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pig糖

65、第 65 章

　　第六十五章农家过年
　　农家过年年货有一半都是自给自足。每年腊月二十九和大年三十都是楚一家最忙碌的时候：写春联、贴春联、杀鸡、宰鸭、磨豆腐、包饺子……秦晋和邱白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充实忙碌的年前准备日。
　　写春联的任务每年都是楚翼完成的，今年亦不例外，红纸黑墨，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引得弟弟们拍手叫好，写好之后邱白自告奋勇地去贴春联。
　　秦晋和楚一帮爷爷奶奶磨豆腐。秦晋第一次看见黄豆如何变身为豆腐的全过程，并且参与其中，最后吃到自己的劳动成果时自是不同于一般的滋味。他们先将泡过水的黄豆用石磨磨成浆，然后再把浆倒入锅里煮，煮的时候必定要准备一把竹枝，用来干嘛呢？豆浆在煮的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气泡，如果放任不管，用奶奶的话说，那整个厨房都得被这气泡淹了。秦晋觉得有些夸张，但还是按奶奶说的，在豆浆沸腾起来产生气泡的同时，用竹枝把泡沫轻拂去。接下来就是过滤了，他们在小院的葡萄架下进行这一步，一块纱布，一个木制十字架，将纱布四角固定在十字架上，再用葡萄架上的绳子把十字架吊起来，下面放一个盆，这样就可以进行过滤了，过滤好了之后，奶奶取石膏粉加入生豆浆拌匀，对过虑后的豆浆进行点冲，秦晋看着豆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凝固，最后变成了豆花，秦晋大叹神奇。最后把豆花倒入事先准备好的已铺上纱布的模具中，再用平整的东西压好就可以了。在此之前，楚一盛了几碗豆花，问：“你们吃甜的还是辣的？”
　　秦晋和邱白异口同声道：“甜的。”
　　甜豆花很简单，只需要加上两勺白糖。但也是因为简单，味道才更淳朴，原滋原味，豆香浓郁，嫩滑香甜。秦晋和邱白端着碗坐在院子里一副享受的表情。
　　爷爷杀鸡的时候，秦晋问楚一：“你杀过鸡吗？”
　　楚一摇摇头：“我不敢，我哥也没杀过。”
　　爷爷听了一笑，放下手中刀，说：“小秦，你要不要来试一哈嘛。”
　　邱白在旁边怂勇：“小晋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可能这一生就这一次机会体验杀鸡了。”
　　秦晋：“好啊，你来帮我摁住它，我来杀。”
　　邱白赶紧摇摇头：“我还跟它合了影呢，你来杀吧，你杀的时候我给他念念经，渡它超生。”
　　楚翼轻笑着捏了下他的脖子，说：“二货。”
　　邱白吐吐舌头说：“这样我就能心安理得的吃它了。”
　　最后在几人的怂勇下，秦晋手起刀落在鸡的脖子上割了一下，可是鸡一挣扎跑了，好家伙，鸡在不停的跑，血在不停的流，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是流，几人赶紧齐力追鸡，葡萄架下拴着的小白也不停的狂吠，一时间真是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包饺子的时候秦晋终于找回点面子，包的饺子个顶个的精神，饱满，有料。而邱白包的就如一个个残兵败将一样，苟延残喘，或卧或趴，干瘪无料。
　　过年怎么能少得了烟花呢？城里禁止燃放烟花，秦晋和邱白从没过瘾地玩过烟爆竹，如今可以放开了玩，两人到镇上你挑我选的，买了大的，小的，放置式的，手拿式的，喷花类的，旋转类的，线香类的……各式各样似乎要把整个童年对烟花的遗憾找补回来。
　　吃年夜饭的时候，楚翼接起洋子的视频电话，结果看到的是洋子和老三并排坐在沙发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老大（阿翼），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说完做出伸手要钱的样子。
　　楚翼想起洋子跟他说今年有事不能回，问他什么事，这小子痞笑着说是终生大事，当时他还打趣说他浪子回头了。楚翼微眯了眯眼，笑着说：“呵~新年快乐，终生大事办好了？”
　　杨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何溢洋淡然自若地笑着回道：“阿翼，要给双份红包哦！发到群里就行了。”楚翼了然的点点头，不禁感叹：“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接着两人通过视频给爷爷奶奶拜年，奶奶满脸笑容，说：“洋洋，老大说你到女朋友屋头过年去了啊？你女朋友呢？让奶奶看看。”杨未听了，忙找借口离开了。
