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扣环环》陈奶盖

27、第二十七章 开心

　　“这我真不知道阿姨，”
　　知道也不能说实话。
　　“但是我知道他们两个之前一起帮助了一个得白血病的弟弟，那个小孩我还见过，听小孩说乔治清是很好的哥哥。我个人啊，只是我个人，觉得小孩的感受是最直接的。”
　　“诶，也不是不让她嫁人。但是那个小乔家的情况，我们当父母的......”
　　叔叔扶着老花镜，陈清嘉错愕地发现她这几年忙于工作，好久没有回过老家，今天一细瞧顾久安的父母她才发现时光的流逝一直都有迹可循，上次见顾久安的父母自己才上大学，叔叔阿姨和记忆里比苍老了很多。
　　人类难以和时间洪流做对抗。
　　她一下就理解了为人父母的心。
　　“我明白的叔叔，你们只是希望她过得舒服一点。”
　　陈清嘉叹了口气，为人父母哪有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进狼窝的呢。
　　“但是，这件事我也没有什么办法。顾久安决定了要嫁，作为朋友我只能站在她的一边。”
　　后面又说了几句贴心的话，陈清嘉就离开了。
　　留下不再掩饰愁容的顾家父母。
　　“她怎么能为了那个男生跳窗呢。”
　　顾久安妈妈从听到消息起，就急得开门查看，但那时屋子里除了剩下随风飘扬的窗帘什么都不剩。
　　“诶。”顾久安爸爸收起老花镜站了起来，“怎么还没回来。”
　　“你去楼梯口等她吧，路口那个灯太暗了，别让她一个人回来。”
　　“好。”
　　父母之爱子，恐其苦，恐其忧，恐其遇人不淑，恐其郁郁寡欢。
　　乔治清只把车停在了路边：“我送你到家楼下，然后我看着你上去，我就不上去了。快睡觉了，别一会你爸妈看到我，气得晚上都睡不着。”
　　顾久安有点破罐子破摔：“没事，应该已经睡不着了。”
　　“要我回去承认错误吗？毕竟今晚是我诱拐的你。”
　　“不用了。”顾久安摇摇头，“等下来来回回的，今晚是真的都不用睡了。”
　　“好。”
　　乔治清陪着顾久安走到楼道。
　　顾久安家从大路到楼道里，有一段长长的小路，路灯时亮时暗，如果一个人走，难免会害怕。
　　只是刚走了几步，顾久安就看到了在大路和小路交接处的爸爸，她眼睛有点湿了。
　　乔治清规矩地喊了声：“叔叔好。”
　　叔叔昂着头跟他点头。
　　“你去吧。”
　　乔治清站在顾久安的背后，顾久安回头跟他眨了下眼睛，路灯打下来，三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顾久安就像是一道分界线，隔开一个两个家庭。
　　像是一个交接仪式，乔治清拐跑了顾久安，现在又安安全全把她交还回了叔叔阿姨的手里。
　　顾久安的妈妈一直站在窗户前看着这一切，看到顾久安和老公走进了楼道里，默默地回头擦了一下眼泪。总有一天，她会亲手将自己用馒头包子豆浆小米粥一点点喂养长大的丫头送到别人家里头去，她现在想做的是再尽力一点，送到会对顾久安好的人家里去，让她的女儿过得更顺服一些。
　　“如果我和你妈妈不让你嫁，你还是要跟他走吗？”
　　爸爸在回去的路上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里话，他的鬓角已经发白很多年了，顾久安眼看着那块白从拇指那么大，到拳头那么大，再过几年......再过几年......
　　她到底是割舍不下。
　　“不会。”顾久安喃喃道，“老妈不是一直都不希望我嫁出本省吗。”
　　“那你不嫁给他，会不开心吗？”
　　“会。”
　　“那你嫁给他就一定会开心吗？”
　　“不知道，可能会开心，可能不会开心，我真的不知道以后，但是现在。”
　　顾久安停在楼道间没再往上走，她站在楼梯下，仰着头对爸爸说——
　　“但是现在，我真的挺想跟他走的。”
　　如果到最后父母还是不同意，顾久安可能会偷偷瞒着家里和乔治清回去办个婚礼，但是短期不会领证。
　　这是她能想到的两边都成全的办法。
　　爸爸站在台阶上，他看着这个从小在这栋楼里跑上跑下的小丫头忽然有天就这么带人回家说要结婚了，心里百感交集。
　　他朝顾久安伸出手，就像她小时候每次爬不动楼那样，朝女儿伸出自己的手：“上来。”
　　爸爸不再去看她，下了决心。
　　在寂静无比，能清晰听见脚步声的夜里，顾久安听见爸爸说：“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快乐。我同意了。”
　　“别再做危险的事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