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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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胭施了一礼，“我想来瞧瞧玉石。不知可有成色上佳的？”
于光程笑道：“小娘子今儿个可来对了。前几日商队才回，收罗了不少珍品。小娘子是想要首饰钗环，还是……”
初胭犹豫了片刻，才开口说：“你这处可有男子扇坠？或是其他适宜男子用的？”
于光程顿了顿，想起曾在宫中贵为淑妃的姑母给他送来的信。
信上除却问他学业是否顺利之外，还提及了初胭要被送入宫中固宠之事。
于光程本以为初胭会死于那场宫变，此时见到她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他还以为她是从宫中逃了出来。
可眼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要赠予男子的物件，恐怕就是要送给宫中新帝的……
于光程不由地在心底叹息，心道如此珍宝一般的小娘子，到底于他，是可望而不可求。他面色不改，浅笑道：“自然是有的。刘掌柜，去将那枚白玉仙鹤扇坠拿来。”
刘掌柜应了一声，去楼上寻。
于光程同初胭解释道：“这等宝贝，本是在下想要私留下的，因此被放在了楼上。此玉成色极好，你一瞧便知。”
她有点不大好意思，摇头道：“我不能做这等夺人所爱之事。”
于光程大方地笑了笑，“府中便是专做玉石生意的，日后再寻一块成色仿佛的，倒也不难。”
这时刘掌柜也拿着扇坠而来，笑眯眯地打开锦盒，将扇坠拿给初胭看，“小娘子瞧瞧可还喜欢？这玉石色泽，可在京城中难寻第二块了！”
初胭接过扇坠。上佳的玉石触手生温，玉上花纹雕刻精致，下系殷红流苏。她一眼瞧去就心生欢喜，抬眸问于光程：“这个怎么卖？”
于光程脸上依旧尽是笑意，“小娘子既然喜欢，在下自然相送。”
初胭微微抿唇，摘下身上的荷包掂量了下，自觉不太够，又把贴身玉佩取了下来，一并递给他。她清凌凌的眼眸看着他，神色认真，“做生意岂有不要钱的道理？我今日出门，钱未带足，只好搭上我的玉佩。这玉佩虽不如扇坠精致，但也是上等佳品。”
于光程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小娘子见外了。”
初胭浅笑，笑魇如花，露出一排洁白贝齿，不欲在此处久留，“那我便先行一步了。”
于光程目送初胭离开，低眼看着手中的玉佩，心想用那扇坠能换来心仪之人的贴身玉佩，倒是一笔赚足了的买卖。
他正要吩咐刘掌柜将玉佩好生装起来，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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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午后，温柔日光也跟着烈了起来。
初胭没了在外头闲逛的心思，这便回到画舫旁乘马车回宫。
韵山就在马车旁的树荫下等候初胭，见她来了，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包裹，笑道：“小娘子此次出行，收获颇丰。”
初胭还是将装着扇坠的黑色锦盒攥在手里，“不过是买了些喜欢的胭脂水粉罢了，回宫后，你和晚玉皆有份。”
抛开身份不讲，三人皆是年纪相仿的姑娘家，哪有不喜欢这些小玩意儿的？是以，就连一向办事沉稳妥帖的韵山，都跟着晚玉一同笑得开怀，并向初胭谢恩。
初胭在马车上浅眠了一会儿，再醒来时，已是临近宫门口。
她下了马车，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往自己熟悉的寝宫去，却被韵山拦住。韵山说：“陛下吩咐奴婢，回宫后就让您搬去醉雪殿。”
初胭顿了顿，险些忘记此事。她皱起细眉，“我还有些行李细软没有收拾……”
韵山答道：“陛下已差使丫鬟替您收拾了，想来现在醉雪殿已经早早布置妥当了。等您去了醉雪殿，若是发现手边短了什么，再回去找也不迟。”
初胭沉吟，如此便跟着韵山往醉雪殿去。
