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秋实》妻夫人

31、天各一方

　　一个男人该勇敢该疯狂该不畏一切的年纪已经过了，就连该任性的年纪都过了，三十岁的男人却是魅力最大的年龄。
　　像程以秦三十岁能够自立门户打拼出一片天地这样的男人确实很少，三十岁的他条件各方面都是优越的，格局，内涵，思想，手段等等，算不上高处不胜寒的境界可也很难找出对手。
　　一般情况下，男人的三十岁正是打拼的好年纪，到处认识人结交人脉不停丰富自己的内涵，然后在三十五六岁三十七八岁试着自己单干做出一番事业。
　　可程以秦在三十岁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除了陈念安。
　　早上起来程以秦直接进了浴室冲了一个澡，现在也才刚过完年没多久，室内开了空调也就不那么冷了。
　　“程总，你要找的人已经联系到了本人，她同意了见面。”电话里是女人的声音。
　　“地址发给我就行了。”程以秦刚从浴室背头出来。
　　程以秦围着一圈浴巾走到床的旁边，他一只手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拨动着。
　　他的双眼都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雀乐厅。”程以秦动了动嘴角。
　　关上手机后程以秦着了一身正装拿上车钥匙就出发了。
　　刚回国这几天有些忙不过在找陈念安这件事上他从未懈怠过。
　　也是这两天才联系上的倪暖，当初和陈念安关系还不错的女人。
　　“倪小姐。”程以秦还是选择礼貌称呼着。
　　倪暖似乎早就到了，她放下杯子有些吃惊的看着程以秦，似乎已经不敢认面前这个男人了。
　　眼前这个男人的变化说大不大，但确实跟以前不同了，倪暖心里只有高大威猛四个词。
　　“你好你好。”倪暖倒是热情。
　　程以秦淡笑带过，他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直接带入主题。
　　“见你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小念在哪。”程以秦儒雅的说着。
　　“小念吗？其实我也不知道的，我跟她有联系，但对于她的所在地却对我只字未提。”倪暖看着程以秦眼睛都放光了。
　　以前年少的时候只觉得程以秦帅，但世上帅哥那么多随便看几眼就是了，只是没想到现在人到中年的程以秦还是那样容貌不变反而更帅更有魅力了，很吸引人的眼球。
　　听到这程以秦心里的希望像过山车一样一落千丈，不过他也不气不恼，这个答案是他计算之中意料之中的。
　　“没记错的话你现在三十了吧？”倪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程以秦大方承认了，老是老了，人总不会一直年轻。
　　“看着也不像，结婚了吗？”倪暖似乎把心思放在了程以秦身上。
　　程以秦也没有特别冷漠，对于陈念安身边的人他都是尽量儒雅随和。
　　“没有。”程以秦平静的说。
　　“三十了还没结婚啊？”倪暖不免有些吃惊。
　　程以秦不再说话，他看着眼前和陈念安同龄一般大的女人并没有什么感想，倪暖长得一般，倒是比以前好看多了。
　　临近离开之际，程以秦买了单。
　　“方便把你现在跟小念联系的电话号码给我吗？”程以秦礼貌的问着。
　　“方便的！”倪暖一股脑的把一串号码打给程以秦。

