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扣环环》陈奶盖

17、第十七章 爆炸

　　第十七章爆炸
　　乔治清略带一丝明显的僵硬回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背后好像比他还僵硬一些的顾久安。
　　顾久安以前觉得电视剧里电影里总喜欢写那些狗血的不得了的巧合，是编剧刻意编写出来的，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
　　生活比电视剧还狗血。
　　季扬、陈清嘉和夏来有幸一起见证了这个场面。
　　毕竟，弟弟的病房门，或许从乔治清进来后就再也没关上过。
　　不管之前在说什么，等他们三个和顾久安到的时候，就听乔治清和小朋友拿陈清嘉举例了。
　　有人在说自己那肯定是要偷听一下的。
　　陈清嘉一把捂住了季扬的嘴，示意夏来和顾久安也别说话。
　　谁知道，这话说着说着就扯到了：“你顾姐姐的朋友和她喜欢的人起码是互相喜欢，但是我和你顾姐姐不一定互相喜欢啊。”
　　陈导作为一个靠写小说发家的，极其有眼力见地把顾久安往病房里面一推，随即拽着拎着两大袋玩具零食的夏来头都不回的跑了，背后跟着一个也非常有眼力见自觉跟上的季扬。
　　快走出去几十步，都快徒步下完医院的楼梯了。
　　季扬啧啧两声：“没想到啊，我们就错过了几周，顾姐这就这么精彩了。”
　　“世事难料，世事难料。”
　　陈导拆了瓶AD钙出来，自己拿吸管嘬一口，又拆一瓶扔给季扬。
　　季扬看着和陈清嘉喝同一瓶AD 钙，用同一根吸管的夏来，再看回因为对方双手都在拎东西所以递到人家嘴边给举着饮料瓶的陈清嘉，季扬得出结论：“世事难料。”
　　陈清嘉撇撇嘴：“全是痴男傻女。”
　　......
　　平安要不是还挂着点滴，这会也得跑。
　　乔治清扯了扯嘴角跟顾久安打招呼：“来了啊。”
　　顾久安木讷的：“啊，来了。”
　　“午饭吃了吗？”
　　“啊？”
　　顾久安看了看都快乌漆麻黑一片的病房，外面的夕阳都快沉底了：“现在，快六点了。”
　　她傻乎乎地补了一句：“晚上六点。”
　　“哦。”乔治清回头看了一眼窗外，被自己蠢到，“那吃晚饭了吗？”
　　弟弟看不下去了。
　　“姐姐，你跟哥哥去外面吃晚饭吧。我外公外婆今天没煮你们的饭。”
　　“啊？”
　　顾久安跟丧失了语言系统一样，她在等，她从进门起就在等乔治清问她，你喜欢我吗？
　　“那我们？”天知道乔治清一张利索的嘴皮子怎么也磕磕绊绊的，“出去一起吃顿饭？”
　　“好。”
　　平安看着他们两个别扭的背影感叹，大人真是太傻了。
　　太傻了。
　　两个人一路上到停车场都没讲话，乔治清是开车来的，顾久安跟他去吃饭自然坐他的车去。
　　她第一次坐乔治清的副驾驶。
　　车都要启动了，两个人还是相顾无言。
　　忽地，乔治清靠近了顾久安一点，想要伸出手，又收回去了：“你，安全带。”
　　“好。”
　　上了，咔嗒一声很是清脆。
　　“我要结婚了。”
　　乔治清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知道啊，”顾久安很平静，“但不是还没有找到结婚对象吗。”
　　“你知道？”
　　顾久安点点头，随即意识到他在开车看不见自己的动作，回答说：“我知道。”
　　朋友都告诉她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乔治清像是在想什么想了很久一样，终于在他被堵车堵到半路上时，他转过头问顾久安：
　　“你喜欢我吗？”
　　这么多年里，有很多人喜欢过顾久安，但是问她“你喜欢我吗”的人，只有乔治清一个。
　　顾久安第一次觉得，好像堵车也不是一件那么让人讨厌的事。
　　顾久安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借着夜色，第一次大胆而又直白地问一个男孩子：“你喜欢我吗？”
　　“嗯，喜欢。”
　　乔治清回答得很明白。
　　“嗯。”顾久安鼓起了她单身二十七年一共攒出来的勇气，“我也喜欢你。”
　　明明是得到了自己期待的答案，乔治清确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反应，顾久安看着他垂下眼睛，那双平日里上挑的眼睛这会儿却下垂了。
　　“你知道的呀。”乔治清抬眼看她，语气是极致的温柔，“我要回去结婚了。”
　　顾久安有些恼了，像是在对牛弹琴的感觉，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的我也喜欢你，而且这句话，她长这么大也只对他一个人说过。
　　“我知道你要结婚了。”
　　顾久安声音提高了一些，在夜幕里更显出那么一丝恼怒。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治清跟她解释，“我是觉得你适合正常恋爱然后慢慢了解，一步步见家长订婚，然后再结婚，办婚礼的恋爱过程，这些都是你应该拥有的东西，但是我没有办法给你，我下周就要回去处理家里的一堆烂摊子了。我......我没有办法给你这些，但是你应该有这些，所以我觉得我们就算互相喜欢也没有办法在一起。”
　　实在是太堵了，前面的大家都下了车在桥上透气，顾久安和乔治清也跟着下来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月亮又大又圆，夜风袭来，却不冷。
　　顾久安想说些什么，又憋了回去。
　　乔治清说的都是实话，她如果忽然领一个男的回家说要结婚了，而且就下周，家里估计要乱成一锅粥了。
　　所以乔治清说得对，都对。
　　因为都对，所以无法反驳，因为都对，所以她失望和懊恼。
　　人很难和现实对抗。
　　二十岁时心比天高，二十七岁却只想安稳地幸福着。
　　一只打着哈欠的小猫从车底下钻出来，在顾久安和乔治清的面前伸长了身体，做了个懒腰。
　　乔治清蹲下去逗它，小猫被撸了下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胡子都舒张开了。
　　月光没有路灯亮，路灯照得这蹲着的一大一小格外惹眼。
　　在这乱哄哄的堵车里，一人一猫平静安详。
　　她希望之后的每一年自己都能看见这样的场景。
　　有一股力量，猛烈地推着顾久安在那一刻做了决定。
　　她站在乔治清的旁边，路灯照得显得她的影子格外长，她学着乔治清的语气：“喂。”
　　“嗯？”
　　“你也可以——”
　　顾久安：“跟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