：那可是娜塔莎，就算才认识十天，他也敢断定，娜塔莎不会被一只小白鼠吓到，反而托尼可以为自己赢得新一轮修理。
　　果然，娜塔莎非常冷漠，她拎起小白鼠的尾巴，干脆利落的往托尼脸上甩去。
　　史蒂夫半空截住可怜的老鼠，而绕着实验台躲避的托尼一肘子撞到了唯一在认真工作的班纳。

　　史蒂夫想起，三天前他跟托尼坐在宿舍的沙发上看一部恐怖片，全程托尼都在吱吱嘎嘎吃薯片，含糊不清的挑出里面的错误：“这不是瞎扯吗？划破颈动脉的话，血能喷到天花板上好不好！”“史蒂夫，如果你要杀人就划颈动脉就行，抢救都来不及。”

　　一只兔子的血能不能喷到天花板上不知道，但喷个半米高还是没问题的——因为托尼一撞而剪断了主动脉的班纳，被结结实实喷了一脸的血。而手里抓住小白鼠又想挡住托尼的史蒂夫，和就躲在班纳身边的托尼，也不能幸免，一脸一身的兔血。
　　唯一稍远些的娜塔莎，明艳的脸庞上也溅了几滴血，这让她翠色眼眸看起来更可怕了。
　　惹起事端的托尼，带着满脸血露出了讨好的笑容：“那个，我们都是好朋友，这也算歃血为盟了，以后同生共死……”
　　史蒂夫忍不住去捂他的嘴：“就别说话了，托尼。”

　　班纳深深吸了两口气，他突兀打断道：“队长，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吧。”
　　史蒂夫眉心一跳，立刻点头答应了。
　　这种突发惊吓事件，最容易吓出浩克，好在班纳自制力强。

　　娜塔莎看着班纳离开的背影，思考了片刻，挑眉道：“你们先去清洗一下吧，我来收拾这里。”
　　史蒂夫在托尼说出：“娜塔莎你吃错什么药了？”之前把人拖出了教室。

　　同层的消毒水池处，做完实验的高年级生正在排队等着刷洗器械，两个人在队伍末尾站了五分钟，就被无数眼光几乎是舔了一遍。
　　托尼拉上史蒂夫：“跟我来，我知道地下一层有个很旧但还能用的实验室。里面有水池。”
　　史蒂夫难得开句玩笑：“托尼，这是那天我们看的恐怖片里的台词。”
　　然而，这一天之后的遭遇，对史蒂夫来说比恐怖片要恐怖一万倍。

　　“就算以后要改成存放尸体的地方，这也太旧太乱了吧。”以托尼自己实验室的凌乱程度，居然嫌弃一个地方乱，那说明是真的乱七八糟。
　　托尼踢开脚下一个放着各种试纸条的箱子，向着水池艰难的准备踢出一条路。
　　史蒂夫犹豫着说：“很多可能还是有用的，托尼，我收拾一下吧。”
　　“哈？”仿佛应和托尼一般，头顶明亮的灯忽然闪了闪，熄灭了。

　　任是谁忽然陷入黑暗都难免惊慌，托尼下意识要往史蒂夫那边走，不防脚下到处都是散落的器械，绊了个结结实实。
　　好在史蒂夫适应黑暗的速度也比常人要快四倍，在托尼要歪倒前，还来得及抢上前替他垫了一下。
　　两个大男人的重量撞在废弃的试验台上，试验台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而灯光此时闪了闪又亮了。
　　托尼骂了一句脏话，在看向史蒂夫是却全是慌乱：“你，你……”
　　史蒂夫心一沉，刚才自己的速度确实不像个正常人。
　　托尼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胳膊被划破了！”
　　在史蒂夫反应过来之前，托尼已经蹲下开始翻箱子，迅速翻出一包绷带来匆匆扫了一眼保质期，便撕开来为史蒂夫包扎。
　　托尼额间全是汗水，眼神是史蒂夫从未见过的焦虑和认真。此时才觉得痛觉渐次泛上来的史蒂夫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他的汗水：“没事的，托尼，这样的小伤很快就会好的。”
　　“小伤？”托尼听起来非常恼火：“十厘米纵深狭长的伤口，还是磕在生锈的金属上，这叫小伤？！你现在就跟我去校医院打破伤风！”
　　史蒂夫整个人僵住了。

