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杀》周双珠

1、第 1 章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所学校，如果它曾有幸被你听闻它的名号，那么你得知这个微不足道的信息一定来源于某个首页推送：全国最优秀的名校之一。等等，如果这所学校有那些文章所描述的一半美好，我相信，就算不存在桃李满天下之景，它也不会萧瑟至此。虽然它有一个不错的名字-新城
　　是的，没错。故事就围绕着这所即将倒闭的学校展开。在这个春光明媚的星期一早晨，我们的第一位主人公沈红玉小姐正双手费力的着提着黑色的被装满的垃圾袋，健步如飞的迈下一层层被杂物堆满的狭窄的楼梯，这很正常，我的意思是说，在这个快速发展的城市里，人类更新换代的速度比苹果手机还快。比如说沈红玉的同班同学，赵智一的家庭。如果你在新城读书，你可以不知道你这所学校的校长是谁，你可以不对班主任上下班或看监控的时间了如执掌，你甚至可以不在乎食堂那一天出什么你爱的菜，尤其对女生和个别另怀心思的男生而言你绝不可能不知道高三271班的校草赵智一同学。赵智一能成为一名校草，可不仅仅是因为他长的帅那么简单又老套的原因。
　　提起赵智一，我们就来聊一聊他的家庭。赵智一的原生家庭富足而和睦，父母都是商人，在新城预备修建新的开发区之前，商人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商机。于是他们砸锅买铁，银行贷款，四处借钱，买下了开发区临近的一小片土地，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付出的越多得到的回报也越丰厚，现在那里是本市最繁华的商业区之一。原先只是一个普通的富裕家庭，一下子成为了巨富。常言道：同甘共苦。可谁知同苦易同甘难，从前能彼此忍让的现在也都不能了，总之就是各种看对方不顺眼。长久以往，你有你的情人，我有我的生活，那个刚出生的孩子，仿佛是节目插空播出的广告，没有人在意。时间推移，那个孩子越长越大，这对夫妻在这个孩子面前努力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婚姻，许多从前不理解的事，比如他的父母从不牵手也不拥抱这些小事也渐渐能理解了。
　　于是赵智一选择离开这个不幸的家庭，他选择了新城这个学校，无所谓好坏，只是想尽量离他们远一点，同时当然不会拒绝每个月那笔数目可观的生活费。父母的高光时刻都发生在赵智一出生之前，所以他对于父母从前的这一手高端操作嗤之以鼻的表现，也可以认为情有可原。
　　好了，简单的介绍过赵智一，现在我们回到正题。刚才说道沈红玉正用她那双洁白修长但并不纤细的双手提着巨大的黑色垃圾袋下楼的同时还要小心不要蹭倒了楼道里摆放的杂物，每一天的清晨，沈红玉都要做以下这些事情：1 起床 2 洗前一天晚上的碗，然后做饭 3 煎药 4 上学，顺便倒掉垃圾。的同时，赵智一刚刚起床，不吃早饭，慢悠悠的走到车站刚好赶上早班车，一手提着书包，一手拉着扶手随着公交车的晃动摇摆着。在他的背后，勉强赶上车的沈红玉正气喘吁吁的从书包里掏出一带牛奶，她将那一代牛奶放置唇边，用牙齿撕开一个口子，不一会尔，汽车又摇晃起来，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她的双眼安静的扫视着周边的环境，在撇过窗户时毫无预告得与玻璃上倒影的那个人的目光交会在一处，口中叼的那一带牛奶啪的一声落地了，以那个口子为中心辐射出几条凌乱的白线。沈红玉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慌，而是飞快的将掉到地上的奶捡了起来，用手随便擦了两下，还放在嘴里。之后才有时间淡淡的撇了对方一眼。对面的人倒是肆无忌惮的笑了。下车的时候，沈红玉急急忙忙的挤下车去，赵智一为了避免刚见过面的这位同学尴尬，特意晚了几步下车。谁料这一等就错过了下车的机会，一直到下一站，到站的提示音一响赵智一便连忙下车向学校的方向跑去。
　　开学的头一天，天气倒是不错，万里无云。赵智一站在讲台上，一边被班主任当作开学的反面教材训斥，一边如是想着，早晨的阳光透过略显斑驳的窗照射进教室，坐在第一排的三列的同学的桌角上摆着一杯热热的咖啡，有白色的水蒸气凝结成一片白色的雾从杯口源源不断的冒出。讲桌前一簇簇的光柱中飞舞着细小的尘埃，就像从前水族馆中摆放的巨大的圆柱形玻璃缸一样，里面生活着形形色色的鱼和浮游植物，底座往往安有漂亮的彩灯供人欣赏，赵智一慢慢的回忆着，老师的声音好像也以离他远去了，在那玻璃缸的后面有一阵温柔的眼神冷静的端详着他，仿佛他才是那鱼缸里的鱼，他透过玻璃往外望，看见了一双美丽的眼睛，要如何形容呢，见到她你可能就能理解古时人们所说的那些形容美人的诗词，比如榴环鱼忧之类的。沈红玉常被人这么说，她浑身散发着一种优雅淡然的气质，而她的长相却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鲜艳而又强烈。这两种矛盾的感觉在她身上得到了统一。赵智一垂下眼帘，不留痕迹的掩盖自己眼中那些许的迷离。
　　等了很长时间，班主任扫视了讲台下一众同学的脸色，觉得自己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了，她的双眼透出满意的神色，随即，她像赶苍蝇那样向赵智一摆了摆手。注意，就是这个期待已久的手势，这意味着老师自以为她完成了她引以为傲的育人工作，更重要的是你可以从这尴尬的处境中离开了。正常人的反应是怎样的呢也许是灰溜溜低着头回到自己座位上，也许是表面知错内心却暗暗的将这个老师骂到他第八辈祖宗再上面一代。
　　不管怎样，赵智一绝对与一般人不同，你要知道，人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底线，每个人根据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反应，比如，有人往地上吐了一块泡泡糖，有些人觉的罪无可恕，而有些人就觉的没什么，毕竟只是一块泡泡糖，又不是杀了一个人，就算杀了一个人只要不被发现不就行了？这个底线取决于人的经历。在老师挥挥手做赶苍蝇状时，或许让赵智一突然回想起了他那不幸的童年，就像有人按下了影相机上倒带的按钮，电影情节快退回高潮，父母正为了推脱抚养权而吵的不可开交天昏地暗时，好了，找到了。银屏定格在那一脸嫌弃的表情上，他们两个都是，然后这个表情被无限放大，直到你可以从他们面部皮肤上的毛孔中嗅出狰狞的味道。那一刻，我相信哪怕是天使也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杀人的欲望。当然也有在某个女生面前耍帅的原因在。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赵智一他一把夺过前排同学的那杯正滚烫的冒着热气的咖啡，朝着老师的方向举起，然后，轻轻一泼。那一瞬间，你可以联想到许多情景，比如说一道闪电毫无预兆的划过午夜的月空之类的，之后伴随着的通常就是接踵而来的雷声。赵智一坦然接受着同学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其中或许夹杂着些许探究与好奇的眼神，赵智一知道这是来自于谁，但他并没有加以关注，只是淡定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