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美人不单纯》浅夏凉秋

5、他的身份

　　“颜无忌，你说你要为那个人报仇，你很在意他是不是？”
　　“是啊。”
　　她顿时满意地笑了，问：“你对他一见钟情了？”
　　“……”突然想起我现在是女扮男装，忙说，“想什么呢，他是男的好吧！”
　　“那我呢，你对我有没有动心啊？”
　　“你脸呢？”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啦，不逗你了。”她揽住我的肩，正色道，“明日午时，来依一这里，我会送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嗯。”我嘴上应着，却不是很感兴趣。
　　翌日临近午时，我刚踏出客栈，准备去依一的住所，顾深却出现了，二话不说，便拉我上马。他紧紧抱着我，拉着缰绳在风中驰骋。
　　与顾深相比，我显得有些拘谨：“两个大男人……这样不太好吧？”
　　他并不在意，只是在我耳边轻轻问我：“昨天，雪翎对你说了什么？”
　　“她没说什么啊。”
　　“是吗？”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无忌，我希望你有事不要瞒我。还有，不管怎样，你都要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
　　“嗯。”我心里满是疑问，顾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奇怪？
　　“无忌，你或许不知道，我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所以我才会这么在意你。”
　　“嗯？”我顿时警觉起来，“你了解我什么？”
　　“很多啊。”他突然就笑了，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比如，颜无忌三年前就死了，而你……是他的妹妹，如玉。”
　　我闻言大骇：“顾深，你怎么知道？你快放我下去！”
　　他却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如玉，其实我们见过的，只是你不记得了，不过你忘了，也好。”
　　“如玉，从小我就喜欢你，后来见到长大后的你，我就更喜欢你了。原本我以为我们总归会在一起，可是后来，颜家遭难，当时我以为我永远失去了你。可是现在，老天再一次把你带到了我身边，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开了。我知道，一旦你知道我是谁，我可能就会再次失去你，所以在那之前，也要带你远走高飞。如玉，你愿意跟我走吗？”
　　“我……”顾深的深情表白，让我有些不知所措。顾深这样的男人，的确很不错，可是……我若跟他走了，我的灭门之仇怎么办？大事未成，怎谈儿女情长？
　　“顾深，你放我下来！灭门之仇不共戴天，大事未成，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若真想报仇，我现在就去替你杀了他！”
　　“不，我要亲自手刃仇人！顾深，你放开我！”
　　顾深没再说话，而是加快了策马速度。“驾，驾！”
　　“顾深！顾深！”
　　他仍旧不理会，于是我说：“你让我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你走，又是何苦呢？”
　　“心不甘，情不愿……”他沉吟着，那时我看不见他脸上的悲伤。
　　“驭——”
　　下马后，我正准备离开，身后传开了顾深低沉的声音。
　　“如玉，你知道你这一走，意味着什么吗？如玉，你若走了，便是抛弃了我顾深。”
　　我愣在了原地。良久，才转身对他郑重地承诺，“顾深，等我报仇雪恨，我若能回来，我一定跟你走。”
　　“好，我等你。”
　　如果那天我看清了他的神情，那定是——面如死灰。可惜我并没有看到。所以，我一直以为，他会站在那里，等到我平安归来。

　　我到依一家已经临近亥时了，我整整迟到了四个时辰。
　　依一不禁抱怨：“无忌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中途有事耽误了。”我看向一直沉着脸沉默不语的雪翎，“什么惊喜啊？要不明天……”
　　“不必了，颜无忌。”她打断了我的话，转身离去。
　　“无忌哥，真的好可惜，连我都要忍不住抹一把泪了。”依一感慨着，遗憾和惋惜挂满了整张脸，然后就是对我的责备，“无忌哥，你知道吗，雪翎怕你忘记，特意去客栈接你，结果就看到了你上了顾深的马，你这不是重色轻友嘛！话说你跟那个顾深什么关系啊？”
　　“朋友罢了……”
　　“无忌哥，雪翎一直把你看作很重要的朋友，她现在肯定难受极了，你快去安慰一下她吧。”
　　“好。”我想我可能真的忽略了雪翎的感受，我既然把她当朋友，也应该重视她才是。
　　不远处传来悦耳的琴声，我顺着声音的源头寻去，就看到了坐于亭中弹琴的雪翎。美人纤长的手指灵巧地波动着琴弦，与静谧的夜晚，皎洁的月光形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
　　我虽不懂弦乐，但还是听出了乐声中透出丝丝伤感之意。
　　我只是站在那里，静静欣赏，不敢上前打扰。
　　她却突然停了下来，望着我：“如果你今天按时赴约的话，我们现在在这里共赏明月就不会是这样的心情了吧。”
　　“对不起……”
　　“今天你和顾深去哪儿了？”
　　一番斟酌之下，我选择了隐瞒：“没去哪儿，就随便走走。”
　　“哼。”她自嘲地笑了笑，“终究是我比不上他罢了。颜无忌，你错过了对你来说最大的惊喜！”
　　我不明白什么叫对我来说最大的惊喜，我只知道，顾深今天带给我的也是一个不小的惊喜。
　　“那你想不想知道顾深究竟是什么人？”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告诉你，顾深是……”
　　那一刻，我脑瓜子嗡嗡的。而心里，却是凌迟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