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烙印眼底的故事》浅端

50、第四十二章

　　最近，星野胡桃总感觉周围人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尤其是雨宮和树。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某天放学后，星野胡桃终于忍不住问道。
　　“想说什么就说啊，真让人火大。不要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啊。”

　　“没什么……就是有点羡慕而已……”雨宮和树幽怨地垂着头，写着手里的值日日记。
　　“真有人气啊，星野同学……刚才根岸同学还过来邀请你黄金周去水族馆……你竟然还拒绝了……”

　　星野胡桃皱眉：“你是失忆了吗，黄金周排球部有集训，我和你都去不了啊。你不会是想撬了训练去约会吧，队长。”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雨宮和树闷声道：“我只是容易和暗恋的一方产生共情而已。”
　　“单相思真的很痛苦啊……”

　　星野胡桃直言：“觉得痛苦就去告白好了。”

　　雨宮和树大声道：“被拒绝更痛苦啊！”
　　“而且我也尝试过啊！上次白情那天，我本来是想告白的，结果看着她的脸我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挫。”星野胡桃无情吐槽。

　　短暂的窒息沉默后，雨宮和树仿佛安慰自己一般，开始解释：“不过她也决定要去白鸟泽了，我们还只是初中生啊，之后高中再告白也不迟。”

　　“你就慢慢拖着吧，等到根岸和其他男生交往的时候，我会去安慰你的。”星野胡桃非常刻意地拍了拍雨宮和树的肩膀，安慰的动作反倒衬着她嘴上的话更加具有伤害性。

　　“你就不能鼓励一下我吗！星野同学！”雨宮和树一拍桌子，崩溃地大喊，“对喜欢的人告白哪有那么简单啊！这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好吧！况且突兀的告白反而也会给对方带来困扰的吧！就算做不成恋人我也还是想和她做朋友的！”

　　日常总是一脸平和的雨宮和树罕见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过于慷慨激昂的一段发言，也让星野胡桃收敛住了戏弄他的心理。

　　恋爱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看着雨宮和树，星野胡桃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这句话。
　　毕竟她确实没想到，小学时候的雨宮和树是一个躲在角落从不讲话的阴郁小男生。

　　这还是几周前，三岛瞳告诉她的——
　　“四年级的春游，没人愿意和雨宮坐一排，当时作为副班长的秋穗，想要帮助他融入班级，就主动坐到了他的身边。”
　　“就是那之后吧，雨宮他就逐渐开朗起来，甚至在六年级还和秋穗一起担任了正副班长。”

　　雨宮和树显然是从这段暗恋中改变了许多，而且还是正向的。

　　但也仅是现在的情况罢了。
　　星野胡桃身边可是有着切切实实因为爱情而落寞的存在。
　　因此，她始终觉得“恋爱会改变人”这句话是趋向于负面的。
　　无论好坏，会因为别人的一举一动就改变心态的人生，对她而言真的非常可怕。

　　但是雨宮和树的情况，明显和她见证过“悲剧”不同。
　　经过她和三岛瞳的试探，根岸秋穗对于雨宮和树的态度也相当暧昧，直白点说就是“有戏”。

　　所以之前白情当天，她和三岛瞳才特意为两人准备了一个绝佳的独处环境。谁想到最后雨宮和树这家伙竟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长时间的沉思后，星野胡桃不禁感慨：“……真麻烦。”
　　“事不过三。我也只能再配合你一次。”

　　雨宮和树认真地说：“一次就好！我打算在夏日祭典上告白。”

　　星野胡桃叉着腰看着他：“这时间跨度可真大啊。”

　　“毕竟我目前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比赛上啊。”雨宮和树无奈地说，眼睛里闪着光，“我也真的很想带着这支队伍闯进一次全国大赛啊。”

　　“是呢……”星野胡桃也若有所思，“我和妹妹约好了暑假要回东京住一段时间。”
　　“希望到时候能‘顺理成章’地过去啊。”

　　“话说——都在说我啊，你那边要怎么处理。”雨宮和树转移话题，“比赛前最好还是不要影响心情吧……”

　　星野胡桃歪头：“什么意思？”

　　雨宮和树愣住。
　　他这才注意到，星野胡桃压根没有意识到影山的感情。
　　不过她之前面对及川学长那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追求，也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反应。可能是她本身就不太在意别人的情绪，所以也就不太敏感吧……
　　而且影山似乎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感情，目前还只是抱有好感的程度吧。

　　“……等到你有喜欢的人，我绝对会找准机会去嘲笑你的，星野同学。”雨宮和树一脸忧郁地喃喃道，“到时候你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星野胡桃仰着头，轻蔑地看着他：“梦话还是留到睡觉时说吧，雨宮。”

　　就在此时，门外走进一个人。
　　“哦，雨宮和星野，你们两还在啊。”
　　进来的人是和他们同班的男同学。男生的手上戴着棒球手套，星野胡桃依稀记得他是棒球部的主将。

　　男生似乎是回教室取东西的。拿完东西后，他随口一说：“最近经常看到你们走在一起啊。”

　　星野胡桃解释道：“因为我们都是排球部的啊，再加上这学期还被老师分在一起做值日生了。”

　　“这样吗？我还以为你们两交往了呢。”

