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世界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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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多数小说中，不管是科幻小说也好，魔幻小说也好，想要穿越时空抵达另一个世界，多是要穿越某个叫做时空间隙，或者时空乱流的东西。
姑且把华岁目前所在的位置也这么称呼吧。现在她的周围，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全都是一片五彩斑斓的黑暗。黑暗中的彩色流光不停的变动着色彩和位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时间与空间的变化。
这也预示着，华岁必须在极短时间内判断出哪一道流光才是她的原生世界，并且在无序的时空变化中找到正确的时间线进入其内——否则就不是归乡记，而是史前外星人探索地球实录，或者现代人的星际探险了。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几乎是完全坠入这片黑暗中的同时，华岁就察觉到了周身能量的快速流失，显然以她目前的水准在时空间隙中停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召唤出自己的命牌查看，只见命牌底部的能量槽，原本充满至最右端的代表能量的蓝色，正在以稳定的速度往左移。那个向来没啥用的智障系统还贴心的在旁边显示了降低速率：1%/s，一秒降低1%的能量。
而根据华岁以往的经验，一旦命牌的能量耗尽之后还不能停止耗能，命牌就会退化到上一阶段，用返还的进化能量来维持消耗。
——她的命牌才刚刚进化成【时空旅者】，在这一阶段才获得穿越时空的能力，如果命牌在时空间隙中退化，失去时空之力的华岁将会永远停留在此，被时空间隙吞没。
也就是说，华岁现在面临了三重难题：不到两分钟就要退化的命牌，只能隐约感知方位的原生世界，以及无法确定的回归时间点。
……怎么看都是死路一条呢哈哈哈哈。华岁苦中作乐，一边感叹自己的非酋命，一边运用刚获得的时空之力尝试赶路。别的不说，如果能活下来，她的空间跃迁技能大概能升到满级了。
即使华岁已经尽全力奔赴她的原生世界，100秒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她甚至都感觉不到与原生世界之间的联系有没有因为距离的缩短而加强。这也恰恰说明了原生世界离她究竟有多么遥远。华岁忍不住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还歪楼想了一下，这么远的距离，她和萨洛特到底是怎么活着降落到那个西幻世界的？
……说起来，有些对不起萨尔呢。华岁想着。说好要连他的份一起回到故乡，还要帮他给家里带话来着，萨尔还辛辛苦苦为了帮她去宫斗几十年抢王位，结果还不到五分钟就啥都没了。
幸好萨尔不会知道她离开后的经历，不然怕是要气死吧。华岁莫名的庆幸了一下。
——虽然结论是正确的，但是推导过程完全错误呢。
——没办法，华岁没长那根正确的脑回路啊。
倒计时最后十秒，华岁已经确认无法赶到原生世界，目标转向临近的世界，尝试进入。
倒计时最后五秒，周围一圈的世界全部拒绝了她的进入请求，华岁不得已将讯息传达范围扩大。
倒计时最后三秒，没有世界回应。
倒计时最后两秒，远处有几个犹豫的回应。
倒计时最后一秒，华岁全力狂奔中，感觉自己大概是没啥指望了。
……
倒计时结束，命牌能量耗尽，与此同时，一团黑红色的光点突然暴增，吞没了路过它的华岁。华岁胸前的命牌不稳定地闪了闪，最终维持住了【时空旅者】的状态，没有退化。
世界与世界之间是时空间隙，这一点华岁已经知道了。但世界并不是直接与时空间隙接触的，华岁原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因为此时此刻，她就在世界与时空间隙之间的防护层，世界壁中，和此间的世界意识进行交流。
……虽然但是，道理她都懂，可世界意识为什么会是一本书？华岁茫然地瞅着面前那本书，怎么看都觉得它像二十一世纪商店里售卖的硬壳笔记本，说是本书都有点碰瓷书。难道说这个世界是知识至上论？全员学霸？
华岁没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不是学渣，但是穿越前她就已经上大学了，穿越后更是多年没碰过数理化，这要真是知识决定一切的世界，她怕不是要装个智障从头学起。
然后那本书说话了，“时空旅行者，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旅途中的落脚点，只要你能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华岁对于书说话这种常人眼中破三观的事情接受良好，毕竟西幻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别说书了，矮人族的炼金黑科技让他们的锤子都能开口说话。
