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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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谈淮是在一个月前。
光脑传来的计划生育部消息，国家分配了四位顶级Alpha给他，匹配度均在100%。
“什么？”
彼时，陆逢舟站在三尺讲台，台下的少男少女正细心听讲。
他的生活是被百分百监视的，不该展露太多真实的想法，可收到这条消息时，还是有一瞬间的震惊——他愿意成为一个Omega苟延残喘，并不意味他愿意被一个曾经的同类标记。
陆逢舟摆手出门，致电了负责对接的人员。
“陆教授，这并不是针对您，所有的Omega都是这样被安排的。帝国能够允许您以Alpha的身份生活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不是吗？”
对接的工作人员是位男性Beta，并不能理解Alpha或Omega对于婚姻的种种态度，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大大提高时间成本的事情，当今时代，健全的新生儿极少。人类迁徙以前，科学家们沉迷于在基因链中加入动物基因而形成所谓的“拟态”，这的确使得人类的寿命得以延长、体格变得强劲，但不可逆的基因链污染导致极大概率的基因崩溃，从而产生了无穷无尽的畸形种。
古老的AO结合反倒成为最为神圣而安全的延续人种方式。
Beta工作人员笑说：“您应该知道……一般的Omega可没有这么好的资源，国家分配给您的四位首选Alpha信息素评级均在S，而匹配度也远远高于门槛线的60%，这样的信息素评级与匹配度，可以保证您以后的性.生活和睦并有力，您应该感到荣幸与幸运才是。”
陆逢舟觉得刺耳：“性.生活？”
“是的，您会非常幸福的。”
“……”
陆逢舟扫了一眼教室内翻阅书本的学生，觉得讽刺至极。
他研学古艺术，今天教的是《古历史》。考古发现，在母星，有一个国家叫种花家，它的古代历史中有一段时期闺阁小姐往往足不出户，被称之为封建时代，但远没有今日封建——数量稀少的Omega只是生.殖.工具，没有半丝可能选择婚姻，完全是强.制。
陆逢舟抿着唇没说话。
Beta工作人员客气询问：“需要我发您几位未婚夫信息吗？您可以事先了解，做好心理准备，毕竟往后您要和其中的一位共度余生。”
陆逢舟想也没想，冷笑回答：“不必了。”
对方并没有生气，只说：“好，那下周见。”
会见几位“未婚夫”的时间定在了下周末。
陆逢舟回去上课，看了眼信息，光脑抄送的见面通知被定义为“S级”，上一次收到这个级别的通知还是在战场上。
也就是说，他没可能拒绝。
讲台上，放映的虚拟屏幕被他关闭，不少学生靠过来询问问题：
“陆教授，关于‘文艺复兴’的模块我没听懂……”
“我也有几个问题。”
“陆教授，您认为母星资源耗尽、人类迁徙是否是必然的？”
“您觉得生化危难是否对于Omega来说是全然的毁灭性打击？”
“教授，您等会儿下课后有时间吗？我可以请您去地下酒吧喝Whisky吗？”
“陆教授，这是我做的爱心便当，是用古代种子基因复刻出来的植物制作的，您想不想尝一下？”
“……”
七嘴八舌的提问让人回忆起自己曾经稚嫩的样子，陆逢舟对于他们总是有无限的耐心。
他能够理解这些孩子的懵懂和冲动，十八九岁的学生虽然上了大学，但也是腺体趋近成熟的年纪，荷尔蒙旺盛，陆逢舟见过太多类似的情况，耐心解答完学生的疑惑，游刃有余拒绝所有的邀请。
没人会觉得不舒服。
“陆教授！”
门拉开时发出刺耳的声响，许多人看过去。一个Beta少女冲了进来，叫到：“不好了！”