　　忙了一天之后程以秦还是选择回到以前那个靠租的房子，高楼大厦他并不看得上，就连在加拿大他都已经有几套自己户下的套房了。
　　只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见到了另一个熟人。
　　打开房里的灯之后程以秦站在那环顾四周了一会，没变的，都还没变。
　　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灯。
　　是陈念安换的。
　　“你怎么在这？”程以秦问道。
　　“我也是中国人。”徐渟坐在程以秦的身边说。
　　徐渟是程以秦在加拿大认识的女人，她的性子很像陈念安，总而言之，在徐渟身上程以秦总能看见陈念安的身影。
　　“你回不回国与我无关，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程以秦并未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不好意思派人跟了你。”徐渟大大方方承认道。
　　她知道这么说程以秦会生气，但如果拐弯抹角甚至骗他的话程以秦绝不会再给自己好脸色了。
　　“我劝你别再做这种事。”程以秦冷厉道。
　　程以秦那么聪明的人就算徐渟不告诉自己她派人跟踪自己，程以秦也查得出来，甚至不需要查。
　　“株城挺美的，以前没发现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徐渟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程以秦不语，他甚至想让徐渟离开，自己一个人呆在这。
　　“你去哪我都想来看看的。”徐渟把自己的包放下轻声道。
　　回应徐渟的只有一片沉默。
　　过了一会一只狗跑了过来，它不停的蹭着程以秦的腿，在一旁的徐渟倒是看愣了。
　　原以为程以秦会烦，没想到他伸手去摸了摸这只狗，表情并没有厌烦。
　　林扬飞跟他说过，以念他有时间就会回来看，本来想带走跟他一块生活的，可惜以念不肯走，所以哪怕自己没时间也会找人来喂养它。
　　“你养的吗？”徐渟似乎也想亲近这条狗。
　　程以秦没有回答她，但徐渟知道，只要程以秦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认了。
　　程以秦一动不动的看着这只狗，似乎狗的存在感比徐渟还要高。
　　“它有名字吗？叫什么？”徐渟问。
　　“以念。”程以秦这次很快答上了。
　　“有什么寓意？”徐渟看着程以秦。
　　程以秦把手从以念身上拿开，他坐直了身子抿唇不语像在思考。
　　“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的，我以为你也思念我。”程以秦笑笑。
　　这句话程以秦并不是在回答徐渟，而是他想告诉陈念安的。
　　以念。
　　我以为你也思念我。
　　徐渟缄口无言了，她印象中的程以秦没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徐渟喜欢眼前这个男人，无论在什么方面上，她都为这个男人着迷，程以秦太吸引人了。
　　程以秦和徐渟或许可以是一对良配，但程以秦这辈子离了陈念安就不会圆满了。
　　“我也老大不小了，没几年就得变成剩女了吧。”徐渟从包里掏出了一包烟。
　　“抽一根不碍事吧？”徐渟在问程以秦的意见。
　　“抽你的。”程以秦淡漠道。
　　他看了眼茶几下的烟灰缸，徐渟明白他，她顺着程以秦的视线看下去看见了烟灰缸。
　　徐渟会抽烟程以秦在认识她第一天的时候就知道了，后来徐渟还问过程以秦，女人抽烟会不会显得很掉价？程以秦没有给过明确的回答。
　　他原本也抽，不过在加拿大的两年连烟盒都没碰过。
　　烟过肺后徐渟抽了一会弹了弹烟灰，把烟拿在手上。
　　“程，我今年二十六了。”徐渟盯着燃烧的烟慢慢说道。
　　“你今年三十了，却一点也不老。”徐渟眼神迷离的看着程以秦笑了。
　　程以秦没理她。
　　“三十岁的男人一分一秒的时间都是宝贵的，如果说我想和你有个家，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小了？”徐渟目不转睛的看着程以秦。
　　她想捕捉到程以秦脸上一丝一毫变化的表情。
　　“会。”程以秦不犹豫的说道。
　　徐渟盯着他看，程以秦连眼眸都没变过，过了好一会徐渟垂下了头，说不失望是假的。
　　“能和你成家的女人我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徐渟轻声叹了口气。
　　“你不用想象，反正不会是你。”程以秦闻着烟味心里也没想抽的欲望了。
　　太多次他想抽一根烟的时候都联想到了陈念安说的话，以至于现在不让自己抽烟形成了肌肉记忆。
　　徐渟笑笑，她没有很失落，她这个女人长的并不是很多男人都想一亲芳泽的，但会给男人一种想要征服的感觉，可没人敢去征服她。
　　徐渟太高傲了，她却并不自负，自尊心很重，这些种种都太过相像陈念安了，所以程以秦在一个人的道路上同意她的跟随。
　　“明年吧，你找不到合适的人就娶我吧。”徐渟自信满满的说。
　　“明年我二十七了，听上去也跟你差不了多少年纪了。”徐渟说。
　　她为了程以秦愿意再单着一年，可实际上为了程以秦等的又何止这一年。
　　“你今年找人处处看吧。”程以秦已经在拒绝了。
　　徐渟自然听的明白，可她不再争辩什么了。
　　大不了就耗着，反正现在程以秦身边空无一人，他没有等待的人，自己跟他能够促成指日可待。
　　可徐渟不知道，程以秦一直都有等待的人，他一直在等陈念安。
　　徐渟认为，只要她足够真诚，就一定可以打动程以秦，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年初下了一场雪，挺大的，气候一直冷的冻人，只不过今天出了很大的太阳。
　　难得的太阳肯定是要出门的。
　　“我到了，你呢？”陈念安穿着大衣一只手插兜打电话。
　　“我这边递交一个资料就过去。”电话里有点吵。
　　陈念安不自觉的把手机拿远了点。
　　“你在哪？”陈念安皱眉看着街边的车来车往问。
　　“你猜。”许澈阳欠揍的挂断了电话。
　　陈念安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愣了会神，可能是空气中寒气逼人，陈念安回过神一言不发的关上手机把手机放进了大衣口袋里。
　　她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漫无目的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法国是个好地方，对于陈念安来说是个新的起点所以是个好地方。
　　好在这边的人相处起来不是特别困难，陈念安这两年里过得不悲不喜挺好的。
　　刹那间，陈念安回过神。
　　“不知不觉两年过去了。”陈念安自言自语道。
　　这是她来到法国的第三年了，许澈阳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总而言之也没有那么孤单了。
　　大年三十的时候许澈阳塞给了陈念安一个红包，看上去挺有分量的，陈念安最终还是没有要。
　　她把红包里的东西掏出来偷偷放回许澈阳衣服的口袋里，自己表面上留着了红包袋。
　　她不知道里面夹了一张许澈阳和她的合影，合影的背后写着“山高水长，寄我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