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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Tale(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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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悬挂着一轮硕大的太阳,海面一望无际,波光粼粼。
没有边界的海面上,安静地坐落着一座小岛。
小岛植被覆盖,岛势险峻。
海浪轻柔拍打岸边,卷起层层洁白浪花。
意识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每个人的脑海中,同一时间出现一道声音——
【副本②已成功开启】
【本次主题:Tale】
周围是潮起潮落的海浪声音,衬得系统音都显得比往常温柔很多。
……假的!!
温柔都是假的!!
周君引悲愤地在心里吐槽。不能被表象迷惑,现在有多温柔,到时候NPC追杀人的时候就有多恐怖!
放眼望去,海面蔚蓝,今天是个多云的好天气。
岛屿靠近海岸线的沙滩上站着几个人。
阮娆、江礼、周君引、沃曾、步同河和……
齐音音。
准确来说,她不叫齐音音。
她的真名叫齐绫,齐音音是那具骷髅架子故意化的假名,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齐音音这个人。
不过除了名字,其他背景身份倒是和她的一模一样。
醒来后,齐绫换了身混搭的嘻哈服装,剪了短发,乍一看酷帅,分不出是男孩女孩。
“阮娆姐?”齐绫踩着沙子走过来,两手大拇指挂在口袋上,“在想什么呢?”
阮娆今天一身简单的小西服,白T恤宽外套,长发松松挽起在脑后,矛盾的正经。
她眉眼昳丽,这么穿倒是也别有一番漂亮风情。
闻言,阮娆注视着海面,呼吸间尽是潮湿的海风。
“没什么,随便看看。”
其实她对齐绫本人性格的一百八十度转变还没适应过来。
这两人反差太大。
那具骷髅架子也没胆子,要是按正主这个性格来装,分分钟能露出端倪。
齐绫嘿嘿笑起来,也学着她的模样望向海面,感慨道:“没想到我居然躺赢了一整个副本,真爽!”
阮娆浅淡地勾唇笑了下,没说什么。
不远处的沙滩上。
沃曾和步同河坐在沙堆旁边眺望远方,像老大爷扎堆在一起谈论人生。
周君引兴致勃勃地蹲在沙堆旁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过了半天,周君引跳蛙似的一蹦三尺高:“啊哈哈哈,完成了完成了!”
他手上捧了个东西,兴高采烈地凑到江礼旁边,把那东西往江礼面前凑。
“礼哥,你看这像不像你?”
江礼原本正蹲在沙滩上捡贝壳,听见动静,抬头——
下一秒。
他脸黑了:“周君引,你胆子肥了?”
周君引疑惑地眨眨眼睛,没反应过来:“啊?不好看吗?”
齐绫闻声过来,指着周君引捧腹大笑:“哈哈哈哈礼哥,他骂你沙雕!”
江礼看着周君引。
周君引:“……”
死亡视线看的周君引一蹦三尺高,磕磕绊绊连忙解释,“咳,礼哥,你看这个沙雕……我我呸!这个沙人他有鼻子有眼的,多帅多像你啊……”
齐绫笑得停不下来,蹲在地上笑到失声:“礼哥,快打他!”
周君引感觉自己越描越黑,解释不下去了,欲哭无泪地捧着手上的东西就要跑。
江礼捞了把沙子砸过去。
完了,江礼拍了拍手上的沙,四处看了眼,漫不经心道:“行了,该走了。”
周君引捧着沙雕飘回来:“走哪啊?”
“做任务啊。”江礼又一脚过去。
“哦对对对,差点忘正事儿了。”周君引捧着沙雕颠颠过去,“我去叫沃大哥他们。”
齐绫笑够了,嘿呦一声撑着膝盖起来:“我去叫阮娆姐。”
“不用叫了。”沁水般清清凉凉的声音响起。
齐绫:“啊?”
