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之云归》沈云川

6、第 6 章

　　龙渊阁外的铁索桥旁，为了防止龙孝再出阴招，温客行出手，点了他的穴道。为防止桥上有什么机关，叶白衣先探路。待他平安到达对岸，叶沅护着张成岭先过去。沈云，周子舒和温客行最后。走到一半，温客行踩到突然冒出的机关，索桥断裂。温客行刚想让叶白衣接住阿絮，还未行动，就双双被沈云拎着衣领带到对面。

　　沈云将两人放下，打开背篓，掐着龙孝的脖子，将他拎出来“小崽子，有点胆量”

　　“哎，你别把他掐死了，还要靠他找到龙雀。”叶白衣稍稍拦了一下。

　　说话间，一个傀儡人坐着轮椅送了张地图过来，众人照着地图找到了被囚禁在山洞里的龙雀。一番询问，叶白衣终于知道了他徒弟容炫的死因，而周子舒也通过温客行的反应发现他竟是甄衍，几人相认，张成岭拜龙雀为师，传承龙渊阁机关之术。龙雀求死心切，最后由温客行送他一程。

　　温周三人埋葬龙雀后，正准备逼问龙孝当初英雄大会的幕后主使，却发现他不见了。沈云和叶沅也不见了。最后，在一处断崖前找到了主仆二人。崖下被药人撕咬而未曾断气的正是龙孝。“子舒，这个小崽子真有想法，竟然想出把魂魄困在躯体内，仅保留一丝生机的法子，非人非鬼。当真有趣！”

　　“沈云，你问出了幕后黑手是谁吗？”温客行有点急切。

　　“赵敬，他是毒蝎首领的义父。”

　　龙孝在温周离开后便断了气，魂魄离体的一瞬间就被沈云捏碎了。赶来的勾魂使见着沈云恨不得掉头就跑，可是已经被看见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拜见。

　　沈云看见勾魂使，突然想起来皎皎还没回来。也就无意刁难他，让他带着药人魂魄回去，顺便让他转告阎君，快点派人解决药人的事情。便让他滚了。

　　山崖外，周子舒准备带温客行和张成岭回四季山庄拜见师父，言语间透露温客行甄衍的身份，询问他为何会变成温客行。

　　温客行本就为当年错过而懊悔，又自觉深陷鬼谷不配做周子舒的师弟，不肯接周子舒的话，悲愤之下，推开周子舒向远方跑去。

　　在河边收拾好心情后，温客行准备回去找阿絮他们，却在树林里看见叶沅抱着叶皎皎，沈云在游说一个黑衣男子。

　　“这一次被阴了，也不是没好处。最起码，那个破碗没能跟着下来。大封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最多几百年就要毁了。你真的能继续忍下去？”沈云用一种充满诱惑的声音低语，“你不想看着他？不想拥抱他？至于契约，不用担心，我找到了一个法子。”

　　沈云示意叶沅上前，她指着叶皎皎“看，这个是装着我一半意识的躯壳，你也可以注入一半，倒是就是一个新的个体，契约的力量无法作用在他身上，到时，我让意识陷入沉睡，将身体让与你控制，如何？”

　　“你的目的？”

　　“我很早以前就和你说过了，只是你忘了而已。”沈云岔开话题，将手搭在皎皎头上，“机会只此一次，你若不愿，我就收回意识，毁了这幅躯壳，我倒是没什么损失，只是你再也没有机会这么接近他了。”

　　“好”沈巍明知道沈云有阴谋，还是义无反顾地踏进了陷阱，想和昆仑在一起的念头折磨了他几千年，他本就动摇了，那种执念犹如烈火，沈云只是火上浇油，一下子将他的理智烧没了。等他反应过来，那一半的意识已经进入躯壳内了。

　　事已至此，沈巍失去一半意识，力量不稳，只好返回幽冥。走时警告了沈云一番。

　　沈云则对他的警告视如无睹，她赌赢了。沈云抚摸着皎皎的脸庞，意识融合，要过几天，沈巍才会苏醒。“哥哥，果然，你对昆仑的感情比我预料的还要深。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我只是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希望你我皆能得偿所愿。”

　　温客行看到沈云在说话的时候，本想上去询问阿絮最近的治疗效果。可刚走近身体就动弹不得，然后就听到他们的对话。温客行眼睁睁地看到那个男的从身体里抽出一团黑色的雾气，放进了叶皎皎的身体里。他对着沈云说了一番话之后，凭空开了一扇门，踏进去消失不见了。他的世界认识受到了冲击，整个人木木的，随后身体不受控制，飞向沈云。

