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春楼》快乐柯柯子

19、第十八章

　　茜姐儿虽然一开始有些抗拒在覆春楼饮食，但是的确今日还没用过饭，肚中饥饿难忍，便吃了起来。

　　瓶儿刚醒没多久，没什么胃口，便在茜姐儿身旁劝饭：“姐姐，你多吃些，要不，剩下的饭菜都带回去罢。”

　　“倒也行。”茜姐儿想了想，答应了。

　　瓶儿便让她先吃着，自己去厨房看看。

　　莲姐儿心里挂念着自己房里的杨斜，与茜姐儿闲话两句便回了房。

　　杨斜也起了，正在莲姐儿的梳妆台上看她的妆奁盒。

　　“你这簪子，耳环珠子也太少了。”杨斜翻翻捡捡，从自己个怀里拿出个玉佩给莲姐儿，“我明个儿去铺子里帮你选一些送过来，今天你先收着我这个。”

　　莲姐儿接过来一看，这玉佩通体白色，油润极了。她不会鉴玉，但是一看就是贵的那一挂。

　　她的手在玉佩上摩挲两下，“这定是很名贵吧。”

　　“名贵？再贵的玉佩能有你万分之一贵重么？”杨斜笑着看她，又将她揽入怀里：“你从前为我牺牲如此之多，我定是恨不得将所有都奉献给你才是好。”

　　莲姐儿被他一摸一碰，身子软了半截，就连心上都是软绵绵一片，她心中突然与茜姐儿对上了，许柏梁与茜姐儿就如杨斜与她，她们彼此的情谊都是那样清晰牢靠的。

　　两人又滚到了床塌之上。

　　卢菱为茜姐儿上菜，看她有些狼吞虎咽之态，与之前她在覆春楼中的姿态大不相同，心下心酸至极。

　　她便上楼去找摩辞罗，就算茜姐儿不回覆春楼，也要让她过得好些才是。

　　卢菱得了摩辞罗的应许，进了她卧房，又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上一遍。摩辞罗不动声色，也没露出个喜乐哀怒来，她听卢菱说完，两人便下了楼。

　　茜姐儿听见动静以为是莲姐儿或是瓶儿，便也没抬头，只顾着果腹。

　　“茜姐儿？”

　　这个声音实在不熟悉，茜姐儿抬头一看，却是一个小美人，眉目清丽，她却识不得，想必是才入的覆春楼不久。

　　换曾经，茜姐儿见有刚入楼的新人这样叫她，她必定是要尖牙利嘴地与人吵上一架，只是现在，她也算不得覆春楼中的人了，若是与人吵架，怕是又让瓶儿她们为难。

　　“是我。”茜姐儿点点头，“我与你并不识得。”

　　“是么？我名摩辞罗。”摩辞罗看她。

　　茜姐儿一下子变了脸色，瓶儿与她交代的清楚，如今覆春楼真正的主人只有摩辞罗，她一个这样的身份待在这，吃着覆春楼的饭菜......

　　她赶紧停了筷子，嘴里咀嚼着的肉菜也停了，一时之下，只觉得自己难堪极了。

　　“看你这样子应该知道我是谁了。”摩辞罗：“我对你没有恶意，我还很喜欢你。”

　　摩辞罗停了停，恭喜道：“许柏梁是个难得的好人，你眼光很好，他值得你托付终身。”

　　茜姐儿心里大惊，她不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才将自己的事情告诉摩辞罗，不过摩辞罗也是第一个肯定许柏梁的人，她心下便不自觉对摩辞罗有了一份亲近之感。

　　瓶儿让个龟公敛了十斤肉，十斤新鲜果子，二十斤菜，两大麻袋给送到厅里去，她感觉准备妥当了这才回厅里，回了去却看见茜姐儿和摩辞罗正相谈正欢呢。

　　瓶儿坐下仔细看她们两人，才发现虽然是茜姐儿讲，摩辞罗只听，但气氛还是颇有些其乐融融的。

　　“上次我与许柏梁去街上买梨子吃，一摊是一对老年夫妻，她们的梨子个小且有些不好看，他们旁边便是一个年轻汉子也是同样卖梨子，但是这汉子的梨子个大长得漂亮，有旁边老夫妻的对比，这汉子卖的格外好些。”茜姐儿说话时，眼里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瓶儿好奇发问：“那你们买了哪一家？”

　　茜姐儿道：“许柏梁想买那老夫妻的，我不许，毕竟这两摊都是一样的价钱。当然挑好的买。”

　　摩辞罗：“个小难看的梨子未必不甜。”

　　茜姐儿微微笑：“正是呢，当时许柏梁一直劝我，说那老夫妻有多不容易，生意多不好，而旁边那汉子没多久就卖了一筐子，我也有些不忍心，便依了他，买了那老夫妻的梨子，当时他擦了擦便给我吃了个，倒也甜呢。最好笑的是，我们逛集市逛的晚了，走时恰好那老夫妻收摊，我们这下才知道，原来这两摊卖梨子的都是一家人。”