　　校医院值班的年轻女医生明显跟托尼很熟。
　　“今天有教职工查体，我都要忙死了，你还来添乱。”
　　“佩珀，给我开一支破伤风，两支利多卡因，五支双氧水，再给我一个缝合包。”
　　漂亮干练的女医生回头敏锐的打量了两人一下，目光在史蒂夫包着的胳膊上转了转，这才说：“抽屉里有我的章，你自己会开处方，缝合包找后面治疗室的护士要。”
　　史蒂夫磕磕绊绊，准备做最后努力：“托尼，真的不用，我身体很好，不用打针更不用缝……”
　　“闭嘴！”托尼又像一阵风一样自己跑去药房拿药。
　　徒留史蒂夫一个人接受着佩珀打量的目光。她目光锐利的似曾相识，让史蒂夫想起娜塔莎。
　　终于佩珀低下头继续迅速的填着体检表，却忽然开口道：“我第一次看到托尼这样紧张。他自己大伤小伤从来不断，有次他甚至从炸掉的实验室摔下三楼，摔断了腿。我从没见过霍华德叔叔发那么大的火。”
　　史蒂夫愣住了，在他想开口问之前，托尼抱着一纸袋药跑回来，逼着他立刻去治疗室。

　　托尼在治疗室里，埋头准备缝合器械时，听到身后护士无奈的声音：“你这样我下不了针。”
　　史蒂夫的袖子已经卷上去了，露出结实漂亮的肌肉，像是穿着衣服的大卫雕塑。然而托尼如今没有欣赏的旖旎心思。
　　“你肌肉太紧张了，我根本没法下针，你放松一点。”护士拍了拍他的皮肤。
　　“抱歉。”史蒂夫更紧张了——他不是怕疼，而是十二岁那年后，他发现自己大概形成了一种应激，对针的畏惧和抵抗。
　　十四岁那年，父母去世，四倍极限的他累倒到需要到医院输液。
　　然而就算换了经验最丰富的护士，也没法为他扎针，他的皮肤在碰到针头的瞬间坚韧如皮革。最后他礼貌的谢过医生护士，不顾劝阻离开了医院。
　　那一针血清，哪怕是他不愿意获得的，却顽固的在保护他。
　　这让孤身一人的他觉得有所可依。

　　托尼紧紧皱着眉，就在史蒂夫以为托尼要发火之前，托尼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握着他的手，用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声音哄道：“别怕疼，我来打好吗？”
　　谁能拒绝？
　　反正史蒂夫拒绝不了。
　　托尼在他肩峰下三横指的皮肤上轻轻拍了拍，继续哄道：“如果你肯打针，我给你买个冰激凌怎么样？不要？那我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都行，我可是托尼·史塔克，这世上没有我买不到的东西。对，就是这样，你放松下来，我们一下就能打完。”

　　五分钟后：“史蒂夫·罗杰斯，我受够了，我这辈子都没跟人说过这么多好话！你有什么可紧张的！你他妈是个大男人，你知不知道你伤口要尽快处理！我没空跟你在这儿玩哄孩子的游戏了！你立刻给我放松下来！”
　　史蒂夫：……我也很委屈。

　　围观的护士：“换个地方吧。有的人畏针，让他亲眼看着他没法放松。”
　　托尼举着针，命令道：“哦，那转过身去脱裤子吧。”
　　史蒂夫脸色红的简直要滴出血来：“不，我不能，托尼，我，我发誓，我不需要这个破伤风……”
　　“闭嘴，你再说我们就绝交。”
　　分诊台打电话来叫器械护士，托尼歉意道：“抱歉耽误您时间了。这里我来就可以。那个……小针的话，有注射位置吗？还是随便扎就可以？”
　　…………
　　史蒂夫觉得自己生理性的紧张转变为了心理性的紧张。

