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秋实》妻夫人

10、爱 明显且存在

　　爱一个人很矛盾的，就好像你养了一只鸟，那只鸟想要自由，于是你放它走了，你希望它能飞很远希望它前程无忧，可又希望山高路远的旅途中不要忘记自己。
　　去株旦大学报道的第一天陈念安也没有多高兴了，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明明自己那么想考上株旦大学她也做到了并且考上了。
　　“走吧我带你逛逛。”许澈阳抽出时间来陪陈念安报道。
　　本来今天早上也是满课的。
　　“我想去金融系看看。”陈念安说。
　　“金融系？你想学金融？”许澈阳不可思议的问。
　　“我想学天文学。”陈念安站在原地看着许澈阳。
　　“行，带你去。”许澈阳知道陈念安为什么停下脚步。
　　果然话音刚落，陈念安就跟在许澈阳身边。
　　“考上株旦了不高兴？”许澈阳睨了一眼陈念安。
　　“不知道。”陈念安低下了头。
　　“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株旦吗？”许澈阳问。
　　“你真恶心，上一届那个艾滋病人的作品你也视若珍宝。”面前站在楼下门口的女人指着骂另一个女人。
　　陈念安被声音吸引过去了，她抬头看着那个方向，那个被骂的女生手里抱着一个石膏像，看上去确实是人捏的。
　　“他不是，他人很好的。”女生站在台阶之下看着台阶上环胸抱臂的女人。
　　“走吧，金融系就在前面。”许澈阳看陈念安看的专注伸手要拉她走。
　　“你跟他是不是也搞过？”环胸抱臂的女人哈哈笑起来了。
　　陈念安甩开许澈阳的手往那个方向走。
　　“你凭什么说人家有艾滋病？”陈念安气不过了。
　　“你一个新生出什么风头？”
　　“你的原生家庭是出什么问题了吗？”陈念安冷笑着。
　　“你别太过分。”那个女人长的并不是很好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人更想嘲笑一番。
　　“做人留一线，嘴上积点德。”陈念安走近那个抱着石膏像的女人。
　　“你走吧。”陈念安放轻了声音说。
　　她点点头看了眼台阶上的人似乎有些惧怕一般，随后慌张的逃离了。
　　“我们走吧。”陈念安松了口气回头看了看许澈阳。
　　逛了株旦大学后陈念安并没有高兴起来。
　　“在想什么。”许澈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什么。”陈念安叹了口气又假装一笑看了看许澈阳。
　　可陈念安的情绪还是瞒不过许澈阳的。
　　“想去河边吗？把不能告诉别人的心事消灭掉。”许澈阳先一步挡在陈念安面前问。
　　陈念安止住了脚步怔在原地看着许澈阳，她笑了下。
　　“好啊。”陈念安的笑容并不像假的。
　　“走吧，我知道附近有一条，小石子管够。”许澈阳拉起陈念安的手走。
　　其实许澈阳口中的河也不能算是河，倒是像一个大型的池子。
　　许澈阳弯下腰去周围的地上捡了一把石子，都不是很大，他递给了陈念安一半。
　　“我就希望呢，上天能够如我所愿一次。”许澈阳把石子丢了出去。
　　紧接着他又扔出了第二个，第三个石子。
　　陈念安拿着手上的石子静静地看着许澈阳的一举一动，她很好奇像许澈阳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能有什么心事。
　　最后陈念安也拿着石子对这个池子发泄了一通，似乎心情也好了一半，果然，许澈阳的方法挺管用的。
　　“许澈阳，谢谢你。”陈念安笑着看着许澈阳说。
　　“真想谢我以后就别跟我这么生分。”许澈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有些抱怨的说。
　　“啊？你说什么？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陈念安说。
　　“陈念安，你变了好多，不再是我高一认识的那个小女生了。”许澈阳似乎很高兴。
