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pig糖

60、第 60 章

　　第六十章一吻天荒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刚刚好，邱白喝了一瓶啤酒后，楚翼问：“还要喝吗？”
　　可能是烤肉味道太鲜美，可能是聊天兴味正浓，也可能是已经醉了，邱白说：“我掐指一算，今天酒量大涨，还可以再喝一丢丢。”说着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丢丢的手势，伸到楚翼面前。
　　楚翼没轻笑一声，说：“那你再掐指算一算，今晚醉了还会不会粘着要和我睡？”
　　邱白听了嗤嗤地笑起来，说：“哥，这个不用算，我就是不醉也想粘着你睡，只不过醉了可以任性而自己还不会觉得丢人。”
　　楚翼喝了一口酒，说：“你倒是坦白。”
　　邱白喝酒有个技能，那就是绝对不会醉得不醒人事，因为喝到一定量时，他就不会再想喝哪怕半滴了，仿佛身体自动触发了某种防御机制。所以，他每次醉酒后的表现总是像在半梦半醒间，既是恍惚的又是理智的，大概就是比人们常说的微醺吧。而今天他又有意识的在达到这个量之前及时停杯了。
　　楚翼发现邱白的话慢慢变少了，动作也迟缓了些许，只是神情很是放松，如慢动作似的嚼着东西。楚翼拿过他面前的酒瓶，摇晃了一下，大概还有半瓶，他给邱白倒了杯白开水，然后把剩下的酒倒在自己杯子里，一边喝一边说：“邱白，你过年跟我回家吧。”
　　邱白缓慢地眨了下眼，然后摇摇头，说：“不，不要。”
　　楚翼：“为什么？”
　　“不好，”邱白端起水喝了一口，“过年就应该一家人团聚，我一个外人去干嘛呀？”
　　“那你一个人过年怎么过啊？”
　　“随便怎么过都好呀。”邱白突然笑起来，把身子向前倾，凑近楚翼说，“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过年很凄惨啊？”
　　楚翼说：“凄惨倒不至于，但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感觉总归不是太好。”
　　邱白表情淡淡的，却也能看出其中的伤感：“是挺冷清的，不过我已经习惯了。”
　　“跟我回去吧，”楚翼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没什么外人不外人的，洋子每年都在我们家过年呢。”
　　邱白用力眨了眨双眼，望着楚翼，没有说话，看样子像在思考又像在放空。楚翼叹了口气，问：“吃好了吗？”
　　邱白点点头，楚翼便开始收拾，邱白连忙起来帮忙，被楚翼拒绝了：“你到客厅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然后再洗个澡，咱俩身上都是一股烧烤味儿。”
　　邱白死活不依，说：“我又没醉，我就想帮你，我想跟你一起待在厨房。”
　　楚翼笑了：“好好好，来把空盘子端进厨房，小心别摔了。”
　　就这样，楚翼用洗洁精把盘子刷了，他就负责用清水把盘子冲洗干净；楚翼收拾电烤炉，他就负责擦桌子；楚翼把剩余食材清理放冰箱，他就负责把厨房地板拖干净。
　　楚翼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卖力拖地的人，叫了一声：“邱白。”
　　“嗯？”邱白没看他，背对着他认真地拖着最后几块瓷砖。
　　“过年跟我回家吧。”楚翼旧话重提。
　　邱白动作停顿了一下，复又接着一边拖地一边慢慢地回答：“哥，我一个外人去别人家过年，和我一个人在外面过年其实差不多的，甚至，一个人在外面过年会好一点，毕竟不会眼红别人的幸福——好了，拖干净啦。”
　　突然，楚翼从背后抱住了他，虽然隔着针织毛衣，但邱白还是能感受到楚翼胸膛的温度，他手里还握着拖把，一时间有些愣怔，随即就听到楚翼低下头凑近他耳语道：“不是外人，你不是都跟我告白了吗？你现在不是正在追求我吗？那我现在就接受你的追求了，你现在是我的恋人了，我家也不是别人家了，也是你的家了，我们一起回家过年吧。”
　　按照邱白的性格，楚翼本以为他会开心得不敢置信地再三确诊，而后开心的抱着他或笑或闹。然而，楚翼等了半天，没听到怀里的人有任何动静，正疑惑的时候，只感觉几滴冰凉的液体
　　落到揽在对方腰上的手背上，楚翼垂眼一看，邱白的手紧紧的握住拖把，骨节泛白，他轻轻地将对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然后让邱白正对着自己，邱白一直狠狠地低着头，楚翼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将他的头抬起来，入眼的是一双满溢着泪水的通红的眸子，和紧紧咬住的唇。楚翼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美人落泪，我见犹怜”了，他轻轻地用拇指揩掉脸上的泪水，轻叹一声，说：“怎么还哭了？不高兴？或者，我答应得太迟了，你已经变心了？”
　　邱白眼神里立马出现了一丝慌乱，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怎么可能变心呢？我……我就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觉得不真实，一直不敢奢望的幸福突然砸在我头上，那种感觉……”说着邱白看着楚翼笑起来，只是这笑中带着泪。
　　楚翼抬起他的下巴，将唇轻轻覆在对方被咬得快渗血的唇上，轻笑着问：“这样觉得够真实了吗？”
　　邱白睁着大眼，喃喃道：“更不真实了……唔……”
　　楚翼加深了这个吻，邱白感受着来自楚翼的霸道的气息和让人晕眩的酒气，脑袋里一片空白，犹如坠入了云雾之中，他靠着本能反应，生涩的回应着这个让他魂牵梦萦、心驰神往的吻。慢慢地楚翼将这个霸道急切的吻变成了一个温柔缱绻，冗长到似乎没有尽头的吻，这让邱白想到了一吻天荒，也许当他们睁开眼结束这个吻时，他们已经花白了头发。后来邱白把此刻的告诉了楚翼，换来的又是一个更为温柔缠绵的吻。

