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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故土(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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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突然传出来一声猫叫把邵邬吓了一激灵,白郁忍不住笑出声来,蹲下摸了摸猫的头道:
“真是个好孩子,回家让小小给你吃顿好的。”
“喵呜”
邵邬看不见猫,但也能猜出白郁是在跟猫讲话:
“这是你家猫?”
“是啊,漂亮吧。”
邵邬端详了一下那黑乎乎的一团,只看见了那双碧蓝色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这么黑,我又看不见,不过这眼睛到挺像你的,干净,纯洁。”
邵邬认真的语气把白郁吓了一跳。
“你咋突然就正经了?”
邵邬感觉到了白郁的炸毛,也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
“你不就是只猫猫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宠溺的感觉,让白郁想到了高中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可惜都回不去了。
白郁转头挠了挠小嗅的下巴,并没有回应邵邬调侃的话。
“小嗅,带路。”
紧接着,发生了令邵邬不可思议的一幕,小嗅的全身都发出了淡蓝色的光,从石头上跳下来点亮了周围的黑暗。
借着微光,白郁露出了微笑:“怎么样,猫型手电筒你值得拥有。”
白郁笑起来很好看,特别招人宠,在他们还未重逢之前,这张脸,这笑容,有多少次出现在邵邬梦里?他记不清了。
“它叫什么?”
“嗯?”
“这只猫,它叫什么?”
“小嗅,因为它的鼻子也很灵,是只灵猫。”
“小嗅……”不知道为什么,邵邬觉得这名字总在哪里听过。
“喵呜~”小嗅摇了摇毛茸茸尾巴,蹦上了前面的一块石头,转身舔了舔爪子,让身后的两人赶紧跟上。
白郁和邵邬看见了路,便跟着猫型手电筒小嗅的步伐来到了一座教学楼后面。
“这里居然还有一幢楼,不过好像废弃很久了。”
邵邬看了看眼前的教学楼,可能是经历了一场大火,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墙壁上有被烧焦的痕迹。
一阵冷风吹过,小嗅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身体发出的蓝光渐渐淡了下来,白郁一把捞过小嗅放在怀里,摸了摸它的头,示意它不要害怕,小嗅发出的光才渐渐强了起来。
“我们进去吗?”其实这个问题邵邬都不需要问,白郁既然带他来了这里,那是肯定就要进去的,不过这冷飕飕的地方,是个人都会害怕。
“如果你怕,你就跟小嗅呆在外面,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岂有此理!邵邬感觉这位前男友先生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我像是会怕的人吗?好歹也当过你男朋友保护过你吧。”
白郁看着他不服输的表情,淡淡地笑了一下,蓝光照在他脸上,但却有与这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那就一起吧。”
另一边除去邵邬和白郁,周崭污带着其他的人进了教学楼里。
其实大部分人都不信任这个毛头高中生,但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防备意识便淡了起来,只想着人越多越好。
突然的黑暗让所有人都慌了起来。
“手电筒呢!”周崭污朝后面的男人叫道。
“没用啊污哥,我开了,手机上显示开了的!”
男人拼命的调试手机,但手机也变成了黑屏,所有人都成了瞎子。
队伍里有个女初中生,大概13,14岁这样,一直躲在一个穿着工作服的职场女人的后面,被周崭污这么一叫,整个人都缩在女人的旁边颤抖。
“污哥!现在怎么办!我们啥都看不见了!”
“我们不会死吧!污哥你说会保护我们的。”
周崭污也没有特别急,至少现在不会,虽然这个本人很多可能是高难度本,第一晚就会死人,但这不要紧,因为有群替身羊呢。
“大家不要着急,这才第一晚,不会死人的,我们先找找周围有没有开关和电闸,相信我”
“对啊对啊,刚才那两个人没跟着污哥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指不定是快死了!”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道。
不远处,佟栖坐在宿舍楼的天台上,看着下面的一行人,笑了起来,江思婉很不理解为什么要跟着这两个怪人到天台上来,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有句老话说得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江思婉看向坐在天台边缘的女孩,转了转头疑惑道:
“你在跟我说话吗?”
佟栖笑着走到江思婉身后,虽然说是笑着的,但这感觉让江思婉毛骨悚然。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还没等江思婉反应过来,佟栖看似轻轻地往她后背一推,江思婉便两眼无神的坠下了楼。
“欢迎回家。”
“喵呜~”
“乖孩子,别老是挠我下巴啊。”白郁实在是被小嗅挠的脖子痒。
邵邬借着小嗅发出的蓝光走进了一间粉红色的房间,里面有好多只缺胳膊少腿的洋娃娃。
“这里不是高校吗?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刚刚还在逗猫的白郁瞬间收起了笑容,看见他不笑了,邵邬倒吓了一跳。
“没事,你继续,可以不理我的。”他倒是希望白郁能多笑笑。
“这可能跟那边不是同一所学校,那边是高校,这应该是幼儿园。”
“难怪呢,可为什么高校里会有一个幼儿园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木头的味道,让邵邬一阵恶心。
“不知道,要是知道,我们早出去了。”
说实话,邵邬现在还摸不清到底怎样才能离开这些鸟不拉屎的地方,白郁看出了他的疑惑,边摸着猫头边说:
“想出去,很简单啊,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呗。”
“那我们现在回去乘电梯还来得及吗?”