　　“我都大一了，你还惦记高一时候的我长的多丑。”陈念安白了他一眼。
　　“一块去吃饭吧。”许澈阳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陈念安说。
　　“这次我请你。”陈念安也学着许澈阳样子拍掉了手上的灰尘。

　　陈念安借着今天第一天报名，她晚上想回家见程以秦一面。
　　“秦哥还没回来，妹妹要吃点什么吗？”林扬飞今晚出奇的在。
　　“没什么想吃的，我在外面吃饱了。”陈念安有点失落。
　　她回来这么早没有第一眼看见程以秦。
　　林扬飞点点头继续打游戏。
　　陈念安想要迫切的见到程以秦，她坐立不安，时不时就站在门口一直看着，过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看见程以秦的影子。
　　陈念安回到屋里把沙发上自己放在那的书包打开了，她掏出了一本书冲进了程以秦的卧室。
　　陈念安想了很久，最终她决定把自己的心意写在一张纸上夹在这本书里，在程以秦打开看的时候一定能看到。
　　“程以，你一定不要拒绝我。”陈念安没有开灯凭借进屋的意识盯着手上的书自言自语。
　　本来是想亲手交给程以秦的，可是陈念安又害怕程以秦会不要。
　　她把那本书放在了书桌上。
　　书名是：《情书》
　　作者是：岩井俊二
　　陈念安认为，程以秦应该要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本书陈念安反反复复看过了几十遍，她想送给程以秦看看。
　　她想和程以秦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看一场电影，奔一场日落，恋一段情，哪怕没有以结婚收尾。
　　她最想和程以秦做的一件事莫过于两个人的名字出现在同一个小本上——结婚。
　　她还想和程以秦看海，她从小没见过海只是在手机上和电视上看过，若不是学过知识她都不会知道海水是咸的。
　　站在门口，她的双手放在了门把上，却迟迟没有开门。
　　“程以。”陈念安吸了吸鼻子。
　　“找个时间，我们去看海吧，看看海潮掀起的模样，你看海，我看你。”陈念安颤抖着双手闭上了眼睛。
　　海水是咸的，眼泪也是咸的。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一定会潸然泪下，到时候你分得清我眼角的是眼泪还是海水吗？
　　你分不清的，你心里没有我。
　　陈念安睁开眼，许是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她才会眼前一黑。
　　纵然我爱他如命，到底不抵他不爱。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程以秦终于推开门回来了，陈念安已经很困了，她托着下巴一直在等程以秦。
　　门响的那一刻陈念安的大脑终于清醒了。
　　“程以！”陈念安扶着沙发转身看向门口。
　　“丫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程以秦放下文件问。
　　“我在等你。”陈念安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工作很累吗？”陈念安把水递给了程以秦。
　　程以秦有些疲惫，他笑了笑看了眼陈念安动作轻柔的接下水仰头喝尽。
　　“不累，倒是你，今天怎么样？”程以秦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你吃晚饭了吗？”陈念安着急的问。
　　“要不要我去给你做点？”陈念安补充道。
　　“不用了，我在外面吃过了。”程以秦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陈念安。
　　其实程以秦哪有时间在外面吃？他根本没吃，只不过他不想像上次那样他的小丫头只不过是想给他煮个粥还受伤了。
　　“哪条路哪条街哪家店点的什么多少钱老板男的女的看样子几岁？”陈念安一口气问完。