她大喘气，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平复，却爆出一个惊天的大危机：“有畸形种闯进了校园！”
一瞬间，整间教室都安静了。
而后瞬间喧嚣。
“我靠我靠！！！畸形种！！！”
“不是说有辐射防护层吗？畸形种都被扔到外太空，为什么会进来？”
“一想起那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我就觉得害怕。”
“啊啊啊啊！！！好恐怖，怎么办！！！”
“有没有机甲系的Alpha、Beta哥哥姐姐救救我！！！我只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非战斗学院Alpha啊！！！”
“……”
整间教室乱作一团。
畸形种与人类的对抗自迁徙完成后彻底爆发，已经延续五百年。五年前军部一位叫Zhou的少将孤身走险，在宇宙中央设立了灯塔，彻底开启了宇宙辐射磁场，达成了一次巨大的成功，人类得以真正的安全基建，整整五年没有畸形种闯入人类平静的生存区。
陆逢舟拍了拍讲台说：“安静。”
他的声量不大，但周遭的烈酒味信息素却好似有震慑的效果。
一锤定音。
就算是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也渐渐稳定下来。
“把门窗关上。”
“教授？”Beta少女看着从她身侧经过的陆教授，忍不住跟上去。
陆逢舟按住她，吩咐：“躲好。”
Beta少女两条腿在打颤，唇白得像纸。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哦……哦、哦，好。”
而她的前方，陆逢舟已经关上了门。
第一军校在蓝星，据记载，蓝星和母星的气候环境几乎没有区别，唯一特别的是它有三个卫星，所以就算是白天，“月亮”也不会落下。
月亮与太阳的照射下，学校周遭的环境映入眼帘。
一切如常，甚至更安静。
但信息素的味道不对。
有一种极为强烈的血液腐烂的臭味。
“陆教授，我建议您还是回到教室内，等会儿会有军部的人前来处理这些入侵的畸形种。”
光脑里的声音直接传达到脑海，是监视陆逢舟的人。
陆逢舟笑了笑，说：“没必要。”
“是吗？可是——您正处于二次分化中，现在的信息素只剩下31.2%是Alpha的信息素，强度也大打折扣，您是知道的，畸形种的信息素压制最低相当于B级Alpha信息素的水平。您会有31.89%的概率被这些畸形种压制，还有62.10%概率被影响，造成信息素紊乱复发，您应该也不想回到蓝矮星监狱，继续漫长的噩梦。”
陆逢舟确认了某一个方向，冷调的眼眸含着笑意，问：“里德，这是军部新出的分析系统吗？结果倒是比五年前的准确了不少。”
里德少尉轻嗤：“陆教授，看来您自己也有判断。”
“差不多吧。”
“那您应该很清楚我的意思，是让您躲远点。”
陆逢舟按下光脑的按钮，一柄长达1.7米的离子剑挥出。
军工出品的光脑，MT-107，款式已经过时，但依旧好用，有一定的自卫功能。
陆逢舟眯了眼，他的动态视力是天生的，瞬间看清了空气中悬浮的畸形种。
是一群缩小版本的人类眼睛，也许是灭绝的蝇虫基因实验失败的产物。
但是为什么它们能够跨越辐射屏障来到蓝星？
因为太过细小而躲过辐射磁场？
陆逢舟觉得这样的可能太小。
里德少尉显然语速急切了许多：“陆教授，我劝您还是尽快躲起来，这个数量和等级明显是需要机甲出动的程度——”
陆逢舟彻底闻到了那股恶臭的信息素味道，所有的畸形种已经蓄势待发，开始狂躁。
但他的语气并没有慌张，慢条斯理问：“里德少尉，你觉得这是什么等级的畸形种？”
“C级？还是B级……但是这个数量，绝对比对付一个A级更难！”
空气中，烈酒味信息素和薄荷味信息素在纠缠，陆逢舟往后退了几步，做出了最后判断。
102只，蝇虫或蛹虫基因导致的基因崩溃，B级畸形种。
放在军部，这个任务难度应该在A。
