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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味蹲局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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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味双手被手铐锁住,坐在派出所冰冷的椅子上如坐针毡。
“姓名?”
“白味。”
“今天怎么回事?”
“不知道。”
白味委屈极了,他坐在这里跟眼前民警对峙已经快半个小时,任他怎么哭怎么解释,民警就是要他承认他犯了法。可是,他却确实没觉得自己犯法。
民警无奈地抬头瞥他一眼,“不知道?你涉嫌私闯民宅,证据确凿。”
白味气鼓鼓地鼓着肉乎乎的小脸,双眼通红地瞪着民警说:“我是进去了又怎样,可那不是我师叔的家吗?”
“先不管是谁的家,所以你进去之后是不是想偷东西?”
“我没有偷!”
“那我换个方式问,那你有没有喝别人的酒,然后躺到人家的床上睡觉?”
白味想了想低下头,不服气地说:“喝了。但我不知道那是酒!”
民警推推眼镜斜他一眼,“详细地再讲一次作案过程,不能有任何隐瞒。”
白味咬牙切齿,回想了一下说:“我照着师父给的地址,下车后,就打车到师叔的家。我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具体几点我不清楚。然后我往大门的方向走,走到那里的时候发现门敞开着。我以为我师叔知道我来了,所以我就跑进屋里。但是到处找了一圈才发现没有人在家。
但是我当时真的好累,就先坐到沙发上等师叔回来。后来觉得口很渴,又看到桌面上有杯水,真的,我真的太渴了,就端起来一口喝掉了。之后我的头直发晕,我担心我会睡着,就站起来在屋子里到处走走看看,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进到房间看到床我就躺下去了。”
白味耸肩,依旧不知道哪里违法。民警听完,松一口气嘴里继续念叨道:“那就是既进去了,喝了也睡了。你嘴里的小师叔说不认识你,而且就是房子的主人把你送到这里的。目前你已经构成了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罪,拘留五日,并处二百元罚款。罚款到那边窗口/交。”
“二百元!!”听到两百块,白味双眼瞪圆,感到很不可思议。毕竟他的全部家产就只剩两百块。
尽管他还想再解释一下,最后还是不得不含泪交了罚款,带着满腹冤屈被警车“滴嘟滴嘟”地拉到拘留所。
看看手腕上银晃晃的手铐,再仰头看小院子上空仅留的一小片天,白味撅了撅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想破头都不明白到底哪里错了。
师父给的地址就是那个地址,他记得他进门前还特地对了下门牌号,怎么就突然不是师叔的家了?
难道师叔已经搬走了?
白味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但是,师父怎么会弄错!
拘留所里的宿舍是八人间,领了日常生活用品之后,白味被带到宿舍里。
他前脚进门,就看到里面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都坐在床上盯着他。
白味咬了咬唇,默默地收敛了气焰,低着头往自己的床铺走。
他知道这些人他绝对惹不起,虽然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多,但是会蹲局子的人都是犯了法的坏人,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喂,你小子犯了什么事进来的?看起来像还在读书啊,你这个小娃娃。”
白味刚铺好床坐下,就有人突然打破了沉默。
“那边的,问你呢。”那人再说。白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人在叫自己。战战兢兢地抬头看过去问:“您问我吗?”
对方是个光头的中年男人,肚腩大得像已经怀孕五个月,“不问你,我在跟鬼说话?”
白味屏住呼吸,支支吾吾地回道:“他们说我私闯民宅。”
光头哈哈笑出了声说:“去偷东西就是去偷东西,什么私闯民宅,不就是想偷东西没偷到手嘛。”
白味听了眉头皱紧,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对方解释道:“才不是!我才没有想偷东西。”
光头打量他,白味一张小脸白里透这粉,眼珠如黑曜石一般,随着光线变换,闪动着勾人的光。
这样白白嫩嫩美貌的美少年,外人看起来确实不像穷到要去偷抢的地步。
光头不怀好意地说:“你不是去偷东西那就是去偷人咯?”
其他人听闻哈哈笑起来。
白味不懂偷人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带了个偷字,那肯定不是好事。
他有点生气,奴着嘴小声反驳:“我才不敢坏事,我是去找我师叔。”
“师叔?还是男的?”光头说完,其他人又笑。
白味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到底哪里好笑了,一股怒气升上心头,但他敢怒不敢言。心想坏人就是坏人,扭过头扯起被子躺下生闷气,心想不理他们就得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慢悠悠地问:“你师叔是谁啊?”
