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降妖师想退休》墨香潋

11、废物降妖师

　　“应该害羞的，是我吧？”
　　虽然是问句，但是唇角的弧度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
　　“我就是这样，不给别人留后路的人。”光之文也笑了，他捏起来一片花瓣，带着水珠塞进花满楼的手心，“抢了你的后路，说了你的台词，你还能说什么做什么？”
　　花满楼摩挲花瓣，缓缓站起来，湿衣紧紧贴在身上，在月色下染上一层银色。
　　“天冷了，该回房了。”
　　光之文捏着鼻子，忍下来：“放你一马。”
　　两人默契的互相背过身，穿好了干爽的衣服相携离开。
　　走廊上的一盏灯笼缓缓飘起，化为了红色衣衫的银灯。
　　她缓缓漫步到另一处池子，控制着灯火飘向高空处。
　　得到了信号之后，走廊上传来啪嗒啪嗒的跑步声，几乎所有女性妖灵都出现在这里。
　　“降妖师呢？”
　　“小郎君呢？”
　　“他们呀，有心无胆，回去了。”
　　银星笑嘻嘻的，看了一场芳心暗许的戏，不仅没看高兴，反而因为这场意犹未尽的戏，惹得她心里直惦记后续。
　　“哎呀，降妖师的胆子真小！”
　　“小郎君都被骗来了，走不了喽！”
　　“姐妹们不要吓到小郎君，把人吓跑啦，降妖师怕是会哭呢。”
　　“哭就哭呗，我和他对着哭就是，哈哈哈哈哈！”
　　姿容绝美的妖灵们，拿着光之文和花满楼的事情玩玩闹闹，此时话题中心的两个人，已经回房休息。
　　然而，光之文这才察觉到一些被忽略掉的事情。比如房间不足无法分配，日常家具短缺只能现场动手制作，他甚至找不出一床新的被褥。只因为他们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从来没使用过这种东西，而游戏设定里面，自然不存在这类物品。
　　此时此刻，光之文和花满楼，只得站在管家新鲜打造出来的寝具之前，默契的陷入了沉默。
　　只有一床被褥，这该怎么睡？
　　光之文忍不住看向花满楼，就看到了他抿紧嘴唇的动作。
　　“其实，我们以前都不睡床，偶尔累了想要休息，也是找个地方打盹。”光之文干巴巴的解释，他也知道正常人都不会相信这种解释的话，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咳咳——”花满楼咳嗽起来，他感觉到喉头发紧，“他们，其他妖灵都住在哪里？”
　　“或许是……幕天席地？”光之文胡乱猜测，“他们都是天生地养的灵物，不像人类一样在意遮风挡雨的房屋。”
　　花满楼沉吟一声：“我们也不用在意。”
　　说完这句话，花满楼就主动的走向床铺，掀开了绣着凤凰图腾的被子，凭借视野里灰暗的色调猜测，这床被褥应该是红色或者金色，才能衬得起这种冒犯皇权的凤凰绣花吧。
　　脱掉外衫后，他穿着里衣躺进内侧，终于在接触到柔软的被褥之后，松快的长出一口气。
　　光之文摸摸发痒的鼻子，从善如流的熄灯，然后躺在外侧。
　　还算宽广的床铺躺开了两个人，他们都有着束手束脚的感觉，一个僵硬的不敢动弹，一个满心小心思又不知该说什么做什么。
　　属于人体的温度慢慢的侵染了床褥之中，放松下来的光之文侧过身，盯着月色下的侧颜剪影。
　　静寂的房间里，所有小动作带出来的声响，都会变得明显。
　　尤其是在听力绝佳的花满楼耳朵里，身侧细碎声音，还有呼吸的气流打过来的触觉，都在无形之中放大威力。
　　终于，花满楼的睫毛抖了抖。
　　光之文抢在前面开口：“我只是看看你，什么都不做。”
　　“你还想做什么？”花满楼叹息着，同样侧过身来，他们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我的心很乱，你不要再添柴加火。”
　　“好啊。”
　　光之文答应的干脆，可是他嘴上说的和实际上做的，却不一样。
　　他的一只手，已经越过了两人间的短短距离，非常大胆的摸上了纤细的腰。
　　他没有忍下冲出口的喟叹，直白的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好细啊。”
　　下一刻，光之文被掀翻在地，床上的被褥被卷成一团，裹住了纤腰的主人。
　　光之文捂住脸，发出低沉的笑声，像是沙子从指尖落下似得细碎流淌。
　　没了被褥，也没了吃嫩豆腐的机会，光之文摸回了床上，隔着被子笑眯眯的盯人。
　　不知过了多久，光之文缓缓陷入了睡梦中。
　　卷成一团的被子，偷偷的打开了，盖住了满身凉意的光之文。
　　这时，一道突如其来的惊雷，照亮了房间。
　　花满楼的脸上漫然了红霞，不知是不是捂太久了憋出来的。
　　他那双缺失了神采的眼睛，正借着雷电带来的光亮，描绘眼前人的模样。
　　雨声窸窸窣窣的蔓延开来，打在窗棂上的时候，也嘣进了房间里。
　　突如其来的雷雨，越来越声势浩大。
　　一阵悸动仿佛动从心底深处炸开，窒息一样的感觉，冲击着花满楼的灵魂，终于，将他拖入黑暗中。

