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云归》沈云川

8、第 8 章

　　沈巍看着温周两人有些羡慕，但千年的隐忍已成习惯，即使如今可以靠近昆仑，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默默注视，不敢主动。

　　众人回四季山庄途中，听说了仙霞派被鬼谷灭门，周子舒有些不放心，便转道去查看，在路上遇到了阿湘和曹蔚宁。

　　阿湘和曹蔚宁行走江湖，一路下来，心中早已喜欢上了这个大傻子。突然间听说仙霞派被鬼谷灭门，心中有些担心主人，就赶来看看。果然遇上了主人，只不过人有些多，除了周絮，成岭，还有一女两男，看着挺不好惹的样子。

　　“阿湘，你怎么还和这傻子一起？”温客行看到曹蔚宁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想把这只猪赶走。

　　“主人，你不也和这俩傻子在一起吗？”顾湘回怼到“主人，主人，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啊？真好看。”

　　顾湘因着喜欢上了曹蔚宁，神态如今和一般姑娘家娇俏，又有种天真残忍的感觉。沈云就颇为喜欢这样的小姑娘，很合她的心意。

　　“真有眼光，我是沈云，周絮的好友。”沈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这两位是我的侍卫，叶沅，叶皎皎。”

　　叶沅感觉到沈云的心思，笑着向顾湘打招呼“顾姑娘好，我叫叶沅，沅水的沅。”而沈巍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出声。

　　众人寒暄之后决定去附近的城镇，挑选一家客栈歇歇。客栈外一个乞丐拦住几人，恭维顾湘和曹蔚宁是好心的夫妇，阿湘娇羞不已，便将曹蔚宁的荷包都扔
　　给老乞丐，之后拉着温客行进去了。周子舒提醒曹蔚宁要好好应对温客行之后，也跟着进去了。最后，客栈外只剩下沈云和叶沅两人。

　　沈云见小曹忙不迭的追着周子舒进去，脸上笑意盈盈，嘴上却吩咐着叶沅“这些小蝎子真让人厌烦，这次处理干净些。”

　　“是，主人。”叶沅得了吩咐，立刻开始清理，刀锋划过老乞丐的脖颈，瞬间毙命，尸体倒下时袖中藏得匕首掉落在地，周围埋伏的毒蝎一拥而上。

　　沈云看了眼这些人，丝毫没有动手的兴趣，转身进了客栈。温客行本来正在言语间嘲讽曹蔚宁，见沈云进来，带来一丝血腥，便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里面也有，你们自己解决，我累了，不想动手。”沈云走到周子舒身边坐下，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下，“你现在不能喝酒。”

　　周子舒哀嚎一声“沈云，我已经很久没喝了，就一口。”

　　沈云看着无意识中撒娇的周子舒，心脏怦怦跳，内心直呼好可爱好可爱，但面上还是一片冷峻，“不行，一口都不行，再忍忍吧，很快就好了。”沈云招手让人把酒撤了下去，换了壶茶。
　　说话间，温客行和顾湘结束了清理，正好，叶沅也结束了外面的杀手，还带了个人进来，“主人，这位是大孤山掌门，沈慎。他在找张公子。”

　　温客行虽知道了当年真相，却也对沈慎没有什么好脸色，转头带着阿湘回了房间，说有话要问。走的时候还把一旁在吃饭的周子舒捞起带走了。

　　曹蔚宁见状，向沈慎行了一礼，追了上去，却不敢跟着进房间，只好守在门外。

　　张成岭见沈慎有话对他讲，便将他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叙话去了。

　　沈巍本想跟着去，却被沈云拉住了，只好看着他们离去。“你收敛一点，别吓着他，现在他还小。”

　　沈巍默默坐下，也不言语。

　　沈云也不在乎他的反应，自说自话，“你说，等到我把子舒治好以后，我们就差不多该分别了吧，你到时候以什么理由留在他身边？子舒和小温也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说他们能接受你吗？我看，成岭他挺听师父的话的。前路漫漫呀。”

