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路不对》指捻尘叶

4、第四章 私心

　　“作为B级异能者，而且你已经签订协议了，不论从你个人发展的角度，还是为我们的国家做贡献，我能够仔细考虑……”
　　赵玉燕猛地从房间冲出来，骂道：“你们这些坏蛋，滚开，谁也别想抢我的儿子。”
　　顾行泽赶紧稳住自己的妈妈，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她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差，越发偏执，似乎陷入某段回忆不肯出来。
　　“我妈这样，我不能离开她。”
　　“这些困难我们都能帮你解决，协会已经联系了社区的护工——”
　　“还不滚！”赵玉燕抄起一边的扫把，异能者协会的人只好留个电话离开。
　　顾行泽好不容易哄好自己的妈妈，另一边的电话又开始催命，他只觉得自己身心俱疲，直接把他们挂掉。
　　“妈，下学期我要中考了。”
　　“阿泽要是考上好的高中，爸爸妈妈就带你去国外旅游。”赵玉燕开心地说。
　　顾行泽笑着说：“妈妈，你可不能食言，我去学习了。”
　　“嗯嗯，快去看书吧，妈妈给你做好吃的，你爸这不着家的，天天在外出差。”赵丽蓉把桌子上的宣传册全部扔到垃圾桶，走入厨房。
　　他妈妈这个样子，顾行泽根本没法安心地参与异能者协会全封闭训练。
　　“喂——”
　　“顾同学，我们这里有完整的福利政策……”
　　“这位姐姐，我明天来签自愿放弃承诺书，其他的别讲了。”顾行泽拿起一边的英语书，“我记得当初也没说过有违约金吧。”
　　打完电话，顾行泽一抬头看到钟琰，他立即说：“你好几天没出来了。”
　　“你不去异能者协会？”
　　“当然不去，我妈这样，我可放心不了。”
　　“不去也好。”钟琰躺在他的床上，“省得他们误人子弟。”
　　顾行泽并不在意他的表述：“随便你怎么说吧，我背英语了。”上礼拜的测试，我及格了，这要是被爸爸看见，他铁定很高兴。
　　钟琰想去擦掉他眼角的眼泪，奈何并非实体，任由那滴泪砸落，晕开墨水。
　　“我教你，怎么样？”
　　“也行。”顾行泽赶紧拿纸巾揩鼻涕，干笑着说，“困得我眼泪都掉了，我要卧薪尝胆，悬梁刺股，不背完不睡觉。”
　　背完这学期所有落下的单词之后，顾行泽转头，发现钟琰依旧还在他床上发呆。
　　“我还有几道数学不会做，我说你这么大个人就不能自己睡觉吗？”顾行泽有些无奈，这鬼不敢一个人睡觉也是绝了，他读小学的时候就能一人睡觉了。
　　钟琰说：“我教你。”
　　“你居然还会数学？”
　　“不仅仅是数学。”钟琰说，“异能者的训练，我也能教你。”
　　顾行泽的眼中快速闪过一道光，随即又黯淡下去，敷衍地说：“随便吧。”
　　“异能的运用最重要的就在于对每一份力量的精确把控，如果能把这些把控得住，那么其他都是细枝末节。”
　　想了半天，顾行泽打断钟琰，问道：“这道题的辅助线怎么做？”
　　“连接AF，从C点引垂线。”
　　“哦，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顾行泽赶紧那铅笔作辅助线。继续做这道题。
　　晚上的时候，顾行泽把戒指空间里的床铺重新铺好，加了点垫子，不再那么死硬，然后躺上，回想这一周来的大起大落，顾行泽发现居然有些睡不着。
　　不知道钟琰是睡了还是装睡。
　　鬼也需要睡觉吗？
　　钟琰忽然有动作，吓得他赶紧闭眼，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钟琰不知道去哪了。
　　初冬后，外头的风非常大，伴着不知名的其他杂音，这座城市已经没有十六年前的灯火通明，死亡和不知何处会出现的突袭，打消人们追逐夜生活的念头。
　　沿着长街一直往前走，是一座公墓，过去的十六年间，将原本的花园彻底占领。更远处，则是乱葬岗，埋葬那场浩劫中来不及火化的尸体。
　　钟琰找了很久，终于在上面找到自己的名字，不过照片上的人不是他，同名同姓而已。
　　随便找个位置坐下，钟琰淡淡一笑，不知道是在问谁：“这么热闹的地方，怎么没有人陪我说一句话呢？”
　　砖块挪动的声音从低下发出，无数在浩劫中来不及火化的尸体从空地中钻出来，“死灵领域”笼罩整片公墓。
　　腐臭和死亡的气味蔓延，他们统一向一个地方蹒跚而去。
　　“我回来了，你会怕吗？”

　　顾行泽第二天走到异能者协会，发现大老远都是警戒线，好多人拿白布在盖什么东西，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今天——”
　　“今天不对外开放，你没收到通知吗？”
　　“我还不是注册的异能者——”
　　“这段时间可能都会闭馆，具体网上有通知。”那个工作人员带着厚厚的口罩，“赶紧走吧，你不嫌弃这味道大？”
　　顾行泽问：“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哪个缺德鬼干的。”
　　在离开的时候顾行泽终于看清这些盖在白布地下的是腐烂已久的尸体，差点把今天的中饭吐出来，赶紧找了个地方去去味道。
　　“钟琰，见鬼了，怎么那么多腐尸？得罪盗墓贼了？”
　　“不如你趁这个时间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去异能者协会？”钟琰出现在一家咖啡厅的房檐下，似乎在躲避阳光。
　　顾行泽赶紧跟他待在一块儿：“当异能者有什么好，出生入死的，一不小心就没命了，我还不如安安稳稳在城市里待着，我回学校上课去了，还有二十分钟。”
　　“因为你的母亲？”
　　“对，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顾行泽边走边说，“什么为国捐躯，什么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做不到。”
　　晚上的时候，顾行泽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劲，一睁眼，果然钟琰又不在。
　　钟琰穿过门后，盯着躺在床上的赵玉燕，俯下身，伸手，指尖溢出淡淡光华。
　　“你在干嘛！”顾行泽打开他妈妈的房门便看到这么一幕，浑身血气上涌，摘掉手中的戒指从窗户扔下去，“你给我滚！”
　　赵玉燕被这些动静惊醒，模糊地问：“阿泽，你在干嘛？”
　　钟琰瞬间消失，顾行泽立即岔开话题：“外面好像刮风下雨，我关一下你房间的窗户。挺晚了，你赶紧睡。”
　　回到房间，顾行泽的心砰砰直跳，差一点点，他就要被这个恶鬼，这个疯子得逞。
　　还好他去的及时，顾行泽心有余悸，他又怕钟琰还能回来伤害他的妈妈，想着哪天到庙里去求个驱鬼的符箓给妈妈带上。
　　第二天一放学顾行泽立即准备前往寺庙，没想到他的班主任、校长齐刷刷地在学校里等他，还有几个见过面的异能者协会工作人员。
　　“顾行泽，老师要找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