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梦的梦境之旅》于温想

6、第6章

　　“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报恩，才跟着我的。”“正是。”小梦拍拍脑袋，“怪不得我一路总觉得被什么跟着，背后凉飕飕的，原来是你啊。”银桦道：“我是千年树精，以吸取日月光华，自然精气为生，因被封印住千年，确实染了不少阴秽之气，姑娘离我太近，自会觉得不舒服。”
　　“哦，原来是这样，你既然不是要害我，我也不用怕你了，我看你长的很像人，怎么会是树妖呢？”
　　“我虽是妖，但是千年修行后变可化身成人。”银桦道；
　　小梦拖着腮帮，若有所思，“原来妖精能化为人形的事是真的啊，我原来还不相信呢？”

　　银桦笑道：“这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事情何至于此，你这小小年纪，经历甚少，看见的不过浮世中的一粒微尘罢了，不过我这一路跟随，感觉姑娘你身上有股轻灵之气，想来也是有仙缘的，更何况若是没有仙缘，我这缚绳也不会轻易被解，只是你这轻灵之气若有似无，旁人亦难察觉。”
　　小梦不解道：“什么是灵气，什么是仙缘，你说的我有点迷糊？”
　　“道法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世间万物皆由自然规律而生，互相衍化，有些天生资质优越，经历磨难修行渡劫，方可成仙。有些资质较差，难悟其道，终日沉迷于世间虚妄之形，渐生浊气，便不得成仙，只能为妖或魔。仙有仙骨，亦有仙缘，道骨非药物所能换，缘亦非情好所能结，我看你身上隐隐一股轻灵净秀之气，未掺杂世间险恶，想来是有资质的。”

　　小梦听的云里雾里，她这才下山一天，便遇上了这等奇人奇事。她以前也听过许多妖魔鬼怪的故事，她从未亲眼见过，纯粹地当做故事来听，没想今天真的妖怪就与她对坐，这个妖怪还是人的模样，颇为慈和安详之态，让人不禁生出几分亲近之意。倒不像故事里的妖怪都是长相凶狠嗜血，狰狞可怕，有的还专以食人心，以人精血养身的可怖形态。
　　深夜微凉，树枝摇晃，透着股森然之气，小梦一路奔波，已有些困意，望着银桦越发朦胧的面目，心想：罢了，罢了，就算他是妖精，就算加害于我，也难为他这么耐心的聊了一整晚，睡吧睡吧，还有个肩膀可以依靠。
　　醒来已是午时，小梦睁开惺忪的睡眼，四周的丛林褪去了黑暗的掩埋，洋洋洒洒的阳光透过树枝照射在地上，静谧而美好，小梦朝四周望去，不远处见银桦静静滴看着她，她又揉揉眼睛，确实不是梦，眼前这个素雅的男子确实是昨晚见的妖怪。
　　银桦见她醒来，也不拘谨，带着抹浅淡的微笑缓缓向她走来，“你醒啦，想必也是饿了吧——“,说完伸手递过来一个树叶包裹的物实，小梦晃晃脑袋，摸了摸扁了的肚子，疑惑的接过包裹，里面是一些水果，“这片林子里找不到什么可吃的，我只随便采了些果子，你先填填肚子，待我们去了集市便有食物了。”
　　小梦就着随身系带的干粮啃着水果，嘟囔到“你是树精，那是不吃人肉的吧？”抬眼谨慎的瞟了眼银桦，银桦见她小模样，不禁失笑道；“我要是专吃人心的妖怪，你还能活到今天么，放心吧，我们树精以吸取天地灵气为养料，偶尔吃些蔬果，并不曾害人，对了，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此片林子，看你年纪不过豆蔻，何故只身一人是要前往何地？”
　　小梦叹道，我生长在汨罗村，从小到大未出过村，只因前些日子不小心救了一个人，此人是从外乡来的，受了重伤，我便照料他几日。几日后此人便自行离开了，我心中有许多疑问，又很想再见此人，便欲去远方的村寨里走走，不想在这片林子里撞见了你这个妖怪，你倒是吓个半死，我只听父母在故事里说过妖怪，却不想还真有，也算开了眼界了。”小梦把最后一口干粮塞进嘴里，拍了拍胸脯，勇敢地正视眼前的这个妖怪。
　　面色虽惨白，但表情柔和，没有阴邪肃杀之气，穿一身浅淡的蓝色袍子，看着倒有几分仙气飘飘，银桦点点头，似乎明了小梦来意，望四周道“这里往来人烟稀少，妖灵精怪蛰居，虽大多数都是安守本分，却也有不少恶气缠身，我们不宜在此久留，多谢你昨日搭救之恩，我从束缚中刚解脱，本身灵气也未完全解封，这几日我便陪你游行待我想到方法找回旧众，再回来也不迟，你身上的气息不似一般人类，恐遭鬼怪纠缠，我陪在你身边也可保你安全，你看如何？”
　　小梦思虑，这个人虽然不是普通人，看起来倒也无恶意，这片林子确实人生地不熟，一来有个人作伴，而来自己一个姑娘家，就算不遇到精怪，遇到些匪盗，也颇为不安全，便道“也好，我救你一命，也算是缘分，既然你已修炼上千年，从年岁上长我许多辈，不如我两兄妹相称呼，皆是也好解释，咱俩结伴去找那谁，宋立陨，请问妖兄如何称呼？”
　　银桦作揖道，“在恩人面前不敢妄自菲薄，在下银桦，你唤我本名即可!”
　　“嗯，银桦，我叫夏小梦，很高兴认识你，时候也不早了，你对此地比较熟悉，咱们赶路找个齐聚地方安歇，我也好书信给家里人好让他们安心。

