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26 ...
-
自从知道闻谨之的母亲想要他结婚生子后，沈驭的心就变成了一潭死水。
以至于范妮的出现都没有怎么刺激到他。那时候他想的是，是不是范妮这个人都无所谓，只要闻谨之喜欢就好。
可是与魏曼莎的偶遇却为心里的那潭死水挖了一条沟渠，涓涓活水流入，弄得沈驭的心思又活了起来。
告白还是不告白？这个问题沈驭已经思考了足足五天。
衡量来衡量去，无非是把以前那些东西又在脑子里循环好几遍，告诉自己成功的几率有多少，或是失败之后他会付出什么代价。
好无趣的自我博弈。
辗转反侧后，沈驭凌晨三点索性从床上翻起来，给远在国外的表姐任筠打了个电话。
“我给你说件事。”
“你说。”
“我有个朋友...”
“嗯嗯，然后？”任筠打了个哈欠。
“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什么叫不该？”
“就是喜欢上了同性，但是那个同性的父母希望他结婚生子。所以我朋友不知道该不该告白。”
“你傻啊。你又不是闻谨之，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他父母是他父母，他是他，你别一天天的想这么多行不行？”
“怎么就扯到闻谨之了？”
“你当我瞎啊？你朋友不就是你本人吗？那个同性不就是闻谨之吗？”
“姐，我叫你一声姐行吗？我求你别乱说了。”
“害羞啦？”任筠捧着肚子笑，差点没没滚到地上去：“你也有这一天哈哈哈哈哈我的天。”
“任筠！”
“生气了？真不禁逗。”任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也不用害羞，这事大家其实都知道。”
沈驭变得紧张起来：“大家？什么大家？”
“哎呀你别这样，也没谁，就是咱们从小到大玩得好的几个人呗。放心吧，大家都帮你瞒着呢。”
“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我喜欢闻谨之的？
任筠无语凝噎：“说你傻你还真傻。你这人性子这么直，高兴难过全摆在脸上，我们还能不知道你喜欢谁？”
“真的这么明显？”
“不是有句话说，爱情是藏不住的。”
沈驭叹了口气，说：“好吧。回到最开始的问题，你觉得我该不该告白？”
“当然该啊，不告白的话最后憋屈的还不是你自己？”
“可...”
“别犹豫了小驭，”任筠的声音难得温柔：“世界上只有一个你，世界上也只有一个闻谨之，哪怕成功的几率很小，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真的愿意和他错过吗？”
如果不告白，永远无法知道对方的心意。
如果告白，对方拒绝的可能性很高，但也有可能被接受。
所以沈驭，你真的愿意和他错过吗？
“不愿意。”沈驭清晰地说出了这三个字，不带任何迟疑。
宁愿冒着失去的风险也要去赌一把，只是因为不愿意错过罢了。
“那就勇敢上，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任筠还有事，挂了电话，留沈驭一个人抱着手机沉默。
他打开微博登录小号，为自己的决定留下了一串证明。
-告白失败的话我会彻底认输，给自己一个了结。如果你会恶心被我喜欢上，我也只能抱歉。我只是不愿意错过你。
...
沈家别墅闻谨之很少回，但快过年了，他也不好再意思留在公寓里面。书房里很近，佣人们也都不打扰他，让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看书。
他的姿势还是如高中那样规范，背部笔挺，微微前倾，两眼离书本的距离适中。一位阿姨怕他累着，便轻轻推开门想送盘水果。看到他夜深了还这么爱学习，心中暗暗夸奖一番，把水果端了过去。
没想到走近一看，才发现闻谨之正专心地盯着手机屏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这倒是让阿姨有些吃惊。
“小闻，吃点水果吧。”
闻谨之闻声抬头，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拿回上衣口袋，对阿姨道谢。
“那你早点睡，我先走了。”
人走后，闻谨之这才又把手机拿了出来。屏幕亮起，页面仍然停留在沈驭最新的那条微博上。
这个沈驭脑袋一天天的在想什么？怎么，告白失败就又要当鸵鸟了吗？为什么沈驭总是能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闻谨之心中莫名烦躁起来。
高一那年，闻谨之以文伯养子的身份到了沈家。外人都以为他很伤心，但其实不然。
也许是受到的冲击太大，闻谨之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悲伤，只觉得心中麻木，耳边聒噪。
书本上教过一些话，比如人固有一死。是的，人固有一死，如春去秋来，周而复始。
但在活着的当下，他感受到的只有昂扬的生命，从未思考过凋零和死亡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当家人接二连三因意外因自杀而离开后，这些书本上的知识才渐渐在他面前变成了现实。
所有人都在讨论他去留的问题，一些所谓的亲戚还明里暗里想要把父母留下那套房子给抢过去。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持冷静，梳理着一件件、一桩桩。
所有压力接踵而至，他没办法扛，但也只能扛。
书本上还教过一句话——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保留最重要的东西，就得拿等价物去换。
反复权衡后，闻谨之选择答应成为文伯的继子。
沈建南迷信，需要一个孤儿，所以选收留了成为孤儿的闻谨之。
闻谨之的孤儿身份是沈建南需要的价值。那对于沈驭来说，他的价值又在哪里？
沈驭对他好，仅仅是因为他的陪伴吗？不。根本不是这样。
闻谨之很清楚沈驭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英雄之所以能成为英雄，是因为有人需要被拯救。可这句话还有另外一种诠释：有人需要去拯救别人，所以才出现了弱者。
换句话说，弱者的出现，就是为了满足英雄的拯救欲。
一条可怜兮兮出现在雨天的小狗，怎么会不能勾起主人的怜悯？
在沈驭那里，接受拯救就是闻谨之的价值。
闻谨之很明确这一点。
他对沈家父子两者来说都有价值，所以刚到沈家的那几年，他过得很安心。
可日子久了，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安心。
他进入沈家后，所有人都明里暗里提醒他，要时时刻刻注意着沈驭的情绪，事事以沈驭为先，他也照做了。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
他原本也是一个有父母关爱的小孩，却因为一场变故来到沈家给别人做跟班当陪读，他想过，能心安理得地忍受这种心理落差的人应该不多吧。
他心中渐渐积累不满。
所以当某个夏夜，发现自己的被子上那滴不属于他自己的透明液体时，闻谨之心中生出一股扭曲的快感。
他突然发现，原来众星捧月的少爷也有这么卑贱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Chapter2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