白郁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邵邬,没有理他。
“那如果我们一直呆在电梯里不出来呢?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本来还在研究洋娃娃的白郁肉眼可见的顿了一下,如果邵邬没有背对着白郁的话,就会看见白郁的眼角有一些红。
他忍住想哭的冲动,默念一百遍坚定,抱着猫的手无意识地擦了擦眼角,小嗅也用舌头一直舔他的膝盖像是在安慰。
邵邬那边并没有注意白郁的小动作,他在把弄一个穿着制服的洋娃娃时,一张照片从里面掉了出来,邵邬赶紧拿给白郁看,白郁也收起了自己的情绪,确保声音不会发现破绽之后道:
“这么相信我啊,有线索第一时间就给我看。”
“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相信你和那一对狗男女,还有谁可以相信?”
白郁故作调戏道:“哦?那那个校花呢?”
邵邬拿着照片的手捧起白郁的脸,揉了揉:“我除了喜欢过你以外,可就没喜欢过别人了。诶!你这是吃醋了吗?”
“是啊~哥哥。”
见气氛比刚刚缓和了一些,邵邬也就不跟白郁闹下去了,他知道白郁在极度紧张和恐惧的情况下,需要人陪着多说说话,所以邵邬想让白郁不用那么紧张,七年,看似长,但又如何能改变一个人的本能呢?
回归正题,白郁端详了一下照片,照片已经泛黄,是黑白照,照片中的人是一个穿着黑色女高校制服,披着头发的女生的半身照,但她的脸上没有五官,让人看了不禁背脊发凉。
“看看后面。”邵邬提醒白郁。
白郁把照片转过来,是糊了的两个字。
邵邬把头凑近白郁念道:“这是什么,林鸟?她名字这么怪?”
白郁把邵邬头推开:“不好说,字那么糊你说是你名字我都信。”
“嘿,你这夹带私货了啊鱼鱼。”
“话说回来,你这照片是从娃娃里掉出来的?”
“是啊。”
“哪个娃娃?”
邵邬把刚刚的娃娃递了过去,发现了不对劲。
“这娃娃怎么这么像那女孩,会不会每个洋娃娃里都有一张照片?”
“不好说,我刚刚看的娃娃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没有。”
邵邬想再找找有没有照片的时候,白郁突然发现了什么,拽住了邵邬的袖子给他看:
“这里所有的娃娃都缺胳膊少腿,而且明显被火烧过,为什么这个娃娃看上去这么新?像刚买回来一样?”
邵邬听了这话赶紧接过白郁手里的娃娃。
“安全起见,你先别拿着了,这东西可能不干净。”
白郁愣了一下:“那你呢?”
“我自然皮厚,小时候我妈找算命先生算过,说我身上带金光,福大命大死不了。”
事实上,邵邬是在中元节出生的,被算命先生认定不详,若不是他爸妈拼死护着他,他早被家里老一辈的人丢在河里淹死了。
这件事邵邬从来没跟白郁讲过,这是他唯一骗白郁的事。
白郁笑着说了声傻子后,又把娃娃拿了回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放在它本来的地方比较好。”
这时,教学楼所有房间的灯都亮了起来,发出幽黄的灯光,远处的教学楼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小嗅发抖着钻到白郁怀里。
在灯黑之后,那个初中生小女孩摸到了一个类似电闸的东西,周崭污很是惊喜道:
“快打开它,说不定灯就亮了。”
这时那个职场女性说话了:“喂,这么轻易相信别人的话真的好吗?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还没等周崭污开口,几个男的抢先说道:
“你个婊/子算什么东西,不听污哥的,难道听你的?”
职场女性也没有说什么,就静静看着他们骂她,等消停后,冷冷地说道:“那你自己去开那个电闸来证明你的忠诚啊。”
“我凭什么听你的?”
“那你问污哥同不同意。”
周崭污思索了一番后,笑意满满的说道:“可以啊,当然没问题,司易,就你去代替那个小姑娘开吧。”
那个叫司易的人犹豫了好久,周崭污说道:“放心吧,听我的你就能活下去。”
司易胆怯的拉开了电闸,整所高校的楼都亮了起来,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司易却不见了踪影。
“司易人呢!”
“他人不见了!”
不远处的宿舍楼上,佟栖悠闲地坐在天台上吃着棒棒糖,看着楼下惊慌的人们,轻轻笑到:
“电影终于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