　　秦晋这几天脑袋只有一个念想——无论如何都想在楚一生日那天见到他。这个想法在他跟楚一通了电话后更加强烈了。那天楚一又拍了些照片发到群里，是爷爷编的小背篓，并且艾特了他附了一句：采蘑茹的小姑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几分钟后，秦晋突然想听他的声音了，于是两人又在电话里聊了起来。说些什么秦晋完全不记得了，只知道听着他的声音就很高兴，有时短暂的沉默，连对方的呼吸也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身边。虽然他们都默契的没再提过那个困扰着两人的问题，但似乎双方都舍去了执着，换了另一种让对方轻松的相处模式。秦晋绝口不提喜欢之类的词，只是默默地关注关心，楚一不再逃避，坦然的接受或主动接近。然后他们发现，冷静下来，各退一步之后，更能看清自己的心。秦晋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法放弃，更没法做到形同陌路；楚一渐渐明白自己不想失去的不是秦晋这个朋友，而是秦晋这个人。所以，他们都妥协了。
　　秦晋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认真地问他爸他妈：“爸、妈，我过年不在家里可以吗？”
　　秦爸秦妈对视一眼，然后，秦妈说：“小晋，你说什么胡话呢？过年不在家你去哪儿啊？”
　　秦爸也说：“是啊，哪家哪户过年了家人不团团圆圆的待在一起啊？”
　　秦晋没再说话，主要他也确实找不到理由来反驳，总不能告诉他爸妈，你们儿子正处于单相思呢，再不见见对方，怕是要病入膏肓了，而另一边他也不太确定他真屁颠屁颠跑人家家里去了，是否会受到欢迎。于是，闷闷地吃了小半碗饭就回卧室去了。隔着房门能听到爸妈的声音：
　　秦妈：“秦世安，你看看，我当初说不让儿子到那么远的地方上学吧，你不听，这才一学期呢，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
　　秦爸：“小茹，你这就不讲理了，这能怪我吗？你儿子你还不知道，从小看似听话，什么都顺着我们，他要真下定主意的时候，你能拦得住他吗？”
　　秦晋躺在床上，想：是啊，打定主意了，就去做啊！托·威尔逊说过，如果我们真想知道自己的心境，就应先看看自己的行动。卡莱尔说过，我们的行动是唯一能够反映出我们精神面貌的镜子。莎士比亚还说过，我们所要做的事，应该一想到就做。
　　就这样，秦晋被一堆名人洗脑成功，迅速拿起手机查看机票，今天是腊月二十七，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机票很紧张，不过幸运的是到成都的票还有剩余。秦晋一秒也没犹豫，订了次日到成都的机票。然后急急忙忙地收拾行李，他选了几幅满意的画，装在画框里，打算作为生日礼物送给楚一，同时把那幅Q版漫画也带上，他总觉得楚一会喜欢。其余的画他都小心翼翼的放在书桌抽屉里。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他开始发愁怎么说服他爸妈，想了很久，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办法说服，至少没办法说服他妈，于是，他决定干脆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