倒是对方口中那个“小小的忙”让华岁心生警惕。她没忘记对面的是世界意识，这种掌握一整个世界的大佬口中的“小小的忙”，放在她这种刚晋级的时空旅者身上怕不是无解难题。
“我非常感激您刚才对我的帮助。”华岁端起架子向书行了一个西幻世界的大礼，“但您也看到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刚刚获得能力的时空旅者而已。”她还特意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微小距离来示意自己的渺小，“伟大如您掌握着整个世界都做不到的事，渺小的我怎么会有办法帮助到您呢？”
西幻世界混了那么多年，华岁别的没学会，说的比唱的好听还没半点用的话术挺熟练的。没办法，西幻世界的大佬们日常交流几乎都是这个调调。除了老乡萨洛特能跟她正常交流，剩下的家伙们听到她说大白话，全都是用鄙视/蔑视/惊异的目光盯着她。
——要不是只有气运之子能给出足够命牌进化的能量，而各族气运之子几乎都用这种所谓的上流语言说话，华岁别说去学这种话术，她恨不得拿自己的那个还值点东西的【大奇迹者】名头，压着整个西幻世界都改说大白话。
书的声音没有半分波澜，说话的方式也很直接，“这件事你一定可以做到，而我不行。”没等华岁再反驳，它继续说道，“世界意识不能以完全形态进入自己的世界内部，进入时只能是被动的化身状态，这种状态下的我没有自我掌控能力。”
“但你不同——”书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没有一丝起伏。即使遣词用句都和人类一样，华岁仍能轻而易举地感受到那种非人的违和感。“你是和这里主宰生命体一样的人类，只要获得我的许可，你进入世界内不会失去自主。”
“由于之前吞并了一些其他的世界，我的世界中，气运之子的命运线被拨向了悲惨的一侧，绝大多数都会死于人类口中英年早逝的年纪，这对世界的发展有很不好的影响。”它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换来华岁更警惕的注视——吞并其他世界，一听就不是什么和平主义。“我需要你去更改他们的命运，延长他们的生命，为世界发展作出更多的贡献。”
华岁自知自己不是个聪明人，以往在西幻世界多是靠萨洛特帮她撑底。现在只有她自己，她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但我实在太渺小了，只怕是无能为力。”
书精准提取了华岁的关键词，回答得直接了当，“对我没有用的外来者，扔出去。”
华岁倒吸一口冷气，虽然不是直接抹杀，可在时空间隙中流浪，怕不是还不如被抹杀。她迅速改换了用词，“我很愿意为您效劳，但您也知道，我只是渺小的人类，怕是不能很好的完成您的要求。”
书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能给出的福利，“每隔一段时间，你可以离开当前时间点，前往另一个时间点。你自身的时空能力，我不能让你完全保留，会被压制到世界内能承受的范围。但我可以给你一点别的力量来保证你的安全。”
“——只要你能完成我的要求。”它强调着福利的前提。
华岁想了想，问书，“您是永恒的存在，而我只是对您而言蜉蝣般的人类，倘若我的时间已走到尽头，却还未完成您的要求，该如何是好？”有时间限制吗？没有请早说。
“时间对此没有意义。”书不能理解华岁的问题，“你可以自由跳转时间点，你的时间是无尽的。”
华岁顿时明白过来自己问了傻话。书的要求说白了就是定量不定时的工作，效率越高，在这里花费她的时间越少，越早回家；效率越低，花费她的时间越长，回家越晚。她召出自己的命牌认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寿命，决定再要求一个福利，“我的时间无尽，可我身为人类的寿命有限。在时间的变换中，我仍会走向生命的终点。”
华岁的说话方式显然对书造成了一定的困扰，它的回答速度下降了很多，“在我的世界内，时间的力量对你无效。”
“你还有别的疑问吗？没有的话，我们可以订立协议了。”书开始催促，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烦华岁的说话方式。
华岁认真数了一下达成协议的利弊，认为可以接受，“很高兴能与您达成共识，希望我能对您有所帮助。”
“契约成立。”书和华岁身上同时泛起白光，华岁隐约看到书里的空白书页上有字符出现。“那么，请你现在开始工作吧。”
“——祝你好运。”这就是华岁坠入世界内部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了。不知道世界意识有没有言灵能力，她想着，思维逐渐停滞，陷入昏睡。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世界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