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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骗子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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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里~当啷~
我迷迷糊糊的低头,借着树影间投下的微弱天光,看着紧紧缠绕在身上的暗沉锁链,还有胸口再度渗出血渍的绷带,脑子里一阵阵的发闷,不由停下脚步,努力思考。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身前牵着我前进的身影察觉我没动,转身瞥过来,抬手把我往他那儿拽了拽。
我脚步不稳,站立不住,踉跄着被他扯过去,扑在他身上,胸口伤处正撞在他冷硬的盔甲棱角上,登时闷哼一声,疼出一头冷汗。
“小心。”
那人抬手钳住我肩膀,淡淡提醒了一句,手里锁链轻响一声,将我身上原本就紧绷着的锁链又收紧了些,让我忍不住发生一声呜咽。
“疼……”
脑子一片懵的我,控制力下降,也不知怎么的,就这么哭出了声。
“弟弟……”
我在喊谁?
那人顿了顿,伸手把我扶了起来,很是勉强的让我靠在他身侧借力站稳。
“叫兄长。”低沉的嗓音这么说道。
我晕乎乎的抬起头,试图透过他那张龇牙咧嘴的可怕(丑)面具看清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按下,扛上肩头。
“放……放我下去!”我惊恐道。
丑面具拍了我两下,让我乖一点不要乱动。
“走不动了也不早说?”
丑面具嘟囔了几句有的没的,扛着无力挣动的我大步前行,也不知要带我去哪儿。
我在他肩甲上随着他的走步一摇一晃被硌得肚皮痛,连带着胸口伤处又开始闹腾,又没力气挣扎,让他放我下来自己走也全被他无视,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住,嘤嘤嘤的哭起来。
丑面具吸了口气,没理睬我,扛着我又往前走了好久才停下,将我从肩膀上放下来,按在一颗大树脚下。
身周缠绕的锁链悉悉索索地移动着,将我跟大树绑在一起,动弹不得。
我试着抬了抬手,发现够不到自己胸口,顿时眼泪流得更凶了。
丑面具啧了声,丢下哭哭啼啼的我和大树作伴,自己转身去不远处的溪流边洗漱了一番,然后在大树脚下清理出一块干净地方,洒上驱兽粉,布上法阵,放出帐篷安置好晚间休息的铺位,这才回过头来,蹲到我跟前,掏出块布巾蘸湿了给我擦脸,一面命令我不许再哭,不然就要给我好看。
“给我什么?”我抽泣着追问,顺便为自己不争气的眼睛辩驳,“我没哭……是眼泪自己忍不住呜……疼……”
丑面具这回没吭声,也没训斥我,只是默默把我脸上汹涌的泪水和额角的冷汗擦干,而后收回缠在树上的锁链,俯身将我抱起来,安置进帐篷里躺下。
我用胳膊肘撑在柔软的铺垫上试图起身,被他发觉,一把便被按倒回去。
不待我继续扑腾,丑面具手一晃,翻出一个眼熟的小瓶子凑过来,捏开我的嘴巴就往里灌。
瓶子里清凉的、甜丝丝的水流进来,不多,就那么一小口。
我明明不想喝的,架不住实在是之前走路走得太累,胸口太疼,那水又太香甜,我忍不住就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然后……
“嗯……弟弟……”
伤处疼痛缓解,眼前一阵阵朦胧,身影晃动。我竭力伸出手去,才勉强拽住了丑面具的一点衣角。
真的是弟弟吗?
我有些晕。
“叫我兄长。”丑面具再次强调,并不快的补充道,“你才是弟弟。”
“才……才不是……”
我摇头抗议,扯着他的衣角往他怀里钻,嘴里嚷嚷着胸口疼疼的不行,要罪魁祸首负责。
罪魁祸首?
我愣愣的出神,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觉得弟弟是什么罪魁祸首。
弟弟到底没想着害我,虽然凶巴巴的命令我安分点老实点不要想着诓骗他逃跑什么的这这那那的,揽着我的手却是没松开,反而由着我窝在他怀里汲取些微的温暖和安抚。
最后弟弟被我央求的没办法,把那据说是什么疗伤圣药的朝夕花蜜露又喂了我一口,让我得以甜甜蜜蜜的撇开伤处疼痛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我翻身坐起,和盯着我一夜没动弹过(防止逃跑)的丑面具“弟弟”对上眼,愣了半晌,才从朝夕花蜜露的副作用中清醒过来,霎时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什么鬼疗伤圣药会让我变成那样啊啊啊啊!!!那八成是故意的吧啊啊啊!!!
“骗子!”我恶狠狠的瞪着丑面具怒道。
丑面具收回视线,扯着锁链起身,拽着我出了帐篷,催促我在溪边洗漱干净,再给我胸前伤处换药。
他下手可重可重,气息阴郁又凶狠,弄得我都不敢再说他什么坏话,只能咬牙嘶嘶抽着气强忍过这阵剧痛,一面暗暗观察周围环境,琢磨着怎么才能挣脱锁链,逃之夭夭。
丑面具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冷哼了声,将锁链又收紧了半寸,疼得我不禁浑身发抖。
“你跑不掉的,别做梦了。”丑面具警告道,“老实点还能少受点罪,敢跑你就等着吧!”
我朝他龇牙,表示自己不怕,一定坚持反抗到底。
没想到这丑面具昨天看着还好,今天就莫名其妙变得又凶又狠。我逞强的话音刚落,他就抬手按在我胸口,送了些力进去,让我惨叫一声,失去力气一头栽倒。
丑面具顺势接住我,再度扛上肩头,挥手收起帐篷,清理掉昨夜宿营的痕迹,转身继续昨日的行程。
可怜我这个重伤在身的俘虏被他手里奇怪的锁链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挂在他肩头晃晃悠悠着,没多久便被胸腹的疼痛折磨的昏了过去,且没能像昨天那般得到半滴朝夕花蜜露疗伤镇痛,真实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