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少将（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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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部下达的通知很快被第一军校公示，得知要上战场，学生们大多跃跃欲试，极少有退缩的人。
或者说，他们自进化为哨兵向导后，便知道未来的使命。
拥有着超越普通人的能力，为此付出保家卫国的代价本就理所应当，他们不惧，无畏，甘愿面对。
就连部分学院的老师也站在队列之中。
无影军团对此接受良好，有老师跟队当然更方便带学生，她们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训练人有一套，照顾人可不在行。
但有些尴尬的是，向导带队教师里面，塞勒斯赫然立于其间。
自从少将官宣，无影军团注意力都在路归尘身上，险些忘记她们少将有过一段“旧情”。
塞勒斯自然感受到周围偷偷摸摸的打量，无名指上的戒指硌得他生疼，分明不久前他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桑璃，你居然真的不喜欢我。
她官宣的博文被塞勒斯翻来覆去看过无数遍，几乎能够在脑海里描摹那些照片。
每一张，每个瞬间，都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模样。
不甘心，凭什么出身不如他的贫民能够得到桑璃的爱护，凭什么她不顾两家合作强硬解除婚约，凭什么……
“塞勒斯阁下，您还好吗？”仿佛阳光驱散乌云，轻灵的嗓音响在塞勒斯耳边。
明媚微笑的少女关切看着他：“您的脸色不大好看，要不要去旁边休息一下？”
塞勒斯推正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绅士儒雅：“你认识我？”
少女表情稍顿，自然大方地笑着说：“恕我直言，依星网的传播速度，恐怕连下城区贫民窟里的老鼠见到您都能认出身份。”
她落落大方的姿态很容易让人升起好感，塞勒斯也不例外。
他自嘲笑笑，镜片后闪过一缕暗芒：“好吧，很荣幸能被您认识，我应该怎么称呼？”
她说：“顾岑霜，S级哨兵，第一军校毕业实习生，您是老师，随您如何称呼。”
“顾同学，感谢关心，”优雅的绅士无法白白接下别人送来的善意，塞勒斯礼貌道，“或许你需要来杯咖啡提提神对吗？”
顾岑霜微笑颔首：“我的荣幸。”
两人交谈时并未避讳周围，因此很轻易被多数人看到，弥丽尔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说他们俩看起来聊得很愉快？”江弄影饶有兴致地问。
弥丽尔信誓旦旦点头，她看得非常清楚，聊得可开心呢。
“注意点，”江弄影说，“剿灭污染区之前，我不希望看到他们做出任何不利路归尘的行为。”
“少将，您——”是不是太小题大做，感觉到眼神不善，弥丽尔熟练转弯，“您说的是，我一定安排人盯紧他们。”
以她们少将得罪人的本事，夫人被牵连也是迟早的。
弥丽尔离开后，江弄影发觉路归尘居然没有出现吃醋生闷气的情绪，一般提到塞勒斯就会偷偷炸毛的人，神情竟然恍惚半天之后呈现出复杂和心虚。
接着低下脑袋偷偷摸摸戳光脑和人发消息，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想出去。
她不由想到顾岑霜，想起向导训练场里的并肩作战。
511寻机开麦：【宿主，男女主彼此之间天生会被吸引，剧情是不可抗的。】
江弄影充耳不闻，唤出精神体。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跟弥丽尔商量，你自己待在休息室里好吗？”