“军部的人已经要到校门口了——”里德少尉的话几乎是吼出来了，他那边的信息是立体同步的，完全可以身临其境地知道这是一个怎样危难的关头。
可陆逢舟却还是没事人一样，哪怕额头因为信息素的压制而凝了薄汗。
“陆长官——”
里德少尉变了称呼，眼睁睁看着陆逢舟，却毫无建议。毕竟，里德从未单独应对这样高难度的任务。他仓促之间准备联系军部议会，可不过犹豫的时间陆逢舟那里就有了结果。
——结果与他想象的不同。
虚拟成影里的男人显然是虚脱了，但他的面前102只畸形种的尸体也足够明显。
加入军部已经十二年、完全不是新兵蛋子的里德少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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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少校。”
五分钟后，另一个地点。
第一军校教学楼。
一位金发碧眼的白种人，约莫一米八三，紧跟着前方的人。
他和前方的长官汇报了方才经过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
“方才有畸形种进入了校园，但是学校的安保AI并没有任何异常。”里德少尉犹豫，却还是说出了心中疑惑，“但畸形种从外太空抵达第一军校，还如此大批量，这本身就是一件谬论。按照道理，军校是学生呆的地方，应该是最安全不过的，距离辐射屏障那么远，完全不可能有畸形种出没，这只有可能是……”
被打断：“这件事情你不用管。”
出乎意料的，这道声音年轻。
前方的男人没有回头，这位少校先生比里德高半个头，一身黑色的简易军装，五官凌厉。
里德显然敬畏：“是……”
“还有？”
“那……那就没，没有了，sir。”
“做好分内的事。”
里德梗着脖子，答：“……是。”
联络员发来虚拟影像，汇报近况：“少校，目前学校里的畸形种已经彻底消灭了，据行动员反馈，一共是172只，大多是虫类基因崩溃的产物，未有学生死亡，二十一人受伤，均已送医。”
谈淮眯眼，强调：“172只？”
“是，冲着陆教授去的占比超过了50%。”
“军部那边什么态度？”
联络员似乎沉默了，许久说：“军部没有指令。”
“那帮老东西。”
谈淮笑了笑，他分明在笑，但似乎生气了。
他们走到一间教室门前停下，地面上畸形体的尸体轻微腐烂，发出浓厚的夹杂血腥的变异信息素味道。
谈淮宽肩窄腰，腿修长，蹲下时从皮靴内拔出一把刀，星际陨石制作的，但刀面镜子一般，映照他那双窄长漆黑的眼。
他将畸形种的尸体挑起，嗅了嗅。
后面的里德被残余的信息素味道干扰，掐着脖子，似要干呕。
“Zhou呢？”谈淮问他。
“……陆、陆教授刚刚似乎回公寓了，生活区不是我们的人监管。”
谈淮将沾血的刀在裤腿上擦拭。
抬脚，黑色的皮靴碾压畸形种尸体，流出血.浆。
他弯腰，收刀。
说：“让军部那帮没用的早点把叛逃的研究员找到。”
里德犹豫措辞：“谈少校，你是知道的，军部那边的意见是维.稳，毕竟那个研究员是现任元帅的……”
谈淮的白手套没有染上血，但有了劣质血腥与信息素的味道，他脱下，随意扔在地上，查看了光脑。
冷嗤：“跟他们说，但凡他动了Zhou一根手指头，我把军部炸了。”
“……”
少年面沉如水。
里德畏惧得很，为难却不能拒绝：“是，sir。”
谈淮低眸，没有搭理下属的回应。
里德轻声：“长官，王庭那边的建议是让我们推选一名军人，呆在Zhou的身边。”
“王庭？”
里德一顿：“是王后的意思。”
谈淮没有抬头。
他的光脑里，191封S级新通知，有的仓促查阅、有的被一键删除，他的内置AI将陆逢舟的名字标红标粗。
对应的信件破天荒的有两封。
分别来自计划生育部和王庭。
一愣。
谈少校笑了。
意味不明，反复阅读三次后，将两项任务指令置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