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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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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闻很了解他外婆和母亲,就告诉她们吴名是他朋友,让她们不要做什么,两位长辈想当然不高兴,江闻也没再说什么,喊了苏家司机,把两位长辈哄劝送走了。
“嗯,”江闻说:“走了。”
吴名便道: “琴蕙枫说她在家,那你为什么说她不在?”
江闻想告诉他事实的真相,但想到外公的事还没问,就道:“她确实不在我家。——我有事想问你。”
吴名不明白江闻前一句话什么意思,“你说。”
江闻道:“你认不认识一姓苏的老头?”
吴名只能想到那个让人不快的苏老先生,点点头:“认识。”
江闻看着吴名:“那你们什么关系啊?”
吴名蹙眉道:“没关系,有什么事么?”
江闻心满意足道:“无事,这箱子你还是亲自交给琴蕙枫比较好,晚些我会回来给你说件事。”
说完人打开门就走了,末了留下一句:“我不是你表妹男朋友。”
吴名愣住了。
不是琴蕙枫男朋友还是不是琴蕙枫男朋友了?
他们......分手了?!
这个猜测让吴名不敢置信。
打电话想问琴蕙枫,结果接电话的是个陌生男声,吴名:“你是?”
“我是小枫男朋友,她现在睡了,你有事晚些再给她打吧。”
吴名:“.........”
完全陌生的声音。
小枫说的是琴蕙枫?
吴名看了看手机,确实是琴蕙枫的号码没错。
“喂?”陈文见吴名沉默,就问:“是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喊她?”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浮上心头,吴名嘴唇不由得微微颤抖,问道:“你是陈文吗?”
陈文是从琴蕙枫那里听说的吴名,那吴名也一定是从琴蕙枫那里听说的他,陈文道:“对。”
吴名顿住许久才道:“我什么没事,那先这样。”
匆忙挂了电话,吴名站在玄关思绪混乱,感到脑袋一团乱麻。
接电话的是陈文?那隔壁的“陈文”是什么人?
可是不管吴名怎么想,都想不出应该是怎么回事。
吴名坐去客厅沙发发呆,最后得出结论,一是他从头到尾认错人了,二是更戏剧性的两个“陈文”在骗人。
这么一看,显然第一个可能最大。
吴名就问吴彤萍,滨海那边接电话的吴母说:“蕙枫住哪儿?不是在你隔壁吗?——妈没见过陈文,嗯,房门号?不知道,你问你小姨吧,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吴名又去问吴彤珊,无人接听,但他不想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就拿上外套出门了,先是按了隔壁门铃,等了会儿没人开门,就微信“陈文”,依旧没有回应,吴名想了想,就去了第二次见到“陈文”的地方,嵛城那家餐厅。
“陈文”在那里工作。
那座结合了酒店的西餐厅非常大,占据非常繁华的地段,吴名问前台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陈文的工作人员,前台让吴名等会儿,然后告诉吴名,没有陈文这个人。
如果真的认错人了,那可能隔壁那个人不是叫陈文,但他又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叫什么名字,要在这等吗?
因为很想弄清楚,吴名决定在这里等。
富丽堂皇的大厅落地窗前摆放了沙发,吴名找了个角落坐过去。
如果真的是他没弄明白,认错了人,他得好好道谢,也得好好道歉,对方和琴蕙枫没有关系,被他莫名其妙打扰,还送他去医院,可见是个心地不错的好人,不过有些疑问先问清楚为好,还有确定怎么回事之后,琴蕙枫那边他也得注意。
就在吴名怔怔出神的时候,江闻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厅,吴名不假思索起身追去,但还是慢了一步,江闻上了一辆车很快离开,吴名只好开车跟过去。
本以为江闻是要回住的地方,但看行驶的方向离嵛山公寓却是越来越远。
他这是去哪儿?
还要不要跟?
犹豫片刻,吴名决定看情况,如果“陈文”有事,就不去打扰,晚些再问,如果没事,他赶紧问清楚,也就不用这么在意了。
江闻很快发现后面的一辆车在跟着自己,不过他暂时没功夫管,段邺那小子经常走夜路,然后就撞见鬼了,在紫苑会所被警察铐了,不敢通知他爹,求他过去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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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会所。
会所建造在偏离商业区繁华地带,占地面积很大,建筑设计沿用了汉朝的风格,外看古拙粗犷,壮丽威严,内看金碧辉煌,美玉绕梁。
此时整座会所只许进不许出,警戒线围绕,警车停了不少。
事因是段家少爷昨夜喝醉了酒,和人换了个伴儿,第二天一睁眼人就吓傻了,他的伴儿没气儿了。
这事儿必将在段少爷的风流史上划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也将成为他毕生的心理阴影。
除了被监视在房间的段少爷,会所的所有人也都有嫌疑,现在死者死因不明,每个来往会所的人都有可能是犯人,在里面的人不能出去,闲杂人等不准进来。
段少爷上衣都没有,精壮的身材一览无余,此时正和一位法医咆哮:“你叫什么名字?!小爷记住你了!我C你妹的万一!你tm才万一有怪癖!你再瞎几把胡言乱语试试!我要告你!你给我等着!”