　　托尼一手举着针，一手拿着护士留下的手册：“臀大肌注射法定位……很简单嘛，史蒂夫·罗杰斯，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你是要自己把裤子脱了，还是我打电话叫你那群俱乐部的小伙伴来摁住你，围观你脱裤子打针？我看那个叫索尔的大块头就很合适，正好把他的锤子带来。”
　　史蒂夫觉得自己像掉到绝境陷阱里的羔羊。
　　他终于下定决心，攥着拳猛然站起来。
　　托尼退了两步：“吓！你干什么，难道还想揍我吗？”
　　史蒂夫双手握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后退，蓝色眼睛里全然是严肃和真诚：“托尼，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需要这一针，我比起普通人有四倍的愈合力和抵抗力，现有的病毒没什么能击倒我。”
　　托尼瞪圆了眼睛，全然是不可置信。
　　半晌，他才试探的动了动身体，从史蒂夫掌下挣脱出来，然后脸庞慢慢贴近，近距离盯着史蒂夫。
　　托尼在他耳边轻轻说：“那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
　　史蒂夫浑身发烫：“是什么？”
　　“我比起普通人聪明一百倍。”
　　史蒂夫：？？？
　　托尼的声音变得恶狠狠：“所以为了逃避打针你真是什么谎都说的出来！你是男人吗！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外星人这一针你也得给我打上！”边说的同时他扔下手里的册子，开始单手去解史蒂夫腰间的腰带。

　　“刺啦。”史蒂夫一把撕开了托尼包扎的绷带，粗暴的抹掉血污。
　　史蒂夫目光坚定而温柔：“托尼，我可以从头开始告诉你。”
　　托尼看着肉眼可见速度愈合着的伤口，手里的针管落到了地上。
　　他像一只第一次见到猎人的小鹿，又惊恐又茫然：“这不科学。”

　　你要保护有超能力的人吗？
　　望着托尼落荒而逃的背影，史蒂夫居然觉得内心很平静。
　　像是早就知道的判决书终于送达手里。
　　托尼眼睛里的光让他一头撞进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世界，直到伸手去追逐，才知道这光并不是属于他的一盏家中灯火，而是遥不可及的星光。
　　那一见钟情的沸腾，渐渐成为一种怅然的爱意。
　　没有关系，托尼，即使你不能是我的家，也可以是我的星辰。

　　他捡起地上的针筒，把针剂推空，把针头扔到利器盒里。
　　托尼已经拆开的缝合包井井有条的摆放在操作台上——他工作台那样乱七八糟，但要给史蒂夫处理伤口的器具却收拾的那样整齐，甚至还打开了一瓶新的碘伏——这让史蒂夫心头酸痛。
　　史蒂夫面无表情拧开双氧水和生理盐水，交替冲洗自己的伤口，双氧水滴在伤口上，呲呲啦啦的冒着气泡，疼痛难忍。这样身体的疼痛却让史蒂夫觉得轻松了些。
　　在他冲洗完后，发现伤口已经愈合成一条细细血线。
　　四倍极限啊。
　　他闭上了眼睛。