路归尘抱着顶顶出神，闻言犹豫了一下，斟酌措辞：“少将，我可不可以去找叶烬然？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他……”
“去吧，”她截断话音，拍拍黑豹的背，“让摩因陪着你，怎么样？”
“摩因？少将，你给精神体取的名字真好，比我的好听多了。”
他有点尴尬地挠挠脸：“我给顶顶取名太随便了。”
她不赞同道：“怎么会呢？摩因的名字可是根据顶顶取的。”
白色小鹿惊讶抬起脑袋，撞进琥珀色的兽瞳里，包容而平和。
江弄影揉了揉它的鹿角，对路归尘说：“好了快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目送少年带着两个精神体离开，她反手关闭休息间的门，丝毫没有任何要去找弥丽尔商量正事的意思。
系统不解，宿主这是干嘛？
下一秒，它注意到宿主和精神体共感，视野追随着男主。
路归尘知道顶顶每次跟着江弄影习惯和他切断连接，以己度人，他一直认为摩因也是如此。
他应该是提前给叶烬然发过消息的，隔老远就能看到向导休息室门口站着个男生，肩头停着蔚蓝色翅膀的蝴蝶。
看到路归尘，蝴蝶和男生齐齐忽闪着奔过来。
“路哥！你恢复得怎么样？咱俩终于见上面了，少将把你藏得也太紧了。”
“小声点，别吵到人。”
“噢噢，我知道我知道。”
“多亏少将一直用精神力给我安抚，医师预计需要一年半载恢复的图景，被她一周就恢复了4/5，你不知道当时医师看我的眼神，恨不能把我带去研究院研究。”
“我靠？这么牛，少将的实力恐怖如斯啊。”
“我也觉得，我甚至没见少将露出过疲惫的状态，感觉她的精神力就像大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太牛了太牛了，唯有震撼二字可以表达我的心情。”
接下来，路归尘和叶烬然花费十几分钟分析少将的精神力到达什么程度，系统忍住想变形的代码，同样震撼江弄影就这样表情暗爽的听人夸她。
“哎对，路哥你发消息说有事跟我说，什么事啊？”
话题总算接入正轨，路归尘团起摩因的尾巴，绕成圆圈，动作都慢了几分。
“你，”他纠结地皱着脸，“小叶，你还记不记得顾岑霜？”
叶烬然听到名字，脑海里很快搜寻到对应的面孔：“当然记得，她那天出手帮忙，我印象可深了。”
那天，佩德如同往常一样言语挖苦路归尘，叶烬然加入后，他被怼得口不择言，句句往路归尘的伤口戳。
口口声声说路归尘是不讨喜的攻击型向导，少将绝对不会和他这样的贫民结成伴侣，还说什么陛下当初根据主脑匹配值让少将从五个向导里面选人，挑中他只是因为凑不到人数。
以为少将让他同居就是喜欢吗？可笑，少将正在跟塞勒斯阁下商量婚约呢，不过是玩玩而已，他一辈子都只配烂在阴暗发臭的下城区贫民窟里。
甚至让伙伴给塞勒斯发去通讯，而对方的回应几乎直接证实了佩德的结论。
恰好到机甲训练的课程，见路归尘一副恨不能动手打他的模样，佩德突然提出机甲对战，他们那群人最高等级不过是A，叶烬然作为A+级向导，并不觉得他和路归尘加起来打不过。
而且路哥破天荒要动手，能打为什么不打？
二对十几的荒唐对决，被他们三言两语定下。
但现实往往更荒谬，对面早有准备，和他俩对战的根本不是向导，全都是哨兵。
哨兵和向导对抗，完全有违生理，前者对后者的压迫几乎是毁灭性的，叶烬然很快败下来，只靠路归尘独自抵抗。
将近两个小时，他几乎咬着牙凭一口气硬抗下来。
就在路归尘即将力竭之时，一道突兀出现的精神力让哨兵们齐齐顿住动作，叶烬然费力睁大眼睛，看到一道白色身影跃进训练场。
是个S级的哨兵，她的出现让一边倒的局面稍稍好转许多，给路归尘争取到喘息的机会。
不过她出现没到十分钟，训练场里的异常终于被教官和老师们发现，接着就是少将轻松碾压全场的局面。
“她进场的时候，用精神力和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按照蓝星曾经的一句古话，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既然桑璃少将已有婚约，你是否愿意和我结成伴侣？”
叶烬然瞪大眼睛：“你怎么回她的？你回她了吗？不对，你当时还有力气回话吗？”
