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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哦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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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吃,别急,会噎着。”说罢大当家给她递了一杯水,便瞧着她拿起来就喝,还漏出个心满意足的甜笑。
这小家伙,现在怎么不装冷漠了,刚刚不是演的起劲吗?怎么一下子暴露本性了,要是遇上别人,诶算了算了,不许瞎想。
“我姓顾,顾乾卿,单名顾则越。”
“则越?”
“对喽。”
说罢,宋苒擦了擦嘴说道:“单名就一个宋苒。”
我当然知道……怎么可能忘掉…
“你怎么不吃。”
“吃过了,就不饿了。”顾则越收了收碗筷就将床铺整理好,为了宋苒,他特意去买的天鹅绒,只愿她睡的舒服些。
宋苒就这样瞧着他,东忙忙,西忙忙的,哪里有一点大当家的气势,她坐在凳子上只是淡淡一笑。
等整理好被褥后,顾则越便让她先躺上去试试感觉,宋苒感觉还不错便很快的就入梦了,只见她双眸微闭,红润的脸颊更是衬托出她精美绝伦的容貌犹如含苞待放,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神态自若,仿似沉睡已久的睡美人正待醒来,美得不可方物。一阵清风拂过,她那雪白的披纱被微微吹起,无规律地轻轻飘动着,又如落入凡间的仙子般,更是美得让人窒息。
顾则越倒吸了一口气,他双手紧握死守床前,就像是在看着宝物般,若谁对着宝物动了什么心思,他一定会将那人挖了双目,碎尸万段。
直到夜后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走时还偷看了几眼。
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淡下来,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
这一晚宋苒睡的极为踏实,这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一觉睡到天亮,没被噩梦和韩家人吵醒。
她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就走到了寨子门口,没过多久就瞧到正靠坐在马车跟前的阿淋,阿淋似乎也看见她了,顿时便跑了过去。
“阿苒,如何,没受伤吧。”
“没有,则……大当家待我很好。”她转了个圈给阿淋瞧了瞧,看到没受什么伤,真是舒了一口气。
阿淋似乎看到了远处的大当家,他似乎还在为昨晚的迷药之苦而正生气呢,一脸不好惹的目光。
宋苒就像是知道他在身后一般,转过身去,朝他挥了挥手做以告别。
顾则越只是苦笑了几下,轻轻挥了挥手。
阿淋便急忙将她送上马车,千万不能与这个人再有瓜葛了,便自己翻身上马,调了个头便快速离去。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划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宋苒正无聊,自己却不知不觉的念出了这首诗,她心中一动,猛地捂起了脸,可却不知早已红的发烫,她脑海里都是顾则林的影子,脸,耳朵里都是他的回音。
“怎么就忘不掉了呢?”她一时发愁道。
“小姐,怎么了?”阿淋好似听到了动静,便细声询问。
“没什么!”
又不小心说出来了……真是个坏毛病。
阿淋骑着马车没一会就到了明城,她们在韩府落下后却没人迎接,看来是老样子了。
可正当宋苒踏入韩府的第一脚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若说出来迎接是一回事的话,没有道理说府上一个人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阿淋去停马车了,也不在身边。
气氛愈来愈诡异了,瞧那烟囱还直冒热气就知晓,要么是刚走不久,要么是有人在家。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体搬离韩府不大可能,那就只有……!
她正想到了之后一步,可突然一个麻袋将她套了起来,狠狠的打晕在地,她终于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这韩家人心思歹毒,最多也是打骂和冷嘲热讽,但今日一见,却大有不同。
可见是遇上了什么大事,不得不如此行事。
宋苒被人送到后厢房,好一会儿才醒过来。
她瞧了瞧周围,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却又有一丝腐败。
这是韩府的书房!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宋苒动了动身子,可却感觉一身酥麻,如何都立不住脚,手腕被这麻绳给捆的生疼,一动都动不了。
她耳力极好,从小起便能听到方圆百里的事物,只有她不想听的,没有她听不到的。
她挪了挪身子,紧靠门边,竖耳倾听着。
只听得那门外韩氏夫妇的聊天。
那韩夫人声音念揉做作,又调子极高,只听得声音便能认出,听得她说道:“那崽子若要反抗该如何是好?”