　　走到校医院外的樱桃树下，史蒂夫拿出手机，给俱乐部的成员群发了消息：“抱歉，托尼知道了我超能力的事情。如果他去找你们，你们自己决定吧。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三十秒后，他收到了群语音的邀请。
　　虽然是旺达发起的，但第一个说话的是语气仍然大大咧咧的鹰眼：“怎么回事啊，队长，被美色迷昏了头了？”
　　猎鹰嘎嘎的笑声传过来，像是人工湖里扑棱翅膀的大鹅。
　　史蒂夫不由得心头一松：知道朋友们没有怪他，让他心里好过了一些。
　　旺达笑声也插进来：“我们该祝福队长，这样的秘密都说出去了，估计是成了。”
　　快银附和道：“队长快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打败校花，成功上位的？”
　　“没有，我们没有……”
　　他话音未落便被鹰眼打断：“这都没成？队长你不行啊。”
　　任何男人，哪怕是我们谦虚稳重从来不会夸耀自己的队长，也不会认下这句不行的。
　　于是他立刻反驳：“我没有告白，因为突发事件，我不得不告诉托尼超能力的事情。”
　　“骗人！”彼得插进来：“队长你就是表白被拒吧，不要找借口骗我们，你不再是我们那个正直诚实的队长了！”
　　“不是！我是为了不让托尼脱我的裤子。”
　　七嘴八舌的语音群顿时一片寂静。
　　猎鹰大鹅一样的笑声戛然而止，第一个小心翼翼的答道：“如果，如果是为了守护贞操，队长，我们能理解你。”
　　史蒂夫在樱桃树下一手举电话，一手捂脸，把整个乌龙事件讲了一遍。
　　而刚刚加入群聊的班纳慢吞吞作证：“是这样的呀，我们被溅了一脸血呢。”
　　史蒂夫简直憋得要吐血：那你刚才是去哪儿了？？

　　托尼在实验室疯狂的点击着蓝色屏幕：“就一次！就一次贾维斯，记得我维护过你的程序吗？就一次不要告诉老爸！让我进入神盾系统，我只需要知道史蒂夫的信息！”
　　电子音平静寡淡：“少爷，神盾系统是老爷最看重的秘密系统之一，我不能帮你。”
　　托尼暴躁的摔了两把钳子。
　　“而且，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帮您隐瞒老爷了，他至今还不知道您并不喜欢罗曼诺夫小姐，也不知道您性取向发生了改变。”
　　“静音！不要给我添乱了！”托尼抓乱了自己的棕色的头发。

　　搏击俱乐部，班纳，巴基，史蒂夫，搏击，谁都举不起来的锤子。
　　托尼脑子乱成一团，这一团中有一根线头，如果是以往，他会兴致勃勃去解这个谜题——可是事关史蒂夫，他全然乱了方寸。

　　巴基躲在树上，吃得油光满面。
　　“娜塔，你做的可乐饼和烤鸭真的太好吃了！附近有市场？我也要去逛一逛，我做的鱼排也很好吃，我去买来给你做！”
　　“最近的活物市场也要开车半个小时。”
　　巴基叼着一根鸭腿，而娜塔莎正用纤纤玉指替他拆着鸭胸肉。
　　“天啊，娜塔，我好感动，你为了做烤鸭开车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你们医学生不都有洁癖吗？鸭子有没有弄脏你的车？我给你打扫一遍怎么样？”
　　“我没去买。”娜塔莎一笑：“学校那么多人工湖，里面很多啊。你想不想吃烤鹅？”
　　巴基惊呆了。
　　“学校允许吗？不，你是怎么徒手抓到……”
　　“我十五岁就猎到过一只熊，自己一个人。”娜塔莎露出了美艳的微笑。
　　巴基忽然就打了个哆嗦。
　　娜塔莎的电话忽然响起来，听到三只小熊的铃声，巴基实在不敢多加评价，对着女友讨好的笑了笑。
　　“咦，小混蛋？他跟史蒂夫去洗个脸一去不复返，现在还敢给我打电话？”
　　“娜塔。”巴基不满道：“你这样叫托尼·史塔克太亲热了，你都不这么叫我。”
　　娜塔莎：不懂混蛋这个称呼有什么好争的。