　　“都听见了？”沈云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温客行，露出笑意“真是可笑，你一个真正的人借着鬼的名义在这世间搅弄风云，还满心抱怨。而我这个恶鬼却要披上人皮才能来到这人间。”

　　“你究竟是谁？你想干什么？”温客行听到沈云叫破他的身份，瞬间慌乱起来，怕她告诉阿絮，心中起了杀意。

　　“怎么，你现在这个样子想杀我？”沈云看着温客行猩红的双眼，“怕我告诉他你做的事？怕他知道你的身份？”

　　“反正不许你告诉阿絮！”

　　沈云要做的事情已完成了关键之处，心情很好，便起了心思撮合温周，有情人心意相通，实乃美事。只是一方畏首畏尾，岂不辜负了另一人的付出。“你真是低估他对你的在意，周子舒是什么样的人看来你还是没有真正的了解。他于黑暗之中挽大厦之将倾，从尸山血雨中走来，见惯了阴谋诡计，你觉得他会在意你做的那些事情吗？”

　　“不一样的，我不想让他看见这些”温客行有些落寞，他想让阿絮看见的是温润如玉的温客行，而不是鬼蜮里的鬼主。他已坠入黑暗，血海深仇未报，又怎么敢抓住那道光。

　　“果然还是少年郎，你怎么觉得你这拙劣的演技能瞒住他，他早就知道了。还托我悄悄地查看你的身体情况。”沈云感叹于两人的心意。

　　“什么？他知道了？他怎么能知道。”温客行情绪激动之下，头疼发作。

　　“果然，我们猜的不错，你确实身体有损”沈云抽出银针扎在穴位上，遏制他发病的趋势。“你少时服过忘却记忆的药，虽然硬扛了过去，记忆终究还是有所损伤。”

　　“我忘了一些事情？”温客行扶着额头靠在树边，听到沈云的话，心中有些惊诧，“您，可以治吗？我想找回这段记忆。”

　　“小事一桩，一副药的事。”沈云把他捞起来“不过，最重要的事，还是你根基有损，若不好好补补，寿数怕是比不过子舒。他可是想和你长长久久，共度余生。”

　　温客行听到这话，心中五味杂陈。既欢喜又苦涩。欢喜阿絮的心意，苦涩自己要做的事。

　　沈云从叶沅手中接过皎皎，示意叶沅扶着温客行。她抱着皎皎向前走去，“少年郎，有情人早成眷属不好吗？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看，我这傻哥哥，为救他的心上人付出了一切，结果生生世世只能在远处望着，看着心上人生老病死，娶妻生子。你说他傻不傻？”

　　“是挺傻的，但也心甘情愿。”温客行有些理解沈巍，换做自己，也是愿意的。

　　“都是痴儿！有什么心事早日说开，反正我不会替你隐瞒，他要是问我，我就如实相告。”

　　几人说话间就寻到了坐在火堆边的周子舒等人。

　　周子舒本来在和张成岭，叶白衣解释他和温客行的渊源，还交代张成岭，要等到温客行自己愿意了，再叫他师叔。就见到叶沅扶着脸色苍白的温客行。他心生担忧，立刻上前接过温客行。“你怎么了？”

　　“阿絮，我没事，旧伤发作而已，幸好沈云为我施针，没什么大碍。”温客行靠着周子舒的肩膀，言语诚恳。

　　周子舒本就心疼他的遭遇，如今他又这般神态，心中怜惜更甚。只好抬头看向沈云，希望从沈云口中知道真相。却见着沈云抱着昏迷的叶皎皎。“叶兄这是怎么了？”

　　“他消耗过度，过几天就醒了。成岭啊，来，把他抱进马车，让他好好休息。”沈云随口吩咐道，“子舒，我借你的徒儿用用，没问题吧？”

　　张成岭看向他师父，见他师父点头，便上前接过叶皎皎。本以为有些分量，没想到抱起来轻飘飘的。这个人睡着了倒不像初见时那般冷酷了。

　　温客行见她吩咐张成岭去照顾叶皎皎，心中便有了猜测，准备之后找机会告诉阿絮，不管怎样，这辈子，张成岭是阿絮的徒弟，可是自己人。

　　“你家老温没事，到时候和你一起泡泡澡就可以了。”沈云望着张成岭的背影不由得扬起嘴角。

　　温客行见躲过一劫，便欢喜地接过话茬，说要和周子舒一起回四季山庄，还问老怪物去哪？

　　叶白衣这次下山是为了铲除鬼谷，如今的得知了容炫之死的真相，也没有什么别的牵挂了。“我在外面转转，过年的时候去找你们。”

　　第二日清早，叶白衣蹭过早饭以后才和众人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