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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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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下步伐,右臂停留在半空,心中油然而生一团怒气。
许是身体的原主人执念过深,才会将她的情绪强加给我。但我与面前的男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况且我现在也不是他的对手。
马超仅是回头看我一眼,见我顿在原地既不说话也不行动,便没再搭理我。他带着苍狼径直地往山洞外走,我也跟了上去。
外头的雪渐渐停了,我的马驹正趴在地上等我。
我的心里稍微有点乱,尤其是看到马超时会特别不舒服。我不想与他呆在一块,索性上马准备出去找方才的马队。
“嘶——”我刚踩上一旁的岩石时,右腿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我这才意识到之前和苍狼搏斗留下的伤还没处理。
脚下忽得打滑,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我的头撞在了后边的石头上,后脑勺的剧痛袭来,让我几乎在那一瞬间就失去知觉,重陷黑暗之中。
“嘭!”
我的四肢被人束缚着,无法动弹的身体沉入深海里。
极冷的海水似是要吞噬我的躯壳,将我拖进阴暗的深渊。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从噩梦中醒来时,先前的山洞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此时我正躺在床上,床边跪着几个陌生的女人。她们身着简易的粗布衣,看上去像是仆从。
“小姐醒了!”其中一个女人看到我后,激动地大喊。
外头的人听到这声呼喊后都纷纷进屋,他们有的掩面哭泣,有的上前来看我的状态,还有的说是要去找老爷和夫人。
我呆愣地看着他们,心中没有半点波动。
“感觉怎么样?”
一名束着高马尾的男人坐在我的床边,他的眉毛浓而细长,鼻梁很高,眼窝略浅,右眼下还有一颗不太明显的黑痣。
他握上我的手,我却立刻缩了回来。
男人敛着眼睛看我,目光中充满疑惑。
“没事。”我攥紧手中的被子,内心有些忐忑,为转移他的注意力而问道,“谁把我带回来的?”
“是自家的马队,不过领头人说是一位没见过的男人把你抱来的。我见到你时你身上有好多血,我还担心你会醒不过来。”
没见过的男人?莫不是马超?他为何要救我?
男人见我发呆,便让周边人的都退下,抬手抚了抚我的额头说:“你再休息一阵吧,有什么事喊下人就行。”
我点点头,目送他离去,然后躺回床上。
我摸了摸后脑和大腿,发现伤都已被处理过。
也不知是马超所为还是下人所为,但按照说法应是马超做的,否则我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一切仿佛都那么不真实。以后的我该怎么做呢,是帮助原主人完成她的心愿吗?
还是就这样代替她的存在?
我思考了许久也没得出一个结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几日后,我慢慢熟悉了周围的人和自己的身份。
这是一个较有名气的姜姓羌人部落,无论是武力还是外交力都是周边数一数二的。而我则是部落首领的长女,家中有个哥哥名为姜尚弦,也就是之前见到的那位眼下有痣的男人。
相处下来,我发现族中人的性子都很直爽,不会暗地里说人闲话,也不会拐弯抹角,大多都会有话直说。好在他们并未发现我的异样,除了尚弦会偶尔多看我几眼,日子过得也还算舒服。
不过大家似乎都对雪山之行闭口不提,我也没法问到原主想去那的理由。那如此说来只要我没有机会接近马超,就不用担心是否要替原主完成心愿。
可事实证明我想的过于简单,命运早已将我与马超安排在一起,就算我想要逃避,也会以另一种方式将我们捆绑。
我在部落里住了几个月后,天气渐渐变得炎热,院中的花草枝繁叶茂,姹紫嫣红。我穿着母亲新制的长裙,徜徉于花海中。平日里和我走得近的侍女阿翎匆忙赶来,朝我大喊:“小姐!有喜事!”
“什么喜事?”我拨弄着眼前的粉色花瓣道。
她眉飞色舞回答:“西凉的那位少寨主派人来提亲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话说:“哦,他来娶谁?”
“自然是小姐您啊!”阿翎的眸子闪烁,看起来很开心,“我早就听过那位少寨主的名号了,据说不但有勇有谋,长相也极为养眼,您和他成婚,简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咳——”我听到她这样的形容,差点被口水呛到,“娶谁?”
“娶小姐呀,噗,小姐不会是高兴到都快懵了吧。”
高兴?我怕还来不及啊。
我扶着额头,烦恼地叹了口气:“此事有婉转的余地吗?”
阿翎眨了眨眼睛摇头:“是夫人和老爷定下的婚事哦。”
“唉。”我颓废地放下了手中的小花,头痛不已。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那既然上天要我接招,我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成亲那日的一大早,我还没睡醒就被下人从床上拉起来一顿折腾,又是盘发又是戴首饰。阿翎替我换好绣着金边的红色嫁衣后,围着我转了好几圈,不停地夸赞我像仙子一般。
我苦笑着应和几声,打了好几个哈欠。
我所在的羌族部落与马超所在的西凉部落并不算太远,上送亲的马车队伍后行个几日就到了。吵闹的锣鼓吹了一路,吹得我耳边全是嗡嗡声。尚弦怕我路上遇到危险,便亲自前来送亲。
到了西凉,我的心便莫名跳快了好几拍,好在一些重要的礼节都还记得,这才不至于出洋相。
拜完堂后,我被直接送入洞房里等待新郎的到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马超才缓缓开门进来。他应是喝了点酒,所以老远我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我坐在床上,心底无比忐忑。
等到他拿掉我头上的红布,是不是就应该照规矩办事?可我并不喜欢他,也不了解他,难道真要就这样和他结合吗?
这场喜事来得过于突然,完全没有给我喘息的余地,甚至都没跟我商量。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在我暗自琢磨之际,马超轻而易举地就将红布挑起放到一边。
但他的面色很差,眼中居然还带了几分敌意。
接下来他碰都没碰我,就将柜中的被子掏出摊在地上,然后对我说:“你倒也不必那么紧张,因为我根本就不屑于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