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Alixuan

40、小偷

　　林瑶丢下一句“等我一下”就往小偷的方向跑去了。
　　这小偷跑得还快，拐了几个弯，林瑶差点没有追到。林瑶用英语吼道:“站住！”
　　然后在快要接近小偷时，纵身一跃，把小偷按在了地下。小偷不服气地想跑，一直挣扎，嘴里骂着脏话，说林瑶多管闲事。
　　林瑶没和他多说，从他的手里把钱包抢了回来。Jenny应该报警了。
　　突然，小偷从包里抽出一把小刀，林瑶一恍神，想要躲时，没完全来得及，刀尖顺着手背划了一下，不深，但顿时就开始流血。
　　南青岩跑过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林瑶正在流血的右手。这细细麻麻的疼林瑶没放在眼里，把钱包放在地上，从小偷手里抢过刀子，仍在了几米开外，又按着他的肩膀和头部。
　　“手流血了。”虽然是客观描述，但林瑶听出来了，南青岩的语气有慌张有担忧，甚至还有一些恼怒。
　　手里什么都没有，他蹲下来，拉过林瑶流血的那只手，问道:“你身上有纸巾吗？”
　　Jenny跑过来，后面跟着警察，她看到林瑶时，惊呼:“Oh,my god。” “林瑶，你没事吧？” 她从包里拿出一包卫生纸，准备给林瑶擦一下。
　　南青岩看到了，主动说道:“给我吧，谢谢。”
　　Jenny顿了一下，然后递给南青岩，“不客气。”
　　警察带走了小偷，Jenny跟着去警察局录口供。
　　南青岩说:“没有止血贴，先用这个擦一下，回去再消一下毒。”
　　擦了之后，还在陆陆续续地流血，林瑶笑着说:“没事儿，小伤。”
　　两个人往林瑶的公寓方向走着，南青岩突然停下脚步说:“我目睹你抓了两次小偷了，两次看见你奔跑的背影心跳都漏了一拍，害怕你会受伤。”
　　林瑶心里暖烘烘的，上次还是在食品展览会的出口处，后来南青岩跟着保安跑过来，林瑶还记得那时候的南青岩，没有表现出过度担忧的表情，原来在心里也是很担心啊。
　　“林瑶。”南青岩喊了一声。
　　林瑶抬起头，南青岩的右手还轻按在林瑶的右手背上，两人斜对而站，姿势有些别扭。
　　南青岩还是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拉着我和你一起跑，我跑得过你的。” 两次都是在南青岩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林瑶就跑出去了。等回头时，已经隔了几十米的距离。
　　“上次的小偷什么攻击武器都没带，这次的小偷带了一把刀，如果有下次，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南青岩跑过来的时候，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担忧，就算知道林瑶是练过的，可是能在大街上就抢东西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南青岩说完之后，见林瑶没什么回应。他后知后觉，自己的语气好像有点过了，在教育小孩一样。
　　他弥补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担心你。”
　　林瑶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有一种要流眼泪的感觉。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把南青岩已经是他男朋友这件事情落到了实处，是真实发生的。
　　他温柔地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下次我会注意的。” “拉上你一起追。”
　　南青岩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林瑶生气了，可现在的林瑶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好笑道:“不过还是希望不要遇到这种事情了吧。”
　　林瑶很正义地说:“是啊，希望那些小偷不要那么猖狂了，去找个班上。”

