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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本猫惊呆了(已修) ...

  •   川川翻出去后,宋亭一个箭步垮到窗前往下看,却发现川川已经平稳落地,飞快地向街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这是怎么了?”宋亭急道,说着转身追了出去。

      他忘了自己的手还和师尊绑着,脚步飞快地在前面跑,柳知故也只得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方才街上还是热闹非凡,乐声一响,不过片刻的时间街上的百姓便寥寥无几。

      宋亭朝着川川跑走的方向追了过去,看见三四个男子在前面慢悠悠地走,看起来似乎并不情愿前往。

      “今天是什么日子?”柳知故忽然不着边际地问。

      宋亭在心里算了下日子,脱口而出:“今天是清明。”

      柳知故沉吟了一下,“那就没错了。”

      “什么没错?”

      “古滇每年有两次祭祀,分别在上元节与清明。”

      古滇是一个古老的国度,保有一些古老的习俗不足为奇,祭祀便是其中一种。

      “这些人都要去哪儿?”宋亭看着远处汹涌的人群问道。

      “祭坛。”柳知故沉声道。

      一声震耳欲聋的号角震得人头脑发昏,宋亭丝毫没有慢下脚步,跟着三两个人往祭坛的方向走去。

      待二人赶到,祭坛前已经匍匐着无数百姓,他们簇拥着一条蛇形的仪仗队,双手似虔诚地放在地上,额头几乎贴到地上。

      祭祀对于一个国度来说极为重要,顺利的举行意味着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仪仗队最前端是皇室的座驾,浩浩荡荡一行车队已经行驶了很远,紧接着是各种祭祀用的器具和数十头牲畜,这些作为祭祀的重要部分被皇室的军队围得水泄不通,别说人,就连苍蝇也难以靠近。

      队伍的最后一列是一架鲜红的花轿,红得那样鲜明而热烈,与队伍前皇室的车驾不同,花轿少了奢靡之气,上面的绣花和贴花乍一看去像不知名的符咒,将里面的人困在其中,随着轿子上摇下摆,边陲的穗子也一同摇晃着,像飘在水中的荇菜,随着不断奔涌的水流而漂浮。

      宋亭在人群中找寻着川川的身影,最后却在花轿旁边看见了她。
      她此时正随着队伍缓缓前进,苍白的面容被抹了一层粉,远远看去几近惨白,嘴唇和面颊擦上了些许胭脂,娇艳的面容透着森森诡异。

      “川川?”宋亭皱眉,“她为何会在祭祀队伍中?”

      “她被乐声操控了。”柳知故沉声道。

      在客栈时忽地听闻这阵诡异乐声便觉得刺耳非常,现在靠得越近越发觉得不止是刺耳,这乐声简直能将人的五脏六腑都震出来。

      宋亭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搅乱了这场祭祀不知道这个幻境会出怎样的乱子。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出制造这个幻境的人。

      川川亦步亦趋地跟着队伍,向着乐声的方向,眼神发直。

      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亭心念飞转,乐声中骤然响起百姓的呼声,宋亭凝神细听,却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他们在喊什么?”宋亭问。

      柳知故解释道:“是古滇方言,意为‘祭天造福,无量功德。’”

      话音刚落,一股劲风刮来,将花轿上的穗子吹起,摇曳更甚。

      那风在人群和车队中肆意穿梭,无意间将花轿的帘子掀开了一角,被宋亭一眼捕捉。

      只见被掀开一角的帘子后面坐着一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红盖头在风中纹丝不动,甚至不会跟着轿子的晃动而摇摆,再定睛一看,那新娘侧着扁平的身子,竟然是纸扎人!

      宋亭心中升起异样感,从未听说过这种祭祀方式,是古滇的习俗吗?

      队伍不徐不疾地前行,他们二人也跟着往前走。

      “这看着似乎并非古滇的祭祀。”柳知故突然道。

      “此话怎讲?”宋亭洗耳恭听。

      “古滇祭祀物品当中只有牛和马,将牲畜的血放尽再由巫师做仪式,从未出现这种形式的祭祀。”

      纸扎人常出现在白事中,祭祀中出现确有古怪。

      柳知故好似想到了什么,往祭坛上看去,皇室的人早已登上祭坛,享受着脚下百姓的虔诚。

      “祭坛有问题。”柳知故忽然道,声音越发低沉。

      不多时,花轿也到了祭坛附近,轿夫将轿子停下,等候多时的新郎从祭坛上走下来,温柔地牵起新娘的手,他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可眼底却含着不明的暗涌。

      “师尊你发现了吗?”宋亭道,“新郎的五官很清晰,与活人无异。”

      柳知故道:“看来他与制造幻境之人相熟。”