　　“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你哪个？”程以秦累了一天了还是被她逗笑了。
　　“哪家店点的什么。”陈念安的口气有些僵硬了。
　　“子虚店乌有面。”程以秦眯眼看着她勾起嘴角。
　　“子虚乌有逗我玩？”陈念安显然生气了。
　　“不亏学神，”程以秦有些艰难的起身“我自己泡桶泡面凑合着吃就行了，你做饭太难吃了。”程以秦绕过陈念安进了厨房。
　　陈念安最近就像是个玻璃人一样，动不动就想落眼泪。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真矫情。
　　陈念安在心里默默的骂着自己。
　　“程以！”
　　“怎么了？”厨房里的程以秦马上回应。
　　“我不会对一件事念念不忘很久。”
　　“我知道。”程以秦说。
　　“我也不会记一个人很久。”陈念安颤音。
　　可两人距离太远了，程以秦没听到她的语调不对劲。
　　“我也不会。”程以秦似笑非笑的开着玩笑的口气说。
　　“我碰不见合适的，我会随遇而安。”陈念安有些哑声。
　　“泡面终于好了！”程以秦端着一碗泡面出来了。
　　还在冒着热烟，看上去刚出锅。
　　“你要不要吃点？我去拿碗筷，刚好多煮了点。”程以秦放下碗又要走。
　　陈念安盯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面，那种香味溢满陈念安整个胸膛。
　　“好。”陈念安下意识同意了。
　　程以秦满意的点头进了厨房又拿了双碗筷，他回来坐在沙发上认真的把自己碗里的面夹进另一个碗里，一举一动都是极其轻柔的。
　　“好了，注意烫。”程以秦把筷子递给了她。
　　“拿着啊。”程以秦又动了下举着筷子的那只手。
　　陈念安回过神接住了程以秦手上的筷子，她看着程以秦认真的吃着泡面自己却在犹豫之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泡面不值钱，我身上也没什么钱现在，以后赚大钱了晚上带你出去吃好的夜宵。”程以秦把自己碗里的荷包蛋夹进了陈念安碗里。
　　泡面是前几天晚上程以秦一个人出去买回来想吃的，可惜胃病犯了一时间也就没吃了，当时想买点好的吃，可是兜里只剩三块了，于是他买了一包两块五的泡面回家了。
　　现在他把当时所剩无几的钱买的泡面分了一大半的泡面给陈念安吃，还安慰道自己煮多了。
　　以他今天赚的钱，他给陈念安煎了个荷包蛋。
　　可他心里却想着，以后赚了大钱带陈念安去吃更好的。
　　“快吃啊，再不吃面坨了。”程以秦用胳膊肘碰了下发呆的陈念安。
　　程以秦吸了一口面：“荷包蛋糖心的，你喜欢吃。”
　　程以秦从来不吃糖心蛋，他吃不惯，他也从来不会煎这种蛋，可得知陈念安喜欢吃的时候他特意去学了。
　　于是每次程以秦一个人想吃煎蛋的时候都是煎糖心荷包蛋的，一次比一次熟练，一次煎的比一次好，后来程以秦每次煎蛋都会多煎一个糖心荷包蛋，只是为了给陈念安吃。
　　一直到现在，程以秦并不是特别富裕的时候，他也只煎一个糖心荷包蛋，只给陈念安吃。
　　陈念安端起碗用筷子夹起了那个荷包蛋咬了一口，程以秦一直看着陈念安吃。
　　“怎么样？好吃吗？”程以秦喝了口泡面汤问。
　　咬的第一口，里面的蛋黄就呈流心态的出来了，是陈念安喜欢的那个味道。
　　“嗯，好吃，特别好吃。”陈念安边嚼着嘴里的荷包蛋边点头。
　　“以后给你煎两个，不够吃我的也给你吃。”程以秦吃完了抽了张纸擦了擦嘴。
　　“也要糖心的。”陈念安掉了一滴眼泪在碗里。
　　她还是低着头吃着碗里的荷包蛋和泡面没有抬头。
　　“好，都是糖心的任你挑任你选。”程以秦假装打了个嗝，又说“吃的真饱。”
　　其实一袋两块五的泡面能有多少？将近三分之二的泡面还都夹给了陈念安吃，程以秦本就是个成年男性饭量一定会很大的。
　　那个时候碗里的泡面还很烫嘴，荷包蛋也热的冒气，陈念安的脸贴着热气也不动弹一下，她的心跟冒着不停的热烟一样热。
　　荷包蛋只剩最后一口的时候陈念安很慢的把它送进嘴里。
　　程以，不要让我十八岁的爱恋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