一个身影径直从身边走过,空气中掠过一阵清淡的栀子花香:“走了。”
见阮娆往岛上走去,剩下的人陆续跟上:“咱们也走吧。”
***
和第一个副本中城堡般的别墅不同,岛上的整体建筑以银质金属制成,冷静而固守条框。
一群人走到岛上,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建筑。
整体以银灰色为主,铁制围栏,智能化的一切泛着冰冷的气息。
他们来到大门前。
周君引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胳膊,表示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种建筑看起来就冻死人。”
江礼的声音不带感情:“周君引,给你三秒钟,把你手上那玩意扔了。”
丑成这鬼模样,也好意思说是他。
闻言,阮娆瞥了眼过来。
饶是她再如何无波无澜,心如止水,转回头去时还是忍不住挑了挑嘴角。
真丑啊。
齐绫默默别开头,捂住嘴憋笑。
周君引依依不舍,看了眼手上的沙.不明物体.雕,往后空中一抛:“礼哥再见。”
江礼:“?”
“滴。”
他们并未注意这边的时候,一声轻微的机械音响起,大门自动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服装得体、彬彬有礼的年轻人。
年轻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穿西装制服,显然对他们的到来有些诧异,迟疑地问:“你们是?”
江礼:“来玩的。”
“游客,我们是游客。”周君引补充。
年轻人了解地点头,微笑介绍:“我叫邱修,欢迎大家来到泽塞岛,请进吧。”
说完之后打开了门,绅士地朝里伸了伸手。
他们跟着邱修走进铁门,阮娆走在最旁边,忽然道:“泽塞?”
邱修转头看了她一眼,少女的目光沉静清冷。邱修点点头,应了她的话:“是的,泽塞岛。在某种古语中,泽塞是被上天抛弃的意思。”
被上天抛弃……
听到这句话,其他人都一瞬间陷入沉默。
空气安静了会儿,齐绫左顾右盼,最后看回高耸入云的建筑,好奇道:
“好雄伟啊,这里是做什么的?”
他们此时穿过了最外一层的铁门,附近是环绕着中央建筑的花园,还没有正式进入大门。
邱修在前面带路,微笑着反问:“客人觉得这里像是做什么的?”
这问题有点难接啊。
齐绫咋舌:“其实吧,说实话……”
周君引琢磨半天,灵光一闪:“像座笼子!”一切都冷冰冰的,不像笼子像什么?
齐绫无语凝噎,给他胳膊打了下,低声骂:“你傻x啊你,就这样说出来!”
“我说实话嘛。”周君引委屈地揉揉胳膊。
谁知道最前面的邱修竟然笑了,继而说道:“对,客人说的没错。”
“就是笼子。”他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语气平静,“也是大家俗称的监狱。”
齐绫喃喃:“还真是啊……”
邱修这介绍一出口,大家对这座恢宏高大的建筑的第一好感顿时就没得差不多了。
好家伙,监狱啊。
这次系统小Y要他们干什么?
不会要给监狱里头罪大恶极、精神变态的罪犯给改造成好人吧?
一时间气氛凄风苦雨。
邱修微笑着说:“客人别想太多。其实说是监狱,其实这里只关押了一个人,其他地方并不可怕。”
“一个人?!”
周君引和齐绫异口同声。
“对的。”邱修点头。
齐绫指着不远处即将到达的高大建筑,不可置信,一字一顿地说:“你的意思是说,这么大的地方,就只关了一个人?”
得到肯定的回答,旁边的周君引仰头注视着建筑上高耸入云的顶针,羡慕道:“这得多幸福啊……”
江礼:“你也想进去?”
周君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语气怅然:“有那么点儿。”
“……我呸呸呸,不是!”周君引终于回过味儿,结结巴巴对邱修解释,“邱先生,我说着玩呢,别放在心上!”