一路上，韵山同她介绍：“历朝历代，这醉雪殿只有帝君最宠爱的妃嫔居住，又因为这间宫殿比坤德宫离甘露殿还要近，是以成为后宫女子最眼热的居所。就连前朝的杜美人，虽有废帝宠爱，但位份不够，也是无法住进去的。”
初胭撇了撇嘴，心道陆醉并非在意这些之人。他想让自己住进醉雪殿，不过是想着方便他自己罢了……
穿梭于几条深深宫道，这才到醉雪殿。
甫一进去，便看见重归正差人换掉原来的旧匾额。他见初胭回来了，奉承笑着行了一礼，喜道：“奴才该恭祝小娘子乔迁新喜了。陛下还亲自为您写了新的匾额呢！”
初胭这才抬眸往上看，却只识得上面的一个醉字。纵使她不识字，她也能看出来陆醉的字写得有力而苍劲。
她眯了眯杏眼，又听重归问她：“小娘子瞧瞧，这匾额可还有不满的地方？”
初胭摇了摇头，细声道：“没有不满之处，劳烦公公替我向陛下转达谢意。”
重归的脸都要笑开花，“小娘子可折煞奴才了。只是谢恩，不论如何，还是您亲自去才好呢。”
初胭被他滑稽的模样逗笑，“我省得。公公去忙别的差事吧，我也要重新归置殿中物件。”
韵山将人送出了醉雪殿，笑着给重归赏银，“我家小娘子，日后还得公公多多照顾。”
重归是何等精明？他收下赏银，神神秘秘地小声说：“那是自然。我瞧着咱家小娘子，日后造化可大着呢！”
韵山问：“那你可知陛下为何迟迟不行册封之仪？”
这下可问倒了重归，他叹了口气，回答道：“圣上的心思难猜，咱们也不敢妄加揣测。只是，咱家小娘子是陛下唯一的枕边人，陛下又无纳妃选秀之意……你在宫中当差许久，心中应该有数。”
重归的话说得模糊，可韵山也能领会。
是了。
在这深宫之中，只要得主子欣赏宠爱，早早诞下子嗣，其余的也不见得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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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雪殿处处陈设华丽，猩红的地毯柔软非常、目光所及的柜橱皆为红木所制、墙上挂着的山水字画颇有意境，就连那些小小的摆件，都是难能可见的珍品。
初胭打开窗户，见殿后是一方不大不小的水塘，里头还有两尾鱼儿和才露花苞的小荷，一旁足有一人抱粗的老树枝叶繁茂，屹立不倒。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身心愉悦。晚玉还没忙活完，就凑了过来，喜道：“怪不得只有宠妃才能住这里。您瞧，哪哪都极衬人心意。不似您之前住的寝殿，采光可比这儿差了一截呢。”
初胭弯起唇角，“我也很开心。”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就算住在这里是要为陆醉梳头更衣，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将殿中处处打扫干净，归置整齐，已是临近黄昏。韵山提着食盒而来，为初胭布置晚膳，因为乔迁新居，她高兴得话也多了起来，“小娘子可想听听昨夜那个案子？”
初胭答好，撑着下巴，水灵灵的杏眸透出好奇之色。
韵山说：“那拐走妙龄少女的老汉，如今已年逾五十，名叫徐老三，年轻时在徐州经商，与妻子颇为恩爱，三年后妻子生下女儿，日子过得十分美满。造化弄人，女儿及笄那年，妻子身患重病，徐老三听信奸人所言，取了女儿的心头血，为妻子治病。”
“女儿自此身子虚弱，后来病逝；妻子没过多久，也跟着撒手人寰。徐老三从那时起就疯了，内疚是自己害死了女儿，又对妻子的怪病无能为力。”
初胭抿了抿唇，跟问道：“那后来呢？”
韵山继续说：“后来，徐老三跟着家中亲戚来到了京城。只是人越来越疯，竟然做出这种事……他拐走的少女们性命皆无虞，都被藏在城西一破烂院落中。奴婢还听说那凄厉的小调，其实是他惯来给女儿哼唱的。”
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愧疚和思念。初胭心里不大是滋味。
她自记事起，就已生活在藏莺楼中。
初胭有时也会想，当年丢下自己的父母，会不会有那么一刻想起她，会不会想寻回她……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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