　　被鸟叫声唤醒的时候，花满楼抚上胸口，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他缓缓起身，看到身侧依旧熟睡的光之文，再看看经历了雷雨洗礼的窗外。
　　不知何时，院落之中竟然变换成了冬日的雪景。
　　从秋日，跨入冬日，就在一夜之间！
　　这种巨大的变化，看的花满楼一阵迷茫。
　　可是鼻尖萦绕着的，确实是清冷的雪的味道，明明是雨后，他却只能感觉到干冷，完全没有水汽充沛时该有的湿润感觉。
　　“这是什么情况……”

　　穿好衣衫之后，花满楼随手拿起光之文衣柜中的披风，披在身上。
　　他放轻了脚步走下楼，在厅堂之中见到了围炉煮酒的两个妖灵。
　　“小郎君。”身着千丝万缕华服的金缕衣，举起杯子邀请，“来喝上一杯，暖暖身子？”
　　花满楼点头谢过，端坐在一侧，接过了温热的酒杯。
　　一盘精致的糕点被另一个妖灵推过来。
　　花满楼再次道谢，看着她身侧的箜篌，猜想着这种精致的乐器，应该有美妙的音色。
　　“啊，你们真是太无赖了。”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过来，花满楼惊讶的侧身，看到了舞姬装扮的一个妖灵。
　　虽然眼前有着三个妖灵，但是自始至终，他没有感觉到脚步声和呼吸声。
　　他们回到了自己的家，才会卸去层层伪装，不用费力装成人类。
　　“妾身阿蛮，见过小郎君。”舞姬装扮的阿蛮，捧着冒着热气的餐盘，姿态优美的行礼。
　　花满楼起身回礼。“昨日在后院幸运的发现了一窝野鸡，捡出几枚蛋，简单做了一顿朝食，还请小郎君不要嫌弃。”
　　热气升腾的食物挤开了点心盘，摆放在花满楼眼前。
　　他在三个女性妖灵的热切注视下，颇有几分食不下咽的窘迫。
　　“你们也吃过了吗？”
　　“家里食材的种类太少了，我们吃不吃无所谓。”
　　这下子，他更是不想动筷了。
　　“快些吃啊，面快坨了。”有过几面之缘的扫晴娘跑出来，“我好不容易从雪里面拔出来的青菜，不要浪费了呀。”
　　花满楼的唇角用上了笑意，终于动筷。

　　待到光之文起床的时候，先是被家园中的雪景震惊了一番，再看到花满楼和妖灵们你来我往的谈诗论画，不知道为何总是会抑制不住唇角上扬。
　　“这场雪来的太突然了。”光之文走到花满楼身侧，妖灵们非常识趣的散掉了。
　　“昨夜还是雷雨，今日就素白满地，确实很有趣。”
　　“昨夜有雷雨？”光之文纳闷了，他昨天睡得深沉，没有听到雷声，现在举目四望，也没有发现雨水的痕迹。
　　“是的，下了许久的雷雨。”花满楼给出肯定的答复，“你们整日里就是这样过活？”
　　“是啊，吃喝睡，再无别的消遣。”光之文凑到了花满楼跟前，主动的牵起他的手，“我们去门外散步。”
　　花满楼没有拒绝，不论是牵手的动作还是出门散步的邀请。
　　大门打开的时候，屋檐上的雪扑簌簌的落下，盖住了台阶，在白雪的覆盖下，这座家园和门外的世界延伸为一体。
　　然而，门内牵手的两人，却定定的站在那里，没有了动作。

　　孩童的欢笑声，悠扬欢快的乐曲声，一同涌入了耳中。
　　钢铁铸造的庞然大物从远处的道路上驶过，里面挤满了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高耸入云的建筑上，巨大化的人在生动的表演歌舞。
　　光之文迅速合上门扉，抱住花满楼。
　　“七童，别怕！”
　　“这不是幻觉吧？”花满楼的手指在打颤，他捏紧了光之文的胳膊。“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应该是——另一个世界吧。”
　　光之文终究是告诉了花满楼真相。
　　真相直接冲击了花满楼对世界的认知，但是眼睛见到的东西并不会欺骗他。
　　心中有万千思绪一一闪现，最重要的事情迫使他挤破的开口：“我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也许吧。”光之文对这种事情无从解释，只能自欺欺人一般的安抚他，“如果回不去了，你会恨我吧？”
　　“会。”花满楼看着光之文的眼睛，“我会恨你不提前告知，但是我依旧会选择和你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