　　对于男生随意的一句话，雨宮和树严肃且认真地回答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抖M。”
　　和他同时开口的还有星野胡桃。
　　她戏谑地说：“要是经常走在一起就算是交往了，那现在雨宮就不会还在单相思了。”

　　话音刚落，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
　　两人间微妙的火药味成功吓跑了棒球部的男生。

　　*
　　黄金周过后，县大赛如约而至。第一场比赛开始前，星野胡桃在观众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好久不见，胡桃学妹。”

　　原前辈的莫西干头吸引了星野胡桃的全部注意力，她好奇地问：“佐佐木学长……你那是什么发型啊。”

　　“听我说啊，胡桃学妹，我让理发师给我理个帅气的发型，结果睡了一觉醒来后就是这个头型了。”

　　虽然星野胡桃很想吐槽为什么要让理发师决定，以及会睡着。但一想到是佐佐木学长做的事，就感觉合情合理。
　　她微笑着说：“发型很适合你。”

　　“诶？真的吗？”被学妹夸奖的佐佐木羞涩地摸了摸后脑勺。

　　星野胡桃问：“就你一个人吗？”

　　“成田他们说学校有事来不了，及川和岩泉倒是来了。”佐佐木瞥一眼门口，说，“不过及川他在门口被他的小粉丝们叫住了。岩泉见他迟迟没进来，就出去逮他了。”
　　“估计快过来了。”

　　说着，不远处走来两个似乎在争吵的男生。

　　“比赛马上就开始了，你还在门口磨磨蹭蹭的！”岩泉一单手拽着及川彻的衣领，大步向着北川第一的应援席走去。

　　“欸——第一场比赛难道不是稳赢嘛，也没什么看头吧。”及川彻鼓起嘴，抱怨道，“IH预选赛马上开始了，那些人可都是会给我们加油应援的观众啊。大家听到大声的应援声都会斗志高涨的吧。”

　　岩泉一不满地砸了下嘴：“不是你提议的一起来看比赛吗，怎么现在说没什么看头了。”

　　及川彻坦言：“因为我之前看过练习赛了。”
　　岩泉一问：“哈？什么时候？”

　　“前不久黄金周集训的时候。过去偷瞄了一眼。”
　　“打的还不错。”
　　说着，及川彻陷入短暂的回忆，表情一时阴沉下来，但很快，再次露出他灿烂的笑容。
　　“听我讲，小岩。小胡桃现在开始扎高马尾了。”他非常刻意地转移了话题，视线转移到橘色的比赛场地，“啊，刚说到就出现了啊——”
　　“小胡桃~”

　　“……好久不见，岩泉学长。”

　　“不要无视我啊！”

　　“哈，因为一周前才刚见过你啊……”星野胡桃扶额，“你不是说等决赛再来看吗？”

　　她记得之前及川彻偷偷来看集训时，他是这样说的。

　　“嗯……来看看我可爱的学弟们在正赛表现如何。”及川彻眨眨眼。
　　他似乎像是看到什么不好东西，表情一时僵住，随后又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小飞雄，好久不见~”

　　“及川学长？”过来找星野胡桃的影山飞雄有些意外，没想到会见到已经毕业的前辈们。
　　“也没有很久没见吧，之前集训练习赛及川学长不是还过来看的吗。”

　　说完，他还不忘和其他两位OB打招呼：“好久不见，岩泉学长，佐佐木学长。”

　　及川彻震惊：“什么！你竟然看穿了我绝佳的伪装吗？”

　　“只是带了个帽子和口罩算什么伪装啊。”星野胡桃无语，“大家都注意到你来了，只是没有人戳穿而已。”

　　馆内的众人还是集中于练习赛的，所以对及川彻的存在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他好像确实很想隐藏自己。
　　最后只有星野胡桃向偷偷站在门外的他搭了话。

　　影山飞雄想起他过来的目的：“监督叫你过去，胡桃学姐。”

　　“胡桃……桑？”及川彻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复述了一遍这个称呼。
　　他的眼神凌冽，吓得一旁佐佐木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但影山飞雄却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
　　两人死死地盯着对方，仿佛那边先移开视线就输了一样。

　　诡异的气氛最终是由岩泉一打破的。他拽着及川彻的手臂，说：“先找个位置坐下来吧。”
　　“胡桃，影山，你们也该回比赛区域了。”

　　星野胡桃拍了拍影山的后背说：“走吧，要开始热身了。”

　　“哦。”影山飞雄应声。
　　随后，他跟着星野胡桃一前一后地走进赛场。
　　他冷不丁地开口道：“我……不会输给及川学长的。”

　　星野胡桃疑惑：“哈？不应该说不会输给今天的对手吗？及川学长已经在高中了。”

　　“我不知道……”影山飞雄攥紧拳头，闷声道，“就是感觉非常不想输给他。”

　　“啊，不过如果影山你去白鸟泽的话，高中确实是有机会能和及川学长对上呢。”星野胡桃仰着头思考一番，“在此之前，你还是专注于现在的比赛比较好。县大赛上的表现基本就是衡量体育推荐最关键的因素。”

　　“我知道。”影山飞雄坚定地点点头，“我会全力以赴的。”

　　星野胡桃面无表情地说出残忍的话：“毕竟如果拿不到保送，以你的成绩压根就考不上白鸟泽。”

　　“呃！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