      人高的纸扎新娘被新郎牵着往前面走,二人走进了一个由巫师们围成的小圈,巫师们挥舞着手里的乐器和做法的工具,漫天的花瓣在空中洋洋洒洒,旁人几乎无法看清圈内的情况。

      巫师聚拢又退散,新郎和新娘从圈内徐徐走出,拾阶而上走向祭坛。

      新娘一只脚刚踏上祭坛,忽地摇身一变,身子逐渐变高,渐渐的双手也有了肉色不似纸那样惨白。

      宋亭没想到,纸扎新娘竟然在踏上祭坛的瞬间变成了活人。

      周围的人好像察觉不到这些异象,祭坛上放着青铜鼎,鼎很大,里面燃着火焰,其正前方插着一把剑。

      新郎带着新娘踏上祭坛来到青铜鼎前,二人对着熊熊燃烧的烈火拜了三拜。

      坛下的皇室凝视着他们,以往祭祀的主角都是皇帝,而这次却是一对新人。

      忽然,风声似乎静了一瞬,只见祭坛上的新郎抬手将青铜鼎前的利剑拔了出来,趁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用力一抹,便见鲜血飞溅,洒落的血液落在鼎里的火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新郎眨眼间便在祭坛上自刎而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不远处的皇族和下面的百姓都始料未及。

      井然有序的祭祀登时乱做一团。

      有大臣疾呼救驾,有大臣急忙上前查看,可谓一片狼藉。

      群众大噪,一哄而散,各个诚惶诚恐,似乎极为恐惧。

      “祭祀中途被打断即为凶兆,意味着天将降不详于世间,”柳知故看着四处奔逃的人说道。

      宋亭却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问道:“可为何那几个百姓如此愤怒?”

      宋亭所指乃是慌乱中仍脚步蹒跚扑向新郎的几个布衣百姓,他们没有像其余人一样只顾逃跑,而是着急嘶吼着,最后却被官兵拦了下来。

      “新郎乃古滇文臣之后,”柳知故已大致知晓了这其中故事,“这些百姓当中不乏古滇遗民,自然有人不满。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的古滇皇城应当刚被异族侵占。”

      七百年前古滇为异族幽所破,在此之前幽不过是一个部落,攻进城门后还未来得及建立新的帝国,幽族首领大半的嫔妃便在一夜之间暴毙于皇宫,传说是鬼将幽族首领的妃子尽数杀害,神界天帝得知后亲降人间,将鬼族收服,镇于镇妖塔。
      这些情节原书中皆有说明。

      场面混乱不堪时,宋亭蓦地看见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由纸扎人变就的那位新娘此时仍旧立在祭坛之上,背对着众人,一步都未曾挪动。

      宋亭正疑惑,却见新娘徐徐转身,她亭亭而立,鲜艳亮眼的嫁衣在她身上摇曳着、翻飞着,红盖头被狂风卷跑,落在后面仍在燃烧的青铜鼎内。

      她面容姣好,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眉眼清秀,浓妆下一双眼睛波澜无痕,似嗤笑地看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大臣和皇族。

      隔着许多喊叫和疯狂的人群,宋亭和新娘蓦地对视了,新娘双眼微眯随后猝然转身跳入了青铜鼎中。

      宋亭一惊,急忙跑了过去,青铜鼎的火仍然烧得旺盛,鼎内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让她跑了。”宋亭失望道。

      身后有轻轻抽泣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却见川川站在原处一步未动,脸上满是泪痕,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偏偏死咬着嘴唇不想发出声音。

      “川川?”宋亭走上去喊她。

      川川没有反应,她双眼紧闭,但仍有许多泪珠从眼中滚落,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此时川川头上的灵符早已不见,许是翻窗时掉了。

      柳知故走到川川面前,在她额头处又贴了一张灵符。

      贴上灵符的刹那,川川终于再次睁开了双眼,眼底依旧灰暗无神。

      宋亭立即蹲下来问道:“川川,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

      可川川好似并未听见,双眼直愣愣盯着祭坛,刚开始还是压抑的抽噎,慢慢的,川川开始嚎啕大哭。

      宋亭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手忙脚乱之间后悔自己一时嘴快,他大概是问到了川川不愿记起的事情。

      无奈,他只好将目光投向师尊,师尊和宋亭对视了许久,最后用手抵在嘴上咳了两声,甚是勉强地走过去僵着手拍拍川川的头。

      “……”

      宋亭扶额,只好化为原形绕到川川脚边蹭了蹭。

      自从上次他受到惊吓变回原形后他就找到了方法,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川川感觉到有东西在她脚边于是低头看去,却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用耳朵和头轻轻蹭着她的腿边。

      被白猫吸引的川川一时忘了流泪。

      白猫形态的宋亭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正想变回人形,突然前爪一紧,一股猛劲将他拉入怀中。

      被师尊抱在怀里的宋亭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识到自己爪子上还系着绑着他和师尊的布条。

      宋亭想要钻出来,柳知故又用袖子将他裹了个严实。

      宋亭消失地太快,川川甚至还未看清,脚下的白猫就不见了,于是瘪了瘪嘴,又欲落泪。

      “闭嘴。”柳知故方才的耐心已然消耗殆尽。

      川川闻言果然立马闭了嘴,只是瞪着一双委屈的眼睛。

      柳知故没再管她,转身径直向祭坛走去。

      宋亭传音道:“师尊,你要去哪儿?”

      柳知故摸着手里蓬松的软毛,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后面可能会有危险,你还要去吗?”

      宋亭立马道:“去,当然要去。”

      这个回答在柳知故意料之内,他道:“那你便好好呆在里面,不要出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师尊:我家的猫只能蹭我!
    川川:杀了我给二位哥哥助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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