　　一路翻山越岭，有银桦的陪伴，倒也安稳不少，银桦体制属阴。晚上只需稍作休息便可自有行动。没遇上强盗土匪之流，小梦越发觉得银桦是只善良的妖怪，人世间还真是神奇，傅玉曾说，小梦的心不在汨罗，其实不全然，因为心很大，大到想看尽世间繁华，想看脚下的路的尽头，不管路路有多漫长，只有走下去才能知道

　　离开汨罗有多久，向往的就越深远，脚步思绪飘向远方。走过树林，人来人往也更加繁密，这大约就是银桦说的另外一个村落了，相比较汨罗的水天一色的清净，这里到多了一份人间烟火，经四方打听，才知这里叫余图城。
　　小梦风餐露宿，也有些疲惫，便只想找间客栈待作休息，顺便领略下此地的风土人情，并书信至家里人告平安，银桦虽不需进食，连日来也略显疲惫。两人只找了间朋来客栈落脚。
　　洗去身上的尘土，床上的被褥一下便把小梦带进了甜甜的梦乡，梦里有美丽泛着金光的，汨罗湖，有娘亲递上的佳肴，有那个伫立在湖边挺直飘逸的背影，宋什么，你还没说你要去哪？小梦伸手去想要去抓住那片衣角，那背影像雾一样散开了。“
　　小梦一惊睁开眼，月光轻柔地洒在床边，静谧地夜，纱布织成的帐幔外，一抹清丽的背影朦胧映在窗前，“是谁？”小梦咕哝道，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银桦转过身看向床上的小梦，“你醒啦，看你是累了，睡得香甜。”
　　小梦揉揉眼起身道“怎么不多休息，明日还得赶路尼？”银桦道:许是被封印太久，觉得人间的夜晚也是格外美丽，当时我与落叶争夺南野，眼里心中只有火热的欲望，可如今看来，这片原野，本就是天然净土，不论归属谁，都有盎然生机，葱葱郁郁，当日一战消耗我百年灵力，然被束缚这许多年，才得以欣赏这皎洁的月色，闻着夜间的蝉鸣，内心好生宁静，以前的仇恨似乎瞬间便消亡了，整片星空下才是慰藉，真是要多亏了你才能让我幡然醒悟!”
　　小梦似懂非懂，起身拍拍银桦的肩，“你说的话我听不大懂，只是娘亲小时候说，和谁遇见，便是缘分，我能在破树丛子里解救里，我跟你也是有缘分，银桦，不管你从前如何，咱们以后便是一辈子的伙伴可好，我年纪还小，你比我长了许多，你若不嫌弃，咱们便一直结伴，再多看看别处的夜色。”
　　银桦转身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过十三四岁光景，脸上由带着稚嫩，只是眼神认真，一人一妖，终究要生离死别，竟有些动容，笑道“我看你睡糊涂了，我一个妖精，你一个人类，咱俩哪能一辈子结伴，只是你身上有些灵气，倒有些不似普通凡人，或许可以靠修行得果，你父母可有异于常人之处？”
　　小梦的父母都是务农的，真无什么特殊之处。
　　这不过了2日，囊中羞涩，只能找地方工作挣点盘缠。在银桦和小梦的内外夹攻下，客栈老板咬咬牙张罗她一阵子，银桦见她有了头绪，便出门找小伙伴去了，封印了许多年，心中也是寂寥，小梦便也安心的留在余图城。
　　仔细想想，她这趟出行，主要也是遇见了宋立陨，他这般谛仙似的人儿，世间本就难找，现在碰到了银桦，更多出来个妖怪，这范围就更广了，晃晃脑袋，小梦收回杂乱的思绪，只见客栈门口站着一位仪表堂堂的公子，穿着贵气，城里的人果真是不一般的。小梦看老板面露喜色，便赶紧上去招呼，公子斜眼瞟了了眼小梦，无多话便自顾自坐了下来。小梦细细打量，觉得他眉眼俊朗之中还透着股妩媚之色，穿一身水蓝色长袍，来人见小梦愣愣看着他，倒也不恼，拖着下巴“小丫头，你们这有啥好吃的么”,‘有的，客官，我们这的五香牛肉，蟹粉肉圆都很不错，还有上好的酒！”小梦一边说一边拼命点头，要表达菜确实好吃。
　　公子噗呲一笑道“我看你这家小客栈菜挺粗鄙，倒是你这丫头看起来水灵的很，想必味道不错，算了，不为难你，好吃的菜上几个，小爷我赶着休息！”小梦忙不迭接过菜单，心道这城里的人说话当真是豪放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