　　“娜塔莎，人命关天，我需要跟你面谈。”托尼声音又严肃又急切。
　　“哦，谁的人命？算了，不管谁的人命我都不是很在乎。”娜塔莎冷漠的说。
　　“你心上人的，在不在乎？铁胳膊要死啦！”
　　娜塔莎在树杈上轻盈的换了个坐姿，看着面前风卷残云吃掉一只烤鸭的男朋友，实在不觉得他危在旦夕。
　　“事不过三，你知道你如果坑我第三次会有什么后果吧。托尼，我本来有两个哥哥，后来只剩下一个了。另一个……被熊吃了。”娜塔莎第一次用了非常冰冷认真的语气：“或许我在纽约，在史塔克先生眼皮底下，动不了你，但我不是那些陪你玩过家家游戏的姑娘，你最好搞清楚我的底线。”
　　巴基在听到被熊吃了之后，就被鸭骨头卡住了，一脸惊悚。
　　娜塔莎揉了揉眉心，挂了电话，笑容带着少女的娇俏天真：“托尼好像真的有事，那我去一趟。你慢慢吃。”
　　见到娜塔莎轻快的从两人高的树杈跳下去后，巴基咳出了骨头：我觉得我有生命危险。

　　“所以。”娜塔莎慢慢说道：“史蒂夫，巴基，包括他们那一个所谓的搏击俱乐部，你觉得都不是人类？”
　　“这不是重点！娜塔莎，不管他们是什么，如果被人知道，他们会被抓起来切成一片片研究的！你想，能高速愈合的□□，能够抵挡世上已有的各种毒素，天啊，如果人人都这样，我们医学院都可以立地解散了！如果政府知道会怎么样，史蒂夫的血都会被他们抽干的！”
　　娜塔莎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巴基和史蒂夫也就算了，从小就认识，可就我调查过他们那个俱乐部，入学前他们并不认识。要不是他们外星人之间有雷达感应——我不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那就是有人把他们组织了起来。”
　　托尼点头：“我想到了这点。最坏的结果就是，神盾本就是政府的学校，披着财团学校的外皮。这些奇异的人是政府豢养的武器。娜塔莎，我决不允许，无论是谁，我绝不许他们拿史蒂夫做一个武器，做一个试验品！”托尼眼睛闪闪发亮，像是燃烧着两团火焰。
　　“这次，我可以跟你站在一个战线上，托尼。”娜塔莎伸出手：“但是，资源共享，交出来吧。”
　　托尼缩了缩：“交什么？”
　　“讲真的，每次说谎你都要缩一缩身体，在我面前说谎，托尼·史塔克，从现在起，你得认识到，你面前这个不是跟你一样生活在温室里的十七岁女孩。”
　　托尼认命的挥挥手，空中蓝色屏幕上展示着搏击俱乐部他接触过的每个人的装备信息。
　　显然受着良心拷问的托尼嘟嘟囔囔为自己解释：“我是靠我的英俊潇洒才混进去这一次的，我也不是要偷窃人家技术什么的，就是，就是觉得他们这些玩意儿古古怪怪，替他们排查一下危险。”
　　娜塔莎打断他：“闭嘴，你干扰我看报告了。托尼，别有没用的良心。”

　　“盾牌？”娜塔莎皱了皱眉：“为什么是盾牌？这算什么武器？咱们都是军火家庭出身的人，托尼，你觉得，如果是政府培养战争机器，会给他一个盾牌吗？”
　　“史蒂夫说这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盾牌，是拿来守护的。”
　　“最坚硬的？”娜塔莎笑了笑：“我想，我之前一个朋友应该能给我们一点线索。”

　　娜塔莎从包里取出另外一只手机，连上了托尼的视频仪。
　　屏幕上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时，娜塔莎难得礼貌温和的微笑着打招呼：“特查……”
　　那边托尼一声惊呼打断了寒暄：“哎哟，这不是豹仔吗？”
　　屏幕那边的男人露出了牙疼的表情。

