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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两声呢喃 ...

  •   倪念回到家,把书包仍在沙发上,刚坐下来打开电视就接到了周格的电话,倪念一手拿着遥控器换着频道,一手拿着手机,“喂,小格格呀,有什么事呀?”
      “念念,我妈说要送我出国念高中了。”周格的情绪低落,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刚哭过。
      “为什么啊?你不是考上一中了吗?你妈不是说你考上一中,就不让你出国了吗?”倪念自然是了解周格的情况,周格的妈妈再婚找了一个有钱人,周格妈妈当年和周格父亲谈恋爱放弃出国的机会,心中一直有个遗憾,后来再婚有了经济条件,就一直准备把周格送出国去,所谓“我没见过的风景,我女儿得看见”,但周格并不想去,她是个没什么大理想的姑娘,只想每天吃吃好吃的、追追爱豆,一点都不想出国“镀金”。
      周格有点忍不住了,一顿一顿地哭起来,“我算是知道了,我妈之前用的都是缓兵之计!她早就把学校申请好了,还给我报了个语言班,还得提前去上课。”
      “哎呦,我的小格格可太可怜了,你是肯定斗不过你妈妈的”,倪念了解周格的妈妈,那么强势的人,做了决定很难改变,便又安慰周格,“加拿大挺好的,听说帅哥不少呢,你去了也帮姐妹物色物色哦。”
      “别扯皮了,念念,我舍不得你啊”,周格吸吸鼻子,“念念,我害怕。”
      即使现在的周格对于距离和时间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概念,但仍然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惧和不舍,离开熟悉的人和地方,自己一个人面对陌生的异乡,想想就觉得难过又恐惧。
      倪念关了电视,拿着手机走向阳台,“不怕不怕,到时候我找机会去看你。格格,我会一直在的,想我了你就给我打电话。”
      周格又和倪念撒了一会娇,挂了电话,倪念抬头,透过窗看见了漫天黑色的乌云,心里想着看样子是要下雨了,一头栽在上发上。
      此时的倪念并不知道,朋友的离开,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因为周格要走了,所以两个人抓紧时间待在一起,倪年在棋院训练结束后,有时就直接来周格家,两个人玩一天,基本都是十点以后才回家,玩得实在晚了就在周格家留宿,就这样过了两个星期。
      第二天周格即将启程出发,倪念给周格送行两个人晚上一起出去吃了饭唱了歌,晚上回家已经十点了,通常这个时间蒋玉和倪志平即使有应酬也该回来了,可是今天他们都没在,明天就是倪念父母结婚十五周年纪念日,倪念还想问问他们明天下什么馆子,好跟着当电灯泡借光蹭饭,
      可等到十点半,还是没人回来。倪念觉得有点不对劲,父母即使晚归也会提前告诉一声,可今天一整天他们都没和她联系,倪念拿起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无人接听,又给爸爸打电话,关机。倪念站起来,一边继续打电话,一边往父母的卧室走,推开门,眼前的画面让倪念有了一些慌乱,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好的预感。卧室有些凌乱,衣柜里的衣服都被翻了出来,有的在地上,有的扔在了椅子上,衣柜里的暗格也被打开了。
      倪念握着手机的手紧紧攥紧,转身朝衣帽间走去,果然,衣帽间一样的凌乱,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倪念的头突然嗡嗡作响,她妈妈的衣服少了,墙角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倪念开始给妈妈的朋友打电话,都说不知道她在哪里,爸爸的电话依然关机。倪念这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手足无措,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电话打给了爸爸的同事郑叔叔。
      “叔叔好,我是倪念。您知道我爸爸去哪儿了吗?”
      那边明显顿了顿,“啊,倪念啊,叔叔也……”
      倪念打断他,“叔叔,您跟我说实话吧。”
      “倪念啊,你也是大孩子了,叔叔希望你知道这件事后要冷静”,郑邱无奈,叹了口气继续说,“你爸爸被带走了。”
      从她出生之后,爸爸的官运扶摇直上,一路做到了部长,这么多年她也听到了一些事情,某某某因为什么原因被带走了、某某某因为什么原因被革职了,倪念不是傻子,她明白郑叔叔的意思。短暂的沉默,倪念问道:“什么原因?”
      郑邱欲言又止,“倪念,叔叔……叔叔不知道。”
      倪念明白,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便挂了电话。她拿着手机站在客厅,久久没有动作,没有眼泪流下来,只是微微颤抖的嘴唇泄露了她的情绪。这一刻,倪念意识到——她的家,散了。她推开门往外走,走进夜色里,小区里微弱的光打在她身上,瘦弱的影子斜斜映在地上。过了一会,倪念停了下来,肩膀微微开始颤抖,从傍晚就开始酝酿的雨也倾盆而下……

      “您说她奶奶对她不好?那为什么这孩子还……”何晓穗有些惊讶,微微瞪大了双眼。
      “可能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吧”,护士长摇摇头,“其实她奶奶住院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子心理上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应该是早就出了问题。实在是可惜,听说之前是下国际象棋的,非常有天分,后来家里出了事,被迫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房子被封了,也没有钱,后来奶奶生病常年陪在医院,学也不上了。现在居无定所的,攒了一些钱就去找妈妈,抗不住了就……”
      旁边有的小护士已经红了眼眶,“这姑娘真是命不好啊……才十四岁的时候就要承受那么多,换做是我真的未必能挺这么多年。”
      “是啊,我终于理解她了。所有的不幸一起降临,失去亲人又失去梦想,谁都受不了。”何晓暗暗决定,这段时间一定要对倪念好一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两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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