邱修回以微笑,没有说话。
走进敞开的大门,是一间待客厅,整体以黑白灰三色为主,没有沙发,长椅都是铁制的。
“到了。”邱修停下脚步,抬了抬手,“客人请稍后,我去叫主事。”
几个人各自在地方坐下。
前台的服务员很快送了咖啡和茶水过来。
其他人都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冷不防看见过来的服务员,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讪讪笑着,看服务员为他们倒饮料。
江礼端了杯咖啡给身边的阮娆。
阮娆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咖啡,半晌掀起眼皮,对上一双漆黑含笑的眼睛。
无害,真诚。
她神色依旧淡漠,没说什么,伸手接了。
没过多久,脚步声响起,一个西装革履、留着卷发高高瘦瘦的男人从待客厅另一侧走过来,身后跟着邱修。
男人容貌英气,步子稳健,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十分绅士地笑道:“各位好。”
除了阮娆和江礼,其他人都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回应。
男人声音沉稳,继续说:“在下贺知醒。”
顿了顿,又道:“阁下们是?”
文绉绉的话让周君引几人都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在介绍自己,连忙自报家门。
到了最后,除了依然坐着喝咖啡的阮娆,其他人都陆续介绍完了。
场面一时间陷入凝滞,所有人都似有若无地看向阮娆,当事人却垂着眼,安安静静地抿了口咖啡。
江礼站起来,懒洋洋地笑了下:“这是阮娆。”
“我大哥。”他又补充。
这话的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
除了贺知醒和邱修,其他人的眼睛都瞬间瞪成了铜铃,盯着江礼——
你什么时候变成小弟了?!
贺知醒请他们落座,绕到长椅边坐下,身子微倾,胳膊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听说……各位是来游玩的?”
周君引灌了口咖啡,嘿嘿笑:“是啊是啊。”
“那么各位知不知道,我们这里有个规矩?”
贺知醒的笑容微不可察地收敛了些。
“什么规矩?”
“自然是泽塞岛的规矩。”
说到这儿,贺知醒继续说:“泽塞岛的上空有某种禁制,一般人进不来。”
“那进来了又咋样?”
贺知醒看向问话的周君引,微笑变得莫测:“你们已经触犯到泽塞岛的安全守卫界限,根据泽塞岛0319条例,应当将你们立即关押收监。”
他语气铿锵有力,像在陈述事实。
此时他们已经进入泽塞大楼,如同砧板上待宰的羔羊,只要贺知醒一声令下,就能把所有人都关进监狱。
突如其来的罪名!
他们就这样成罪人了?
沃曾站起来,把手上的东西砸到桌上,声音因压制而变得狠厉:“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周君引抱怨地嘟囔:“就是啊!”
贺知醒继续说:“不过,还有一个条件。”
“只要你们能治好温莎小姐,就能够抵消罪名。”
听见这句话,几个人都一愣:“温莎小姐?”
贺知醒没有回答,站起身,准备离开:“所以,你们的选择是?”
他似乎不欲留下来与他们多说废话。
不救人,就进监狱。
怎么选?
这不是强迫他们救人吗?
沃曾拧着眉头。
步同河坐在长椅上,平静地提议:“我觉得还是救人吧。”
齐绫问:“你会治病啊?”
步同河扶了扶镜框:“咳,不会。”
在场的几个人中,除了齐绫第一个副本不在场,其他人都依稀记得……
阮娆好像会医。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唰唰落到阮娆身上。
当事人宛如游离事外,用小匙子搅了搅咖啡,抬眼问道:“有糖吗?”
“咖啡太苦了。”她顿了顿,声音浅淡地解释。
“……”
周君引嘿嘿笑着小跑过去,半蹲在阮娆面前,仰头看她:“阮娆姐,你会不会救人啊?”
阮娆没回答,目光冷淡,似在询问什么事情。
……原来阮娆姐没听。
周君引把事情给她捋了一遍,完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阮娆姐,要是不救人,我们就全都得进监狱了!”
阮娆没回应,看了眼周君引。
点点头,她说:“去看看。”
她把咖啡放到桌上,站了起来。
贺知醒从前面就开始观察这个看起来不一般的少女,此时见她起来,若有所思:“阮小姐会医?”
阮娆慢慢几步走过长椅,在他身旁停下来。
她看向贺知醒,眼尾下的曼珠花昳丽,红唇微勾,笑了下:“贺先生,你总得让我们看看,她得的是什么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