　　林瑶住的公寓装修很简单，风格比较冷冽，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林瑶从鞋柜里找了一双拖鞋给南青岩。南青岩时刻观察着林瑶的手背，现在已经没流血了。
　　他问林瑶:“酒精在哪里？”
　　“都在沙发旁边的柜子里，止血贴也在。”
　　南青岩找出来，坐在沙发上，用棉签沾了酒精消毒，然后又贴上止血贴。南青岩嘱咐道:“好了，尽量少碰水。”
　　伤口虽然不深，但面积比较大，一不小心还会留疤。
　　林瑶一一答应下来，他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好乖。南青岩站起来丢棉签，忽然很想摸一下他的头，不过忍住了。
　　过了一会儿，Jenny从警察局回来了。她敲门时，是南青岩去开的。“那小偷是惯犯的，警察也在抓他，这下好了，终于进去了。”
　　南青岩刚走到林瑶旁边，就接到了古箐的电话，他走到一楼阳台处接电话。
　　Jenny看向阳台打电话的南青岩，向林瑶打听:“他是你的朋友？有女朋友了吗？”
　　Jenny看着南青岩，赞赏道:“果然，东方国家的男人都很帅，和我们国家的帅法不一样。”
　　林瑶也看着南青岩打电话的背影，好像是若有所感，南青岩回头和林瑶对视了一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随后又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继续打电话。
　　Jenny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
　　南青岩打完电话走过来时，Jenny正在问林瑶圣诞节怎么过。
　　“到时候再看吧。” 这还是林瑶第一次在南半球过圣诞节。之前林成峰还吐槽过，夏天的圣诞节缺少节日气氛，还是欧洲的圣诞节更要热闹一点。
　　南青岩坐在林瑶旁边，拉过他的手看了伤口。其实止血贴遮着，什么也看不到，但南青岩还是轻拉过林瑶的手仔细看了又看。
　　“还疼吗？”
　　林瑶有些好笑，本想脱口而出这点伤不算什么，没什么感觉。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有一点。”
　　南青岩轻皱了一下眉，看样子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站在一旁的Jenny目瞪口呆，看到这里，她算是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下午，两人在外吃完饭后，又沿着海边散步。这一片海滩有些路段有礁石，两个人正在讨论下午吃的那家海鲜餐厅，味道很好。南青岩没注意脚下，踩到了礁石上的青苔，不小心滑了一下，维持平衡的过程中，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下。林瑶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提醒道：“慢一点，我才来的那两天，也差点摔倒。”
　　林瑶拉着南青岩的手腕，没有放下来。南青岩反客为主，牵住了林瑶。两个人就这样牵着走了一路。
　　Tony叔从Jenny那里知道了林瑶和南青岩的事情。思想开放的他并不觉得林瑶谈了一个男朋友有什么问题，并答应林瑶，会帮他保密，不会向林成峰和陈敏提起。但是Tony叔说：“你竟然让他一个人住酒店？”“oh，My god，都怪我，当时不应该给你准备单身公寓的。”Tony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然后又说道：“不过你公寓里的床挺大的，两个人睡完全没问题。”
　　想到这里，林瑶停下，夜幕下，看不清南青岩的脸。林瑶装作不经意间提起道：“要你来我的公寓住吧？一直住在酒店也不方便。”此时的林瑶有些紧张又忐忑地等着南青岩的回答。他本来还想说除了只有一间卧室，其余地方好像都还好。但又觉得有一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南青岩也停下，看了一眼林瑶，说：“好。”其实他最多只能在这里待三天了，住在酒店的感觉也还好。但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就应下了。无法拒绝。
　　林瑶笑了一下，牵着南青岩的手力度加大了一点，看着远处的某一处灯光说：“好不真实。”能和南青岩牵着手在海边散步，真的好不真实。
　　南青岩好像知道林瑶在感叹什么，盯着林瑶看了几秒，凑近，吻了林瑶的唇，分离的间隙问道：“现在感觉有真实一点吗？”
　　林瑶被这个带有安慰性质的吻刺激到了，追着南青岩又亲了回去。月光下，映着两个人难舍难分的身影。
　　酒店，南青岩带来的行李本就不多，很快就收好了。只有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两个人还是选择步行回去。半路上，南青岩的手机响了，林瑶想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南青岩没给，从右手换到了左手，然后接起了电话。
　　“喂，爸。”
　　两个人离得很近，南青岩也没有刻意回避。林瑶听到了电话那边有些生气的声音，大概是问南青岩丢下工作跑到阿根廷来干什么？又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南青岩不疾不徐地说：“过几天就回去。”

　　不太愉快的通话好像并没有影响南青岩的心情。挂了电话，他和林瑶说：“我来的时候，公司的事都是安排好的，不会出什么问题。”
　　“嗯。”
　　到达林瑶公寓后，林瑶把南青岩的行李箱放在了卧室。
　　他指了一下卧室里的卫生间，和南青岩说：“你在这里洗澡吧，洗漱用品都在台子上，我去外面的卫生间。”
　　南青岩说好。
　　洗漱完之后，林瑶进到卧室，看到南青岩正坐在床尾吹头发。他穿着白色短袖，灰色长裤，正低着头，没注意到林瑶。林瑶也穿了一件白色体恤，黑色短裤，和南青岩身上那一套看起来大同小异，看着南青岩吹头发的画面，让他很心动。
　　吹风机声音停，林瑶装作刚刚进门的样子，南青岩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林瑶，说道：“过来吹头发。”
　　室内开了空调，温度有些凉。平时的林瑶洗完澡，头发擦到半干，会在阳台上的躺椅上吹一会风，等他自然干，然后再回房间睡觉。不过现在，林瑶遵从自己内心的驱使，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他想从南青岩手里接过吹风机，但南青岩没给。
　　“我帮你吹吧。”林瑶听到南青岩这样说。
　　吹风机的声音不算大，但也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两个人过快的心跳声。
　　两分钟不到，就吹干了。林瑶有些后悔，刚才洗完澡后，不应该用毛巾把头发擦到半干的。
　　国内正是工作时间，虽然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但还是有些文件需要南青岩审批和签字，他靠在床头，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正在看文件。林瑶端着一杯热牛奶进来，看到南青岩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好像随时都在为他心动。他把牛奶放在了南青岩旁边的柜子上，问道：“要不要去书房？”
　　南青岩说：“不用，马上就好了。”
　　没过几分钟，南青岩关了电脑。林瑶也上床躺下了，房间里只留了一个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林瑶侧躺着，看着南青岩的侧脸，心里满足而充实。有一种他和南青岩已经在一起了很多年的错觉。这一刻，他肖想了很多年。
　　南青岩躺下来，回头问林瑶：“睡了？没打扰到你吧？”
　　林瑶语气慵懒：“没有。”
　　高明和徐州正在群里询问他进度，两个人表示想听更多的细节。林瑶嫌弃他们八卦得很。
　　虽然Tony叔给安排的是单身公寓，但卧室的床可以堪比双人床，南青岩躺下之后，两个人中间都还有不小的空隙。
　　林瑶说：“明天你可以出去走走，不过我下班应该会比较早，可以早一点回来。”
　　南青岩往林瑶那边移了一点，回道：“好。” 又问林瑶：“下午饭你想吃什么？我做好了等你回来。”
　　两个人侧躺着对视，林瑶心里很暖很暖，他笑了一下说：“都行，冰箱里有不少Tony叔送来的食材。”
　　南青岩嗯了一声，又往林瑶这边凑近了一点，然后轻轻亲了下林瑶的唇。含糊不清地说道：“晚安。”

作者有话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