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娱]人间四月》云上有星星

15、新年不能一个人

　　“怎么办，我还是放心不下你。”金孝柔坐在地板上收拾衣服，没叠两件，又朝宁思月看过来。
　　“我没事。”宁思月从书中抬起脸，回以微笑，“泰赫欧巴还在釜山等着欧尼呢。”
　　金孝柔索性不整理了，叉着腰，气愤地说，“这家伙，让他来首尔过新年，偏偏不乐意，舍不得他那群狐朋狗友。”
　　“怎么能这么说呢？”宁思月看着金孝柔这副样子，笑着摇头，她也知道金孝柔不过是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些，才说这样口不对心的话，“釜山可是孝柔欧尼的家乡呀。”
　　过年，当然要回家乡。
　　“但是这样，四月，你就要一个人留在这里了。”金孝柔走过来，双手搭在宁思月的肩膀上，“要不然，我打电话找俊勉他们，让人来陪你。”
　　“我都十五岁了，哪里还需要人陪嘛。”宁思月握住金孝柔的手，“更何况，我可有很多的安排呢。”
　　她扳着手指头数，“我要去公司练习。听说这几天首尔的天气很好，我还要让我的琵琶晒晒太阳，来首尔这么久，我都没有在晚上去过汉江，好像新年还有烟火可以看。”
　　“总之，真的不用担心我的。”
　　宁思月神情笃定地看着金孝柔，眼里写满了要相信我。
　　“那好吧。”金孝柔恋恋不舍地揉她的脑袋，“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一定，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千万不要再报着什么麻烦我的心态，知道吗？”
　　“内。”宁思月乖顺地点头，笑容可掬地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
　　农历二零零九年最后一天，宁思月将金孝柔送上了开往釜山的列车。
　　她漫无目的地散步在回宿舍的路上，脑海里思考着，要做些什么打发现在的时间呢。
　　冉冉冬阳洒在身上，暖暖的，让宁思月想起来和金孝柔之前说过的，是该带琵琶晒晒太阳了。
　　一路到练习室，宁思月都没有看到几个人，果然，一到假期，这里就会变得冷清许多。
　　她卸下身上的琴包，取出琵琶，从隔壁搬来凳子。
　　当手指搭上弦的一刹那，宁思月恍然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没来首尔之前的日子。
　　《昭君出塞》，她七岁时学的曲子。
　　传言，汉宫宫女王昭君，和亲嫁匈奴，一生远离故土。
　　“思月，第一段要有悲伤的感觉。”
　　“可是，秦老师，我不悲伤啊，为什么要悲伤呢？”
　　“这样，我们这样想，思月，你最亲近的人是父母和姥爷，对不对。如果思月要离开父母和姥爷，会不会很难过呢？昭君，她也有父母和姥爷，她就要离开父母和姥爷，所以，心里很难过。”
　　“为什么要离开父母和姥爷呢？思月不会离开父母和姥爷的，她也可以不离开呀。”
　　“因为很多很多的原因啊，思月，我们就去弹这首曲子，想象一下，想象一下，爸爸妈妈不在身边了，你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害怕，沈老师，我不想离开姥爷，不想离开爸爸妈妈，我可不可以永远不离开他们。”
　　她很少弹《昭君出塞》，就是不想一遍遍地去体会这种情感，可是没想到，仍旧一语成谶。
　　“就知道你在这里呀。”
　　宁思月心不在焉地走神，却听到软糯糯的韩语。
　　“世勋欧巴，你怎么会来公司。”
　　“来找你呀，从我第一次见你到现在，都是这间练习室，所以我一猜就猜中了。”对方半蹲下来，轻拍她的脑门。“新年还在刻苦练习吗？”
　　“阿尼。”宁思月摇头，指指抱着的乐器，露出神秘的笑容，“是在给我的琵琶晒太阳。”
　　“这个东西就叫批吧是吗？”吴世勋伸手摸摸弦，带着敬畏感。
　　“琵琶，两个都是有声调的。”宁思月在空中划出向上的线条。
　　“琵，琶。”吴世勋像小孩子学说话一样，慢吞吞，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干什么嘲笑我嘛。”他看着宁思月戏谑的目光，也不甘示弱，“有人还说反面教材这样的词呢。”
　　“呀，作为哥哥，怎么嘲笑我呢。”宁思月重重地拍一下他的胳膊。
　　“啊。”吴世勋拍拍额头，不好意思地捂嘴笑，“我忘了，你是妹妹。”
　　宁思月斜眼看他，啧啧啧地摇头，“我的一颗真心错付了，诶，新年礼物，就这么，飞走了。”
　　“新年礼物？”吴世勋指指自己，“给我的吗？”
　　“现在还在一千公里以外呢。”看着吴世勋这么开心，宁思月也笑起来。
　　“不枉我对你这么好呀。”吴世勋摇晃着宁思月的脑袋，“我可是特地邀请你到我家过新年的哦。”
　　“诶？到世勋欧巴家里过新年吗？”
　　“这有什么不太好。”吴世勋撅起嘴，“我妈知道你不能回家过年之后，就说一定要让我把喝汤的女孩带回家过年的，要是没完成任务，我可就惨了。”
　　“喝汤的女孩。”宁思月锤一下吴世勋肩膀，“你这是什么形容词啊。”
　　“对呀，新年怎么能一个人过呢？喝了我家这么多汤，所以，就一起过新年吧。”
　　看着那双明亮干净的眼睛，没有人会说拒绝的话。
　　更何况，他是为了她好。
　　“谢谢世勋欧巴。”宁思月把琵琶放在一边，从椅子上跳下来。
　　“如果能够把我妈明天给的钱再给我的话，我会觉得这句谢谢更有分量。”吴世勋露出一副你懂得的神态。
　　“诶？还有钱拿吗？”
　　“当然了，在中国，肯定也有这样的东西吧。”
　　“内，我们叫做红包！”
　　“红包？”吴世勋带着疑问，重复宁思月说的中文。
　　“就是红色的信封！”
　　“啊，我们的是白色的！”不用宁思月比划，吴世勋一下子理解了她的意思。
　　“真的没想到，在这里还会有人给我钱。”
　　“我们是一辈子的亲故，好不好，不用太感动哦。”
　　“内。”宁思月也学着吴世勋的话，“如果世勋欧巴愿意把自己的钱分给我的话，那这个感动就更有分量了。”
　　“鬼丫头。”吴世勋帮她背上琴包。
　　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
　　“那个琵，琶，弹出来都是很悲伤的曲子吗？
　　“阿尼，各种各样的曲风都能弹，摇滚的曲子都可以改编的。”
　　“好厉害啊，下次弹给我听吧。”
　　“不用下次，这几天就可以弹给你听的，当起床铃声给你弹。”
　　“过分的丫头。”
　　“世勋欧巴。”宁思月拽拽吴世勋的衣袖。“你看，前面的路上的脚印重合在一起了诶。”
　　她往前走几步，转身笑吟吟地说，“我们也顺着脚印走吧，要跟紧我。”
　　宁思月裹着厚厚的棉服，每一步都认真地顺着足迹行进，身后的吴世勋低着头，让自己的每一步都踩到了她的脚印上。
　　是不是，就算是两条平行线，也会因为缘分，重合成一条。

　　2010第一章，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