　　沈云看着沈巍的脸色逐渐深沉起来，她也有种解气的感觉。她见好就收，没敢太刺激她哥。

　　张成岭如今拜周子舒为师，沈慎也算了结了心中的一件事，之后他会找到小怜，带她回大孤山。临别之前，沈慎准备感谢周子舒一番，却发现，温客行长得很像甄如玉，追问之下，温客行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却言辞激烈地控诉他们当年对他父母的罪行，情绪激动之下，竟一口血吐了出来。

　　沈云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温客行虚弱地躺在周子舒的怀里。她上前把脉，“没事，急火攻心，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不用担心。”

　　“周公子，阿衍他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他如今怎么叫温客行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沈慎有些固执，想要知道真相。

　　周子舒看着温客行苍白的脸，有些心疼，此时听到沈慎的话，更是生气，言辞不免激烈了一点。“当年发生的一切，沈掌门心中难道还不清楚吗？如今五湖盟只剩你们二人，其中的利害关系，还请沈掌门自己深思吧。如今他是我的师弟，四季山庄的二弟子温客行，还请沈掌门尊重我师弟的选择。现在，我师弟要休息，成岭，送沈掌门出去。”

　　“沈叔叔，走吧。”张成岭见沈慎还想再追问，便急忙带着他离开了。

　　沈慎心思杂乱，只好顺着成岭的动作出了门。之后便离开了。

　　众人也都纷纷离开了，沈云将准备留下来照顾温客行的阿湘拉走了，“小姑娘，要知趣些，不要打扰这两口子，来，和姐姐聊聊天。”

　　顾湘被沈云拉住时，本能地挣脱，却发现根本拽不动，又听到她的话，恍然大悟，乖巧的顺着沈云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招呼周子舒“周絮，主人醒了你一定要叫我啊！”

　　沈云带着顾湘回了房间，两个人开始交流各自关于温周二人的事情，互相喂糖。许久之后，两人终于稍稍冷静了些，沈云开始八卦顾湘的事“你和小曹的事情，老温他同意了没？”

　　“不知道，主人他只问了我关于曹大哥的事情，也没说到底怎么办？”顾湘有些纠结“我不想离开主人，也不想和曹大哥分开。”

　　“啊，这个简单，你让小曹入赘呗。”沈云站在阿湘的角度出了个馊主意。

　　“入赘？是什么呀？”阿湘有些疑惑的询问。

　　“就是，以后小曹跟着你生活，你去哪他就去哪，比如，你可以带着他和老温子舒他们生活在一起，反正，他那个师父把正邪看的极重，肯定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不如你就带着小曹回鬼谷，或者四季山庄。”

　　沈云回想起之前叶沅汇报给她的信息，那个曹蔚宁的师父莫怀阳把门派声誉看的比性命还重，顾湘出身鬼谷，那个老头肯定不会同意，小曹又如此看重阿湘，势必和他师父起争执，按照莫怀阳的行事作风，多半是要清理门户的。为了这小两口，还是先忽悠他们躲着点他吧。

　　“曹大哥的师父真的是这样的吗？”顾湘听到沈云的话，有些丧气。

　　“这样，我们准备去四季山庄过冬，你要不先带着小曹和我们一起，一路上再处处，感情培养的深厚点再说见他师父的事。”沈云继续忽悠。

　　顾湘陷入沉思，她觉得沈云说的有点道理。这时，周子舒过来叫阿湘，说是温客行醒了。阿湘立刻就跑了过去。

　　周子舒过来时，见阿湘沉思，沈云表情怪异，就问了出来“你们刚刚聊来什么？她怎么怪怪的？”

　　“奥，我和她说，让小曹入赘，这样就不用担心和她主人分离了。”

　　周子舒一口茶喷了出来，“你怎么教她这个，小曹他师门能同意？”

　　“他师门？他那个师父莫怀阳是个什么样的人，别说你不知道，照他的行事作风，知道阿湘是无心紫煞，别说和小曹在一起，怕是刚进山门就被打死了。”沈云躲开喷来的水雾，有些嫌弃。

　　“你说的在理。”周子舒想起天窗卷宗的描述，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不知他们几人是如何沟通的，第二日出发时，温客行决定带上阿湘和小曹一起前往四季山庄。

