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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51章 ...

  •   温小侯神色不变只略扯扯嘴角,不过近半年他便像是经历久了风雨,变成如今宠辱不惊的模样。

      他看向沈毓在思虑着什么,而后道:“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沈毓擦了把冷汗,想着该怎么含糊过去,一旁的徐老板咋咋呼呼一声“沈老弟”。

      沈毓:……总觉得这徐老板越活越回去了。

      “沈公子吗?”温小侯看着他似笑非笑,却也没再多问什么,“那就劳烦你送荀大人回去了。”

      沈毓愣愣的,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温小侯袖子一拂,大摇大摆地走了。他苦着脸看向醉倒在桌子上神志不清的荀衍。

      徐老板似乎是不认得他是谁,很爽快地帮助沈毓把荀衍扶上了马车。

      在车上坐稳后,马车夫甩起马鞭驱赶起来。
      沈毓正想跟他坐开点,黏在一起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没成想荀衍一把抓住了自己胳膊。

      他抽抽嘴角,小心地伸手掰着攥住自己的手指,这一动作攥的更紧了,甚至箍得手臂生疼,指甲隔着衣服深深陷在皮肉里。

      沈毓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真醉还是假醉,仔细一瞧荀衍眼睛是闭着的,眉毛却拧得紧紧,神色瞧起来十分痛苦。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沈毓不抱希望地凑到他耳边,小心翼翼地说道:“乖,放开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拨开那只手。

      沉默了片刻,荀衍真的应了——不过是干脆地摇摇头。“为什么?”沈毓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稍微轻了些,于是继续耐心地哄着,“你说说怎么样才能放开,我都答应。”

      只见荀衍嘴唇开合着,却听不见说的什么,沈毓皱着眉无奈凑了过去。

      就在这时耳垂却被狠狠地咬住,沈毓吃痛嘶了一声,紧接着痛感转向脖颈,毫无章法凌乱地咬着,伴着湿湿的有些发痒的舌尖触碰。

      沈毓当即就觉得,荀衍疯了还是耍酒疯。这么想着就被那么一扑压在身下,喷出的酒气蔓延到耳际,荀衍停下来了脸埋在他的颈窝。

      “我放开,你走了怎么办。”闷闷地说完这句话后便再无动静,慢慢的是细长绵柔的气息,他睡着了,紧闭着双目长长的眼睫蹭得人痒痒。

      沈毓花了好久才调整好自己,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把荀衍托起身推到一边靠着,可是那只手仍紧紧抓住自己,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终是没想着挣扎开,看着荀衍的侧脸出神,眉眼太深邃了些鼻子又有些尖,太锋利了只可惜这样易折。

      马车有些颠簸,荀衍睡着睡着头又倒向另一边,自然地枕在沈毓的肩上,睡得依旧沉静,他睡起来太乖了又很警觉,像一只有着獠牙的小兽。

      这段去往荀府的路途格外漫长,不过兜兜转转还是到了,马车停在了偏门,大抵是马车夫也知道自家主子喝成这副模样不便见人。

      沈毓没法子又自食其力地扛了荀衍一次,进去后瞅见府里下人直接转交,可算是松了口气。
      他拍拍手也没再看荀衍一眼,就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在这里呆着属实无聊,京城里也还不错可以不能出府多去。

      沈毓挺想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身份,以及如何摆脱荀衍的控制离开荀府,可惜的是没多大可能,于是他只能给自己找起了乐子以便解闷。

      过午后又下了场雪,纷纷扬扬的迎着蒙眬的白日,晕晕得有些寂寥的意味。
      屋子里烧了地龙暖烘烘的,沈毓拥着手炉闻到屋里渐浓的甜香,盘腿坐在炕床上盖着团厚厚衾被,迷迷糊糊地阖了眼。

      他做的梦里也是有那么一场大雪,不过已经下的有几天了,地上厚厚积了白茫茫的一片。

      白雪琉璃瓦相映成趣,并着往下一株开得正好的红梅,朵朵鲜妍如血沾染着梅枝上的积雪丛丛。

      梅树边跪着个人,身形本是单薄,却因覆了层层的雪看着十分厚重。
      雪一直下着不见停的意思,那个人慢慢被埋没成了雪人,不时地轻声咳嗽却仍跪着。

      跪倒大雪下的白日也渐渐昏了,像是蒙上层阴翳一般,那个人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终是倒了下去,寂静无声。