路归尘捏着摩因尾巴的手指微微蜷缩，十分后悔地说：“我当时完全没有余力思索别的，只听到她说什么少将什么伴侣。”
他以为对方在问自己是不是桑璃少将的伴侣，想都没想回了个含含糊糊的“嗯”。
旁听到这里的江弄影一时哑然，无可奈何地勾了勾唇。
“那你现在提这事，是什么情况？”叶烬然哭笑不得，路哥这选择性的听力没谁了。
路归尘把刚才弥丽尔和江弄影的对话一字不漏复述下来。
然后苦恼地问：“你觉得顾岑霜会不会跟塞勒斯说这件事？”
叶烬然托着脸思考：“嗯……就算他知道也没什么，只要少将相信你就可以了啊。”
“可是我怕少将会听塞勒斯的话，认为我是那种见异思迁无缝衔接的人。”
“那我就要问少将了，顾岑霜说这话的时候，您老在哪里呢？”
叶烬然丝毫不知他一句话戳中了少将的心窝子。
路归尘忧虑地唉了声：“小叶，你忘记学校论坛的那个帖子了吗？”
花园里少将张开双手笑着看塞勒斯的那张照片，他印象深刻。
巨大的地位差距，始终让他觉得，在面对二选一局面时，少将或许会放弃他。
提到关键词，叶烬然不由烦躁的“靠”了声，对啊，虽然少将已经官宣，但青天白日两人在小花园里碰面，很难不会让人误会。
而且学校论坛上，支持塞勒斯的青梅竹马cp粉，依旧活跃。
他愤愤不平地握紧拳头：“可恶，桩桩件件，哪一件事冤枉了少将？路哥，你还担心被误会，先想想少将会不会见异思迁吧。”
江弄影：“……”
完全不明所以就被套上见异思迁标签的少将有口难言。
天杀的塞勒斯，桩桩件件，哪一件事都冤枉了她。
所以是什么帖子？
她组织一番语言，发给弥丽尔查找，得到对面敲打五分钟对话框回复的一个无助的句号。
很好，看上去她的副官也有点死了。
十分钟后，弥丽尔发来消息【少将，第一军校论坛能让夫人心梗的帖子实在太多了。】
【[截图]——437条关键词双一流夫妇，986条关键词青梅竹马，2160条关键词少将。】
【还有各种别称我没细搜，您能不能把帖子的条件再缩小一点？】
江弄影没看懂，不耻下问：【双一流夫妇什么意思？】
弥丽尔发了个擦汗的表情包：【您和塞勒斯的名字首字母都有sl，cp粉喜欢双强人设，取名为双一流。】
【我和路归尘有cp名吗？】
【……没有正式的名字。】
江弄影换位思考，感觉她把论坛炸了都算轻的。
于是敲字：【想办法全部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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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果，论坛帖子的事情暂且不提。
历经五天时间，无影军团成功抵达莱利德星系，和驻扎在此的其他三大军团会晤。
污染区持续扩散，莱利德星系被污染最严重的区域已经达到S级，派遣清剿的军队进去便没回音，短短二十来天，死伤难计。
江弄影通过近些天对污染区的了解，以及原主记忆里的印象，大致将污染区理解为丧尸的根据地，污染物是丧尸，等级划分区域，也就是将不同地区的丧尸分级，区域等级越高，聚集在那里的丧尸力量越强。
划分的标准和进化者差不多，S级最高，A级次之，B级以下统称低级污染区。
碧云军团的团长米莉神情凝重：“根据伤员口述及我们的推测，污染物可能已经出现自主意识，它们之中开始出现领导者，从近期有组织有计划的大规模进攻甚至可以看出它，或者说它们在不断进化不断学习。”
江弄影反应淡淡，她懂，丧尸王和智慧丧尸。
旁边有人接着补充：“之前的污染物是无意识的残暴戮杀，出现自主意识后，它们的杀戮更多带有报复性。”
江弄影撇嘴，废话，你们天天剿人家老巢，人家不报复才怪。
“情形已经变得复杂起来，军部却让我们带实习生来，真搞不懂上面怎么想的。”金池军团团长希维纳烦躁地搓搓脑袋。
米莉叹着气：“我们必须服从，算了，还是说正事吧。”
他们继续商量剿杀污染物的计划，瀚海军团的团长话不太多，时不时补充两句。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最终都被否决，唯有无影军团的团长靠坐椅背，阖眼不言。