　　何溢洋笑着说：“奶奶，他不好意思，下次我直接带回来给您看。”
　　奶奶像个小孩子一样捂着嘴笑：“好好好，下次带回来我看看，你给我们老大也介绍个女朋友噻。”
　　“好，奶奶，你放心，我一准给他介绍个漂亮可爱的大美女。”
　　邱白听了放下筷子，低下头，楚翼不动声色的在桌下抓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了，邱白抬头望了眼楚翼，脸上挂着微笑，指腹不断轻抚着他的手背，邱白想，喜欢一个人真是神奇，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安抚所有的不安。
　　“好好好，”奶奶又转了一话题，“刚开始老大说他二姑一家今年不回来过年，因着他表弟小磊的婚事；后来又跟我说你也不回来过年，因着你的终生大事。我就想啊，今年过年可就有点冷清了，幸好小秦和小邱来了，这俩孩子来了家里可就热闹多了。”
　　“小秦？小邱？秦晋和邱白在咱家过年？”洋子惊讶地提高了嗓门。
　　楚一从奶奶手里接过手机，把镜头对准秦晋和邱白，两人一人端着酒杯，一人挟着腊肉，往镜头前一怼，说：“洋子哥，新年好。”
　　洋子脑袋里思绪转了一圈，挑了挑眉，说：“新年好！”
　　酒足饭饱之后，秦晋和邱白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放烟花了，拉着楚一和楚翼把烟花爆竹之类的全都搬到院子里。
　　五颜六色的火花飞升降落，忽明忽暗，把夜幕点缀成花的海洋，火的世界，小院也成了火树银花的世界。
　　楚一把手机递给秦晋，让他帮忙拍一张全家福，绚烂的烟花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把爷爷奶奶脸上如沟如壑的皱纹照得清清楚楚，同时也把那幸福满足的笑容照得如花绽放。之后，在全家福上又加入了两张青春洋溢的笑脸。邱白笑说：“哥，有了你，自拍杆都无用武之地了。”
　　在春晚开始倒计时的时候，几人又到院子里准时点燃新一轮的烟花秀来迎接新年的到来。
　　“5、4、3、2、1——嘭——”
　　“新年快乐！”
　　“生日快乐！”秦晋附在楚一的耳边，“生日快乐，楚一！感谢你来到这个世界，感谢让我遇见你，感谢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
　　楚一看着天上盛放的烟花，火光照亮了浅浅的梨窝，照亮了月牙般的笑眼。
　　秦晋把自己画的画拿出来送给楚一，说：“时间仓促，没有准备其他生日礼物，这是我假期里画的，还有很多，我挑了几幅用画框装上了，喜欢吗？”
　　楚一看着这一幅幅神态各异的自己，有些难为情，说：“你画这么多干嘛？”
　　“思君不见，思之如狂，相思成疾，以此慰我寂寥。”秦晋从背后拥住他，轻声说，“分毫没有夸张。”
　　“我才知道你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楚一偏着头看向身后的人说。秦晋顺势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说：“要不都说恋爱中的人都是诗人呢？这些话，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看过，在哪听过，什么时候记住了，自动就从我嘴里说出来了，像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
　　楚一躬着身子笑起来，突然看到下面压着一幅Q版小漫画，他拿起来一看，这不是自己和秦晋吗？秦晋四脚朝天躺在泥田里，表情憋屈可爱，楚一拿着手机站在田埂上拍照，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秦晋飞快的在田埂上跑，惊恐又滑稽地半回头往后看，后面是楚一牵着老牛正捧腹大笑；秦晋拿着手机自拍，怀里搂着用手挡住脸的楚一。
　　“我喜欢这个。”楚一爱不释手，“怎么这个不用画框装起来？”
　　秦晋笑了：“本来没想带这幅画的，后来想了想，你可能会喜欢，临时起意带上的。”
　　“我喜欢，好可爱，改天买个画框装起来。”楚一说着把他夹在一本书里，免得弄皱了。
　　“楚一，秦晋，快下来，我们要点最大的烟花啦！”邱白在院子里大喊。
　　楚一和秦晋相视而笑，一起下楼去。
　　炫丽的烟花灿烂地绽放在夜空，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幕中争奇斗艳，热烈的登台盛开，壮烈的谢幕退场，前赴后继，那么坚定，那么决绝，制造着一场视觉盛宴，在瞬间照亮了紧握的双手，照亮了内心所有的幸福。
　　故事未完，余生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