警察同志安抚这位段少爷:“他那只是假设,你冷静,不要当真,等事情查清楚了,肯定会还你清白。”
老警察阅人无数,和这位段少爷谈了会儿话,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害人的可能不大,不过男人都是三条腿走路的动物,等检查清楚再下定论不迟,毕竟他的直觉做不得准。
段邺这会儿跟个移动喷发的火山似的,挑衅的朝那戴眼镜的傻批法医竖起两个中指,旁边的警察劝住准备呛回去的法医:“你跟这种人计较什么?——不过你啊也不对,就算是假设,也别当着嫌犯的面儿说,嫌犯现在情绪正激动,你说什么,他都觉得对他的安全是威胁。”
法医大人觉得此言有理,便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只是回敬了中指。
这可把段邺给气得啊,他兄弟怎么还不来!?
江闻到了紫苑会所,围观的群众和维持现场秩序的警察瞬间被那辆外形嚣张的车吸引了目光。
那辆一看就造价不菲的车,跟头野兽似的,在一众五颜六色的超跑和警车中十分鹤立鸡群,骑士十五世,Knight XV。
从驾驶席上下来的英俊男人在警戒线外被警察拦住询问,片刻后放人。
吴名看到警车和警戒线,心中一顿,出什么事了?
见江闻弯腰穿过警戒线,朝会所里面走去,吴名也下了车,站在人群后,听到“死人了”这样的词汇。——有人死了?他赶来这里,和死者有什么关系?还是嫌疑人和他有关系?
吴名将手机放进口袋,朝警戒线走过去,警察询问他是什么人,吴名就说他认识刚才那个人,刚才那个人是嫌犯的朋友,这个人是嫌犯的朋友的朋友?也就是经常会来这个会所消遣的人,也有可能是嫌犯,警察放吴名进去,吴名和警察说话的功夫就不见江闻的人影了,只好看着走。
会所里的一干有钱人此刻安静如鸡的待在各自房间里,焦虑的,暴躁的,发火的,发誓再也不来的,觉得晦气的,还有个别奇葩因为不能走干脆酗酒的,更有心宽体胖选择睡觉的。
就在吴名猜测江闻是朝哪个方向走了的时候,偏头的动作倏然僵住,整个人霎时像紧绷的弓弦怔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灰蓝色工装服的中年男人,接着记忆深处的黑暗中仿佛伸出了一只巨大的手,遮蔽了他的视线,掐断了他的呼吸,随即将他一下子拉回了十几年前的烂尾楼,黑暗中扼住他脖子的手,老人机屏幕照射出的狰狞扭曲的脸,令人作呕的笑容,他在意识逐渐模糊中,抓到一块砂浆砌块,毫不犹豫的朝那个人头上砸了下去,然后他爬起来,在没有尽头的黑暗里不停的奔跑,可是好像他不管怎么跑,都无法逃离身后的黑暗。
中年男人的脸上有一道疤,让他那本就凶恶的五官更显凶狠,哪怕笑,混浊的眼里都有种瘆人的寒意,警察似乎正在问他什么话,所以中年男人并没有注意吴名的存在。
吴名很快恢复一如既往的冷静,面无表情的转过头,随便朝一个方向走了,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对劲。
他知道,当年那个被他砸烂了头的变态没死。
但当这个人毫无预兆的出现,还是像关住某些记忆大门的钥匙,紧闭的门打开,黑暗毫不留情的扑向他,将他拖进令人感到绝望窒息的空间里。
每走一步,吴名都感到眼前天旋地转,扭曲的画面仿佛作恶的笑脸,张牙舞爪如潮水般涌来。
好难受。
不知道走了多远,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有人和他说话,但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他听的模模糊糊,断断续续。
江闻问完段邺话,弄明白怎么回事后,就走出房间给段邺他爸打了个电话,段邺一开始死活不愿意,但是这事儿不小,段家早晚要知道,可是段邺怕死他爹的雷霆怒火,只好求江闻来说,老段听起来很冷静,但应该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总之段邺这小子以后别想再自由自在放飞自我了。
察觉到身后来人,江闻转身看去,然后一脸意外不敢置信,吴名?
他怎么在这儿?
不过很快江闻就察觉到吴名不对劲,吴名虽然看着前方,但是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眼睛像是失去了焦距,江闻大步走去,拦住他喊道:“吴名!”
吴名再也忍不住弯下腰跪在走廊里吐了起来。江闻第一次感到这么手足无措,不管他怎么喊,吴名都没有反应,这时,在房间里的段邺还有警察闻声走出来,只见江闻打横抱起一个人就要离开,并转头对段邺撂下一句:“你爸一会儿就来,等着吧。”
段邺都忘记抱头哀嚎了,等人不见,才问身边的老警察:“警察大叔,你看没看见他抱的谁?”
老警察不理会段邺随意的称呼,道:“没看见,只知道抱的是个人。”
段邺立即翻白眼,他也知道抱的是个人,关键是个啥人!
老警察立即把段邺打回原形:“你自身难保,还是别好奇这些了。”
段邺立即嗷嗷叫:“我冤枉啊!等还了我清白!我需要心理医生,等我好了立即去少林出家!”
老警察拍拍段邺肩膀:“你想剃头,不用出家,牢里给免费剃。”
段邺看着老警察:“······我没病。”
老警察微笑慈祥的看着段邺:“不一定。”
段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