　　哪怕是火烧眉毛的眼下，托尼仍然惊讶道：“娜塔莎，你找他干什么？他是瓦坎达王子啊，十五的时候国王带他来纽约，我老爸带我去拜见过，我俩还一块玩儿过呢。”
　　“你叫他什么？”
　　“豹仔啊。唉，非洲那边也是有好处的。他带了一只纯黑的豹子来呢，油光水滑的。看的我也想当个王子。”
　　特查拉已经说不上来是个什么表情了，最终他另挑了一个话题：“托尼，我现在是国王了。”
　　托尼扬起了可爱的笑容：“升职啦。”
　　娜塔莎从桌下踹了他一脚，他才立刻反应过来，非常愧疚而小心翼翼：“抱歉，豹……特查拉，我并不知道老国王……”心里也非常懊恼，还升职了，一个王子能升职的先决条件就是死爹啊！
　　特查拉这才笑了笑：“没关系，托尼，死亡在我们国家，并不是终点。我们可以跟先祖的英灵交流。”
　　娜塔莎打断了托尼就要脱口而出的不科学。
　　“麻烦你了，特查拉，我们想问问你，这些年瓦坎达的振金有没有外流，如果有，方便告诉我们去向吗？”
　　“振金？”托尼端起咖啡杯来疑惑的问道。
　　“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属，瓦坎达的特产。世界上任何军火贩都梦寐以求能弄到那么一点儿。”娜塔莎目光中说不上是羡慕还是怜悯：“托尼，史塔克先生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你对什么都一无所知。”
　　国王宽和的笑了笑。
　　明明是比他们大不了两岁的同龄人，身上却有种上位者惯常决断大事的沉稳。
　　“五年内，振金只外售过一次。因为先王信任那个人。”
　　“售给了个人？”娜塔莎和托尼同时心一沉，这世上能以个人之力负担得起振金的人不过十数人，他们的父亲都在其中。

　　当看到合同以及转账记录的时候，托尼咬住了嘴唇。
　　霍华德·史塔克。

　　娜塔莎礼貌的谢过了瓦坎达国王，挂掉了电话。
　　“所以，托尼，你要怎么办？”
　　“你为什么永远这么冷静，娜塔。你父亲，你哥哥，你从来不在乎的吗？那巴基这种酒会上见了一面就喜欢的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娜塔莎眼眸碧绿而幽深：“我在乎过，但我不会继续在乎不拿我当亲人的人。托尼，我们不一样。是他们放弃我的。”
　　“老爸说过，武器不是用来赢得战争，而是用来结束战争的。我相信他，你看，他做的是盾牌，不是别的什么武器不是吗？”
　　“你该跟他谈谈，无论是关于我，还是关于史蒂夫，还是盾牌。”
　　“我会的。”过了很久，托尼才点头。

　　娜塔莎拷了一份文件，以及与特查拉通话的视频录像。
　　走到门口，她回过头：“所以，四倍能力。托尼，你是想保护一个有超能力的人吗？”
　　“什么？不，那只是史蒂夫，他，他太善良太无所戒备了。天啊，他居然撸起袖子就让人给他扎针。”
　　“我们随时可能得一场病毒性感冒发展成心肌炎不治而亡，而他是个连破伤风针都不需要打的人，托尼，你却在试图保护他。而你什么时候才会告诉他，你为什么要保护他？”
　　托尼不堪重负似的垂头：“他不喜欢我。”
　　“这不妨碍你告诉他你的心意。”
　　“我会怕，娜塔莎。那样他会离我很远很远。”
　　娜塔莎难得恻隐之心一动，她叹了口气，既然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那种赌气似的惩罚就先搁置吧。不然这两个蠢货可能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她开口道：“其实史蒂夫……”
　　“好了好了。娜塔莎，你今天怎么这么唠叨，简直像我老妈一样。我跟你说，男人都喜欢会闭嘴的女人。尤其是铁胳膊那种，你说他本来就喜欢男人，史蒂夫又是个非常体贴的人，你要想插足其中，首先得学会史蒂夫的优点啊。”
　　娜塔莎眯着眼笑了。
　　很好，托尼·史塔克，哪怕是世界末日前你们都误会着没有在一起，我也绝对不会再管。

　　托尼走到实验台前：“贾维斯，我要重启掌心炮的试验。”
　　“我不建议您这样做，这样的话盔甲已经超出了老爷给您划定的玩具范畴。”
　　“瞒着他，贾维斯。”
　　我不再要那种可以飞越城市，坚不可摧，金红色酷炫的玩具了，我需要武器，如果他是盾牌，那么我来做利剑，我要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