      树上的红梅卷着狂风抖下簌簌落雪,倒在雪地里的人也被继续下着的大雪一点点掩盖,白茫茫一片最后可真干净。

      跪着的那扇门总算是吱呀一声开了,下人撑着一把伞,伞下的是熟悉的身影,淡漠的脸上挑着的一双冷傲凌厉的凤眼,尽显矜贵之气。整个人穿着一身黑色,上面隐约绣着龙纹。

      是他的太子皇兄裴忆,那个人跪的即是东宫。

      他扫了地上被雪掩盖的人一眼,脸上表情无甚变化却叹了口气,而是脱下大氅俯身抱起裹着,转身又进了门。

      沈毓都看清了,太子怀里若隐若现青白的那张脸,正是荀衍,当年才刚长成少年仍带着几分稚气的荀衍。

      门关后,只余落雪的红梅并雪地上的脚印,就连这也渐渐被纷飞的大雪埋了个干净。

      ……

      沈毓是被惊醒的,听到院外守着的下人的动静,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依旧迷糊,窝在被子里不愿动弹,又晕乎乎地想闭眼继续睡着。

      却如不了他意,外面风风火火地闯进个人,还能是谁自然是荀衍。沈毓远远便瞧见了荀衍满脸的怒气,咬着牙紧绷着随时要爆发一样,不过他也淡然得很,打了个呵欠继续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荀衍急急地走来,一边走着一般扯下身上的大氅,沈毓注意到仍是白狐裘的那件,十分老旧甚至都有些脱落斑驳,和这个屋子格格不入。

      他身上夹杂着从外头带来的寒气,看着仍躺着的沈毓冷笑一身,随手把手上那件丢了过去。

      沈毓被盖个正着,上面裹着些许雪粒砸过来,又在暖和的屋子里瞬间化成冰水,这么着他脸上就沾惹了水渍。

      荀衍也不多言,几下凑到沈毓边上一把将他搂过,抱得紧紧拥在怀里。他的全身冰冷得像个死人,无论是脸手还是带着风雪的外袍,若要说的话只有呼吸是热的,在沈毓耳边灼烧。

      沈毓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热度都要被吸去,挣扎着一把推开荀衍,顺手把拥着的手炉塞到他怀里。

      荀衍一愣,也清醒了过来低头摩挲着手炉,里面烧着上好的银丝炭,并着清清冷冷的柏子香。

      “你知道我是谁吗?”荀衍突然开口,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只是现在的沈毓无暇回答,他眼睁睁地看着因为屋里的热气,荀衍身上的冰棱一点点融化。
      他本穿着黑色的袍子看不出什么,等到融化后沈毓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是结了块的血水。

      如今自己的手上也沾了些,沈毓突然抬头,鬓发间渐渐有鲜血滴下,衬着那张脸愈发妖冶。

      沈毓吞了口口水,压抑着胃里源源不断的恶心,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几天也听说了。”沈毓直直地看着荀衍,一片坦荡,“不过我只知道是救命恩人。”

      荀衍看了他一会突然想到什么,掏出怀里的弯刀,什么沾染了结了冰的鲜血,厚厚一层也在融化着,不过没有融化彻底半落不落。

      “你怕我吗?”他突然问道,慢条斯理地举起那把弯刀,移到沈毓雪白的寝衣仔细擦拭着,一片雪白上顿时绽放了血红的花朵,意外地妖艳。

      “怕自然是怕的。”沈毓大胆地凑近那把弯刀,手指捻着刀刃上的血迹,“不过也能不怕。”

      荀衍就这么笑了,一连笑了几声而后停住。

      “你是谁?”他低眼看着沈毓的手指,略一用力刺破了指尖,殷红的血珠渗出就要滴落时便攥住含进了口中,血的腥甜气渐渐弥漫。

      沈毓冷眼看着他只觉得可怜,果真是个疯子,就连指尖划破时都没怎么注意,倒是含入温热的口中心上不免一凛,接着便觉得牙齿的轻轻啃咬。

      他缓缓地把手指抽出来,翻转看着止不住的指尖血:“忘了。”

      荀衍凑近轻轻啄了一下嘴唇,舌尖轻触嘴角带着方才惹上的血腥气。而后松松相对抱着,下巴搁上沈毓的肩膀,在耳边喃喃道:“那我叫你阿怀好不好?”

      沈毓顿了顿,终是放下了正要回抱的双手,半晌点点头:“好。”

      他们就这么抱着拥在被中,伴着屋里止不住越来越重的甜香,荀衍欺在他身上箍着腰就连睡着了也没放开,依旧紧紧的。

      两个人贴的极近,唯一的阻碍大概是随手放下搁在沈毓小腹温热的手炉,这份温热使得沈毓的鼻息越发炙热。

      他只穿了件中衣,觉得自己有些不对。荀衍睡得迷糊在他脖间蹭蹭,睫毛偶然触碰到耳垂。

      沈毓有些心烦意乱,双手推开荀衍,却被他箍紧自己腰的手带着倒下,勉强用手撑着正好压在荀衍身上。

      荀衍醒了,狭长的美目半眯着,眼尾微微发红。大抵是屋里甜香的作用,他开了口说话却是软软的一声:“殿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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