　　“大概是被我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一家人又送了我们几个大梨子。”

　　摩辞罗道：“你们的日子虽不富裕，但过的很快活呢。”

　　“是呀，听的我都有些向往了。”瓶儿笑道。

　　茜姐儿：“你也可以去找个......以后嘛，以后说不定有机会的。”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摩辞罗，生怕她会因为自己的这一句发恼。

　　摩辞罗：“我也希望你们每人都能有这样平淡日子。只是如许柏梁这样的人不多。”

　　她又道：“本想留你洗个澡再回去，只是城西不太平，你若是干净回去，怕是不大好，这银子你便又拿回去，自己藏好，说不定能解燃眉之急，每月你还是照常来覆春楼一趟，有什么急事尽管与我们讲，能帮我们定会帮忙。这些蔬果也不必这么多，天气渐渐热了，你们两人吃不完也是浪费，倒不如每样拿上一斤走，今明两天做完吃完，倒也不错。”

　　茜姐儿感激涕零，人差点要对着摩辞罗跪下去。

　　摩辞罗让她起来：“你是覆春楼出去的，覆春楼便是你的娘家，你倒不必对我如此见外，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的。时间不早了，姑娘们和留宿的客人都快要下楼来了，你快些走吧。”

　　卢菱去送她，待回了厅里，却不见摩辞罗，她有些失落，一个丫头则从楼上急急忙忙下来：“卢菱姐姐，隆阳世子马上要下楼来了，你快去让厨房备好饭菜。”

　　＆
　　隆阳世子折腾了许久，腰有些酸软，精神有些不济，再看邵青便觉得有些厌烦，令她为自己洗漱，又穿好衣裳，这就要下楼去用膳。想起自己带来的杨斜，便又让邵青去将人叫来。

　　杨斜携着莲姐儿一同前来，隆阳世子见了有趣，便忍不住向他们俩调笑：“我看你还乐不思蜀呢，不知道是你对这莲姐儿情根深种，还是这莲姐儿床上的活计真如此之好，让你流连忘返，下不来床。”

　　莲姐儿只当听不见，邵青也没个反应，唯有那杨斜还恭恭敬敬地当个学术题目回答，幸好卢菱端着饭菜上的及时，倒是将这点难堪化解开来。

　　邵青主动为隆阳世子夹菜，他也饿了，便也不多说什么，安心吃起菜来，吃完又点评一番，终于是将这一尊大佛送走，他座下的金童也恋恋不舍地走了，临别还给莲姐儿三百两银子零用。

　　饿极了的姑娘们纷纷下楼来，丫头婆子们纷纷端饭来，姑娘们吃着便开始笑：“莲姐姐要苦尽甘来了！”

　　“没想到穷书生居然能搭上隆阳世子！”

　　“莲姐姐还是好眼光呀，我下次也学着莲姐姐这样，到路边去舍几个吃食去！”

　　邵青笑道：“行了行了，快些吃罢，都别贫了，莲姐儿这是青梅竹马，你们以为随便找个乞丐就能成事？”

　　见姑娘们都安静下来，邵青悄声去问莲姐儿：“茜姐儿那搞定了么？”

　　莲姐儿摇头：“我也不知，不如找来瓶儿一问。”

　　卢菱小声说：“茜姐儿的事是摩辞罗大人亲自解决的。大人夸了茜姐儿的男人，说他是难得的好人，又在隆阳世子下来前将人送走了。”

　　莲姐儿和邵青面面相觑，邵青问：“这么说，茜姐儿还与摩辞罗相处得不错了？”

　　卢菱笑道：“是的呀，两人一见面就有些亲热呢。”

　　邵青喃喃：“这可不像茜姐儿。”

　　莲姐儿便道：“她是与之前不大一样了，大概是在外面受惯苦头了，没以前那样尖了。”

　　“我本是想着将她强留下来的，没想到隆阳世子这实在难缠。”邵青叹一口气。

　　莲姐儿摇摇头：“茜姐儿虽没有以前那样尖，但还是犟的，她是强留不下来的，她对那男子的情谊真切极了，既然摩辞罗大人这样称赞那人，便就让他们这样去罢。”

　　卢菱又添道：“大人又让茜姐儿每月依然回来一次，我心里想着必定是要看茜姐儿过得如何呢。”

　　邵青忽的鼻头一酸：“这主意倒是不错，看来我还有机会能见着她。你们两人赶紧跟我说说，茜姐儿看起来如何？”

　　莲姐儿和卢菱你一句我一句的将茜姐儿说了个遍，邵青叹气：“城西那样的地方，她那么娇的一个人居然也能住惯。”

　　邵青叹完，便不再去想这事，让卢菱叫几个婆子丫头把她卧房里彻底打扫一遍，她则和莲姐儿两人去对近日的账本。

　　因之前巧姐儿与娗宁做假账之事，她们便想了个法子，每月换一人做账，其余两人共同核对，只希望不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