“对啊,是哪个大款说来听听,我们没有恶意的,也不歧视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有人附和。
白味背对着他们,对他们说的话一知半解,想了想淡淡道:“我师叔,他叫己雾。”
话音刚落,原本吵闹的寝室霎时鸦雀无声。
白味疑惑为什么没有人说话了,转过身见大伙都愣愣地看着他。
“己雾是你的师叔?”
惊讶反问的人是个瘦子,看起来比光头慈善一点。白味听他的意思,似乎是认识的己雾的样子,有些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瘦子问:“你认识他吗?”
瘦子和其他几个室友面面相觑,纳闷道:“这里没人不认识他吧。”
白味有点怀疑地扫一眼室内的几个人,心想怎么会这么凑巧,这里每个人都认识己雾?
只见光头冷笑一声,带着些嘲弄的意味边躺下边盖被子说:“这里上了点年纪的谁不认识己长官啊。看样子你认识他的时间不长,如果从其他偏远地方来的,不知道也正常。毕竟那种事他也不会主动跟你说。大家都以为他已经辞职归隐山林了,毕竟当时闹得人尽皆知,换作是我我可能都想死了算了。没想到啊,人家已经玩起小男生来了。”
说到这里,光头看了看白味:“你长得这么漂亮,又年轻,想傍有钱的男人找哪个不行呢?看在一起蹲过局子的份上,叔叔我啊,还是劝你早点离开他,为了一点钱,跟一个把儿都没有的男人有什么意思。”
白味仍旧听得一知半解,他想问明白,然而他还没开口,其他人却先争论起来己雾到底是把儿不行,还是没有把儿了,把他忘在了一边。
光头坚持说自己从小道消息听到的就是把儿被人给剁了,其他人却说以前网上只说是被吓得不行了而已。说来说去,白味更加一头雾水。
他不得不问:“你们说的‘把儿’是什么?”
话一出,其他人都乐了,“你的生.殖器啊!”他们说。
白味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脸涨得通红,红透了。
午睡的铃声响起,所有人不得不乖乖地闭上嘴。
白味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脑子里还在反复琢磨刚才他们说的话,什么钱,什么玩起小男生,什么把儿没了,把儿不行了。
啧,难道师叔还是个老太监不成?
白味暗吸一口气,他想起那个秃头的地中海师叔的老脸,不由皱了皱眉。心想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行不行还那么重要吗?山下的人真莫名其妙。
等他再咂摸几次,才突然后知后觉地理解完光头说的话的全部意思。
好像说他是那个师叔的相好一样。
谁会为了钱喜欢那种老头子啊?!!
他想。
白味掀起被子往光头床铺的方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怪不得,怪不得会莫名其妙说什么不歧视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龙阳之好,他在一些古典小说里看到过。
跟那个师叔?白味想起那张凶巴巴丑恶的脸,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恶心。
从山上下来,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找到厉害的大师把身上的妖怪捉走。
白味摸摸尾椎骨后面,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身上有妖怪,还是一只道行高深的狐妖。
狐妖何时上的身,为什么要上他的身,这说来话长。
总之太无山里谁也说不清楚,等发现的时候,大师兄说妖怪跟他的自身的灵体已经纠缠太深,轻易干涉可能会连他一起一命呜呼。而且谁也没法估计出妖怪的实力如何,然而要是不快点干预,他又随时有可能被妖怪完全吃掉。
原本师兄们想到的第一个办法是让他提前拜师入门修灵脉,如果白味成为修士,就可以让自身的灵体变得强大,从而压制甚至驱赶体内的妖怪。
然而大概是他没有修灵脉的天分吧,神仙祖师爷直接拒绝了他的拜师入门。
之后师兄们只能商量执行第二个办法,就是下山去找大师。白味不小心偷听到他们的计划,不忍心给他们添麻烦,所以选择自己一个人偷偷下山。其实在下山钱,他有想过去死,然而前后跳了几次山崖,就是死不成。
于是他选择在某个月明星稀的深夜偷偷下山。他本以为他的计划谁都不会知道,但是等他走到山脚村口的时候,白发苍苍的师父已经在那里等着他。
原来他师父早就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然后师父就给了他三样东西,一是一叠用塑料袋包裹着的几张一百块钱,二是写着地址的纸条,叮嘱他下山之后千万要先找这个师叔,三是喂他喝了用来压制妖怪的注有灵脉的一捧井水。
回忆起起往事,白味心里不由一阵难过。
他才刚下山,现在钱已经没了,地址似乎也不正确,所谓的师叔根本不愿意认他。
从小到大他都没听师父说过他有个师弟在外面,那么多年,那个师叔也从未回过太无山。
说不定,是已经死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还看得下去的话一定要点收藏哦!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