其余三位团长受累于她喜怒无常的性情，素来交集不深，但不可否认对方实力强劲，能力远在他们之上。
“桑璃少将，您有什么好方法吗？”米莉试探着开口问她。
靠坐着的人姿势不变，缓缓掀开眼皮，琥珀色的眼眸深邃沉静，模样比以往要可靠许多。
她说：“直接打不就是很好的方法吗？”
“……”米莉扯扯嘴角，问题是他们好像有点打不过啊。
果然，觉得桑璃少将可靠是他们的错觉。
江弄影坐直身子，指着屏幕上划分区域的位置：“别跟我说，你们连低等级的污染物都没能力剿杀。”
这个世界的污染物其实就是从黑洞入侵进来的外族清剿之后残留异变的动植物，起初被污染物攻击到的人类会直接死亡，随着进化者——哨兵向导的出现，污染物也悄然发生变化，它们致力于将人类同化。
莱利德星系污染区扩散升级作为女主第一场高光剧情，军部将会在这里发现污染物早就开始同化人类的可怕现象，帝国陷入恐慌。
但顾岑霜力挽狂澜的操作让她一战成名。
瀚海军团团长陈默生听出她话外之意：“少将，您的意思是高等级污染区交给您带队处理，不需要我们插手吗？”
“如果你们无能为力的话，我不否认。”她竟就这样认同陈默生的意思。
果然，还是那个嚣张到令人讨厌的桑璃少将。
商量作战计划对江弄影来说没有任何必要，她将污染区划分安排之后，懒怠地靠回椅子里翻看光脑。
约莫十几秒后，她想起来需要嘱咐下几位，屈指敲敲桌面，说：“各自带队，保持联络，一旦不敌，及时撤离。”
接着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米莉三人面面相觑，但军人的天性是服从命令，他们必须听从少将指挥。
走出会议室后，希维纳拽着陈默生分析被安排到的污染区，米莉听了几句，正打算加入交谈，余光瞥见另一条通道拐弯出现的向导。
银发红眸，长睫似雪，精致冷白的肤色衬得他犹如冰雪精灵般生动。
而更加吸引米莉目光的是向导身后跟着的黑豹。
她的异常引起另外两人注意，视线一致看过去，顿时也愣住了。
“没记错的话，那……那好像是少将的精神体吧。”
“少将的精神体是猫吗？看着挺乖。”
“怪不得，以前还有人说少将没有精神体，不然怎么从来没人见过。”希维纳自认为看透，“看来是她觉得自己的精神体不够勇猛，没好意思带出来。”
米莉无奈扶额：“希维纳，或许你真该去检查一下视力了。”
陈默生冷冷道：“不，还是检查检查脑子吧。”
“哎哎哎你看你们跟少将学的，嘴里能不能说句人话……”
三人打打闹闹走远，这点小插曲并未被路归尘发现，他拿着食盒，敲响会议室的门。
“进来吧。”里面传来声音。
路归尘笑容满面地推开门：“少将，我来给你送饭啦。”
一抬眼，看到顶顶已经窝在江弄影的怀里，被她揉着肚子闭眼打盹儿。
“顶顶，你又偷跑。”他毫无气势地威胁白黇鹿，换来两声敷衍的“呦”。
江弄影轻弹了下鹿角，笑道：“别说它，摩因不也喜欢跟着你吗？”
两人精神体一直跟着对方，不知道的都以为桑璃少将那么一个手段狠厉的人，精神体是只柔弱无害的白黇鹿。
看他把食盒一一摆好，江弄影发现桌上仅放着一副碗筷：“你自己偷偷吃过了？”
路归尘摇摇头：“没有，我等少将你吃完，回去再吃。”
“下次这种情况，你先吃，知道了吗？”
“嗯嗯，我知道啦少将。”
也不知道是向导都很会照顾人，还是她遇到的这个格外妥帖，江弄影有时候觉得他实在小心翼翼得很，在她面前处处谨小慎微。
思来想去，可能还是外界声音嘈杂，给向导带来的不安全感巨大。
想起路归尘之前提到的论坛帖子，江弄影不禁感慨原主真是坏事做尽。
“少将，”路归尘期待又紧张地问，“我看群里通知明早就去污染区，我应该准备点什么呢？”
能有什么准备的，上战场不就一个杀吗？
对上他的目光，江弄影想了想，揶揄道：“准备好录屏，免得军功没了。”
一句话把人逗得脸红透。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少将（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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