　　四季山庄如其名，一年四季花海不断。只是山庄很久无人居住，内里有些破败，众人花费了好几天才收拾好。沈云在收拾的时候，在后山发现一个温泉池子，加以改造，将它变成一个药池。

　　回到四季山庄不久，周子舒的治疗就到了最后的阶段了。他和温客行一起被沈云按到了药池里。理由是，药效有点大，怕他承受不来，晕过去，所以让温客行陪着。而且，这个药对温客行也有疗效，能弥补他的暗伤。听到这个理由，周子舒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两个人连泡了七天的鸳鸯浴之后，周子舒的伤终于治好了，武功也更上一层。不过最令他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终于能喝酒了。不仅在饭桌上对众人频频敬酒，之后还拎了一坛酒回了房间，与老温对饮。

　　两人在房间对月饮酒，互诉衷情。情到浓时，周子舒见温客行哭的伤心，一时心软，便让他一回。第二日清早，感受到身体的酸软，周子舒恨不得把身旁傻笑的温客行暴揍一顿。

　　饭后，周子舒带着温客行去他师父坟前，这次是以伴侣身份祭拜。

　　平淡的日子过的飞快，眨眼间，年关将至。叶白衣传信过来要吃猪肉白菜饺子，沈云跟着凑热闹要吃猪肉香菇馅的。身为大厨的叶沅发现食材不够，于是派遣唯二会做饭的温客行下山采买，周子舒闲的无事也跟着下山了，临走的时候还嘱托沈巍好好看着成岭练武。

　　两人刚到山下，周子舒的酒瘾就犯了。两人便寻了个酒摊，晒着太阳喝酒。周子舒无意间发现了鬼谷的人，便示意温客行。两人跟着云栽去了鬼谷暂时躲身的地方。这时，温客行才知道，五湖盟将鬼谷有名的鬼都造册通传江湖。温客行作为鬼主也在册上，而阿湘作为他的婢女侥幸不在册上。

　　如今在这山谷里躲避的多半是薄情司的女子，都未犯过罪业，温客行有心让她们离开鬼谷，返回人间。但，她们都仍记挂喜丧鬼，不肯离开。温客行只好命她们返回鬼谷，不得外出。
　　周子舒自从陪着温客行会见鬼谷之人，除了翻看群鬼册，并未有任何言语。等到，众人都离开以后，才上前牵住他的手。“老温，这群鬼册怕不是仰慕你的人写的？你看这名册，唯独对你夸赞万分。”

　　“少开我玩笑。”温客行握紧周子舒的手，声音有些滞涩“如今，这册子遍地都是，我该如何和成岭说这件事？”

　　“是我和你一起瞒着他的，也该我们一起向他坦白。”周子舒安慰道，“走吧，先回家。”

　　两人到山庄脚下时，天色已晚。暮色之中，叶白衣翩然而至，持剑立在他们面前。“没想到，我叶白衣有朝一日，也会被两个小崽子骗了。”

　　温客行和周子舒的脸色瞬间变了。周子舒拦在温客行身前“前辈，这话何意？”

　　“和我装傻？我且问你，你是否知道他就是鬼主？”叶白衣冷嘲。

　　“知道，但他先是我师弟，然后才沦落鬼谷，但这非他本意。”周子舒急切地解释。

　　“小崽子，你可知道，我这趟下山是为了铲平鬼谷而来。他既是鬼主，那鬼谷众人犯下的罪孽，他可是要承担一二的。”叶白衣举剑指向温客行。

　　两人陷入争执，叶白衣要收拾温客行，而周子舒拦着，最后叶白衣不耐烦了，便对着两人动起手来。周子舒虽然武功有所长进，温客行也是当世高手，但两人合力仍不是叶白衣的对手。

　　当周子舒和温客行坦然赴死之时，下山来找二人的沈云替他们接下了这一剑。

　　“哟，小白脸咋了，下这么狠的手？不想吃饺子啦？”沈云夺下龙背，定住了叶白衣。转头训斥温周“你们俩怎么回事？出去买个菜怎么这么久，再不回来，还以为你们俩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