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者》植岘

1、第 1 章

　　时值深秋，道旁的梧桐叶片尚未零落，但已融于枝干的灰褐色。出了公寓后穿过一条林中的小路，灰棕色的小径上布满枯叶，踩上去嘎吱嘎吱的。有打着过长领带的小男孩专门在小径上玩这个。

　　希尔伯特并未注意这一路是踩着枯叶还是踩着石路过来的。出了公寓周围的小梧桐林，就是贝尔希大道。

　　“哔——”一声长长的汽车鸣笛，终于将尚在思考光速问题的希尔伯特喊回了地面。

　　作为最先发明内燃机的国家，德国的汽车工业发展无比迅速，不过几十年间，已算彻底将那些四足生物撵下了大道。不过听说美国有个公司已经开始尝试流水线生产，那再过个几十年，谁更高人一头就真不好说了。

　　黑车屁股那浓浓的烟雾倒是和街头那些衣装精致，在仔细烫过的白金色鬈发上压一顶黑色小礼帽的女人很是相称，希尔伯特如是想。

　　他再次掏出西装口袋里的小纸片，上面的钢笔字潦草写道：“周日下午大都会咖啡馆见，希望你能通过数学考试的雅克留”。

　　“这家伙......”希尔伯特嘟囔道，将纸条折回口袋，大步向前了。

　　咖啡馆里，雅克等候多时。

　　纸条的主人并不是如笔迹那样随意地留下邀请函的，那句“希望你能通过数学考试的雅克”便是一个对受邀者的精心威胁。

　　雅克一直隔着对情侣望着玻璃窗外的苏黎世河。

　　远远地，他似乎看见沿河而走的一个青年是希尔伯特。

　　不知道是不是那句“威胁”的功劳，反正希尔伯特来了。雅克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两杯......额冰咖啡，谢谢。”他招呼吧台后面的小少年，然后在桌上摊开讲义、笔记，做出一副认真学习的架势。

　　小少年手脚麻利，很快端着两杯咖啡上来，颔首示意后就拎着托盘离开了。

　　希尔伯特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