“灌几日迷药迷上个几天,到了日子再送过去,还怕她闹事。”那韩老爷语气极为清淡,似是不大关心。
“这地主府上已经都送来聘礼,哪有收了还给人退回去的道理。”
“那可不能退,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养这小妮子许久,也该派上用场,回报回报。”
“算她命好,做了地主的妾还怕吃不好,咱们也是尽了大哥的心,这不是为了给她寻个好人家。”
韩夫人顿了顿,心里还是有所顾忌道:“我常常害怕,若大哥……。”
“害怕个什么,人都死了,别老听些稀奇古怪的事儿,这哪里有什么鬼啊神的。”
“也是……”
“走吧,咱去数数聘礼,如若不够,再去索要。”
韩夫人点了点头,然后回归她那做作的本性。
宋苒听的一愣,她这是……被人卖了,还卖给个地主当妾,她现在该如何是好,阿淋不在身边,就自己这身子若能与韩家人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至于在这里久坐不起。
她四处挪动,查看能派上用场的事物,没过一会儿他就瞧到了,这书房的桌上留着那玉石的刻刀,刻刀前倾,看起极为锋利,宋苒背过身后,用手去摸索,没过一会儿就反手揣进兜里。
这动作做起来有许难受,手腕被翻的生疼。
她刹那听觉门口那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便迅速倒在原位紧闭双眼。
看来是送迷药来了。
听那人推门进后,用手托着宋苒的脸直直的灌了下去,那药流出许多,但还有几口进了嘴,做完任务后便随手离去。
宋苒听脚步声远离后,便猛地睁开双眼,把刚那几口猛的吐了出来。
她现在可不能晕,她虽然抵抗不了韩家人,但可在与那地主拜堂洞房时拿出刻刀,然后与那人厮杀,若成功就逃离,若失败就自剜,她抱着千钧一发的心思,紧紧的护着她那小刻刀,似乎这就是她唯一的希望。
不知过了那几日她便都是这般模样,被人灌了迷药便再次吐出,持续几日下来粒米未进,身子还是弱了点,宋苒最经不住饿了,但也没办法,现在做的只能等待。
她望着房梁,心思放空,却又想到那顾则越给她准备的那一桌美食,想着想着又想到顾则越的那张脸,笑的坏,但又好看,语气鼻息里都是温柔,让宋苒忘都忘不了。
怎么想起他了……
可那人就是这样,张扬的个性,却又是骨子里的温柔,如果他能来救她…
怎么可能的事……也许早把她给忘了也不奇怪……若真能来那还真是一举两得了...
她缓缓闭上双目便沉沉睡去,第二天还是被人给摇醒的,只听那人张口骂道:“小妮子,快起来,睡都能睡死你。”
那刘妈妈扇了扇她的脸,但也不敢下重手,要是留个什么印子,那可不好交代。
“怎么了……”她微微睁开眼睛,迷糊的咂巴嘴。
“今儿是你大婚,还不起来梳妆,等神呢!”
那刘妈妈将她拉起,似乎怕她一时怒了,便没把她手腕的绳子解下。
“我不嫁!我不嫁。”
宋苒到这时候还要装一装的,这时候还不能出差错。
“哪给你的本事,嫁给地主当婆娘不好?以后尽是荣华富贵等着你呢!”刘妈妈当媒人还是有老手的意思,不断的哄骗着宋苒。
“能吃饱?”宋苒装出一副天真的样子问了问。
那妈妈顿时来了兴致便说道:“那其实是能吃饱,你以后想吃什么山珍海味都依你。”
“那你能先把绳子给我解了吗,我自己换衣服。”
这刘妈妈似乎有些为难,眉头都紧系在一起。
宋苒倒是看出了她的难色,便说道:“我不习惯外人帮忙换衣。”
“行吧,那我守在门外,换完尽快出来。”
刘妈妈将她绳子一解,便推开门走了出去,随后关好门守在屋外。
宋苒活动了一下手腕,能清楚看出上面被勒出的红印,她皱了皱眉头,红色虽是她最爱的颜色,可这颜色出现在这儿,她也是喜欢不起来。
她将刻刀拿出,放置在桌上,瞧到桌旁边的红衣和盖头她便拿起来瞧了好一会,然后照着书房的铜镜装扮好。
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发髻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玺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她摸都能摸出来,这衣服是名城最有名的流月裳,瞧着做工更是价值不菲,说这是韩家人对她好,专门为她定做的她自然不信,这肯定是那地主准备了,就不知那地主居然对她如此上心。
也罢,她盖上红盖头便推开了门,刘妈妈稍愣了愣便喜笑颜开:“瞧这,地主就是地主,你别说穿这身衣服后,还真贵气了不少。”
宋苒半句话也没有说,刘妈妈将她手牵起,慢慢的扶上,将她一步步的送出了大门,然后坐上了轿子,自己便跟在轿子旁边。
那阵势还真不小,锣鼓喧天,响彻了整条大街小巷,路旁的街坊纷纷过来瞧热闹,人群也跟着一群又一群,纷纷在询问出嫁的是哪家姑娘,嫁的又是何人,阵仗如此之大,必定是花了不少银子,那百鸟朝凤可吹的真是好听。。
小孩子便觉得有趣,便跟在轿子旁唱起:“红轿子,红盖子,里面坐了个新娘子……
这一路上便是热热闹闹的,直到唢呐吹响那最后一声,轿子便落了地,看来是到了。
刘妈妈掀开帘子,将宋苒小心扶下,一步步的走上了门前,等她跨越门槛,从此就是这家的人了,自己的命也都在这家了。
宋苒的手在微微颤抖,一步步,脚如同踩在刀子上一般,她都能听到堂内的欢声笑语和韩式夫妇的阿谀奉承,每一句都刺在她的心口。
她随着那石板路缓缓来到堂前,则听到那人高喊道:“迎新娘!”
刘妈妈将她拉住,一步步向前走,直到走近后,才将手放开,就留宋苒一人在原地。
她顿时慌了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听那人又高喊道:“一拜天地!”
宋苒好像被人重重的按下,双腿瞬间跪地,然后朝前磕了个响头。
“二拜高堂!”紧接着又来一下。
“夫妻对拜!”
就见宋苒转身,便瞧到了那地主,她透着薄薄的红盖头似乎能瞧得模糊,那地主个字较高,人也不瘦不肥,怎么瞧起来还年轻不少?怕不是自己眼花了。
她又对拜了拜。
“送入洞房!”
还没来得及反应,宋苒就被人带了下去,送到了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