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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12月21日星期一阴

      冬天到了,会胖的。今天,教练给我们称体重,谢志浩那个大奔蛋,胖了一斤,被教练说了。我觉得最近练的很辛苦,自己肯定瘦了,可是站到秤,重了半斤。还好教练看我一眼,没说什么。

      所以,谢志浩你去减肥,我又可以吃肉啦!

      ————————————————————————————

      苏坷身份降级,从原来的助教,到现在的候补队员,成天跟在少儿组屁股后面练基本功。他跟体操脱节一段时间后,感觉什么东西都像是从头开始练的,小时候筋骨柔软该怎样怎样,可是现在——

      苏坷猫了个老腰喊:“疼疼疼疼疼——”

      阎定坤双手牢牢抓住他的肘关节,将他又往自己胸前拉近一寸。苏坷脸都绿了,大大叉开的双腿内部撕裂般的疼,可是偏偏最疼的地方还被阎定坤的两个脚后跟顶着,半分挪动不得,这个马马虎虎的横叉,已经是极限了。

      “教练”苏坷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脑袋上的头发就快要碰到阎定坤的胸膛。

      阎定坤停下来问:“膝盖难受?”

      苏坷诚实地叹口气说:“不是。”

      阎定坤铁面无私的继续拉。

      苏坷又说:“哎呦喂阎教练啊……”

      阎定坤说嗯,又是一用力,苏坷的脸终于贴在他的胸口上,顿时疼得两眼冒金星,却清晰的感受到他说嗯时整个胸膛微微震颤的感觉,就好像那是一种承诺,是一种绝不会伤害到他的承诺。

      信了他七年,苏坷觉得安心。他拼命放松全身,绷紧脚尖,过了一会儿腿根也没刚开始那么疼了,苏坷就腻歪在他怀里想这下终于好了,彻底的零距离,今天腿一定会并不拢,得横着走路,跟螃蟹一样,准给小豆丁看笑话。

      中午去餐厅吃饭的时候,苏坷真的是横着去的,靠着墙根慢慢走,不像只螃蟹倒像是个不折不扣的贼,这贼还长得忒标致,估计到大街上这么一走肯定有姐妹们揣着相机跑来狂拍。

      苏坷往老位置上一坐,他一进食堂眼珠子就已经盯上第二个窗口的霉干菜扣肉,那肉肥嫩的,啧啧,有几个小队员买来就坐他身边吃,吃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肥肉挑出不要,瘦肉一次只敢咬一点点,可惜自己的饭卡被阎定坤没收,从此无权打饭买菜,一切都由阎定坤包办,梅干菜扣肉什么的都成浮云了。

      苏坷自己没戏,所以看人家吃觉得特别心急,脖子伸得老长,就希望此刻上去替他们吃干净才好。暴殄天物是恶习啊,孩子们!

      阎定坤从第一个窗口走到最后一个窗口,又从最后一个窗口走回第一个窗口,专挑营养丰富吃了又不影响体重的买,其实食堂里每天提供最多的就是这种菜色,因为孩子们每天的饮食都是由专门营养师调配的。阎定坤挑了一个菠菜,一个豆腐鱼汤,一个西红柿炒鸡蛋。食堂里的工作人员调侃说:“呦!阎教练今天小坷不吃肉呀?”

      阎定坤摆摆手说:“他减肥呢,以后都不要卖肉给他吃。”

      苏坷把一碗豆腐鱼汤对付着喝了,炒鸡蛋全部挑出来先吃完,剩下西红柿和菠菜被一双筷子拨过来拨过去。阎定坤轻轻哼了一声,苏坷在他的x射线下终于慢吞吞把剩下的蔬菜全部吞了下去。

      柔韧训练、减肥、打银针、手臂力量训练就是目前苏坷的生活全部,当然他的生活里还有一个阎定坤,这个男人,现在就住在他的隔壁。

      苏坷站在秤上,身上只穿了薄到不能再薄的衣裤,电子秤上的数字噼里啪啦往上涨,苏坷闭上眼睛索性不去看。

      “轻了一斤。”阎定坤在表格上作好记录,“现在是一百十五斤,离目标还有七斤。”

      小的时候,每周都有过磅日。大家一个一个排队等着称体重测试,心里总是特别忐忑,哪个人体重超标就会变成教练的重点“看护”对象,在体重降下来之前,会吃很多“苦头”。那些女队整天唧唧歪歪的的小姑娘们,每次都爱比谁的体重最轻,为了那

      个荣誉,平时从来不吃肉,连荤腥都少沾,吃饭跟小猫咪似的,

      换成苏坷他宁可吃点“苦头”也不愿意天天这么虐待自己。

      所以在听说还差七斤的时候,苏坷疯狂地盯住电子秤,真希望眼睛里能放出XX光,那些数字就能突然失灵倒退回去。

      一百十几斤,对于一个一米五九正在发育成长的男孩子来说不算胖,可是体操运动员除了讲究体态外,轻盈的身体才是完成各种高难度动作的基础。苏坷把秤恭恭敬敬请回床底下,拿起床边的哑铃,前十天每晚左手举一百下右手举一百下,站着做不完就坐着做完,不达指标晚上甭想睡,也甭想享受到在整个训练基地里有名的阎式按摩。

      苏坷听见浴室的移门被拉开,在阎定坤洗澡期间,他必须至少先完成一只手的举哑铃任务。本来这个任务算是比较轻松的,可是今天下午他在体育馆垂下的粗绳子上爬了来回不下十趟,手臂已经酸到不行,手掌也隐约有些红肿,晚上一使力竟然觉得格外吃力。苏坷皱起眉头,一边加紧做,一边留心听浴室里的水声,唯恐阎定坤洗完出来的时候自己没有完成任务被他加罚。

      关于作弊这一点上,我们的小土坡是很正直的,他宁可一边嘶吼大叫抱怨教练无情可叹自身能力不够也绝不会偷懒少做一个动作来贪图一时的轻松。苏坷从小生在知识份子家庭,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他爸就抱着他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孩子。苏坷那时候就知道巧克力的包装纸是金色的,所以这句话记得贼牢。

      阎定坤在浴室里站着看了一个版面的报纸才开始搓澡,沐浴露打了两遍,皮都搓红了。阎定坤踢过来一个水桶,接在在花洒下面,自己往马桶盖上一坐,继续翻刚才没有看完的报纸,十几个版面都看遍后才装作刚洗完澡的样子走出去。

      可惜苏坷还没有举完。

      阎定坤裹着件睡衣,默默半躺在苏坷床上,看苏坷发梢上停着的一颗汗珠,看他两边脸颊憋得通红,瓷牙咧嘴试图举起哑铃的样子,叹了口气,嘴角却微微上翘。

      苏坷刚好偷偷抬头看他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发现阎定坤身上还冒着热气,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修长眉毛下一双锐利的眼睛令整张脸更添几分英气,顿时感到心里一滞,手上动作就不自觉的慢下来。

      “吃不消了?”阎定坤抚平床单上的褶皱,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望着苏坷。

      苏坷瞪他,长长吸一口气,将余下的十个做完,然后不顾一切地扑向阎定坤,还妄想到把满身汗水擦到他刚洗完的身上,就被阎定坤眼明手快地抓住直接拎起来扔进浴室里。

      浴室里的水似乎还没有流干净,不知道几天前的报纸被抽出来随意的丢在马桶盖上。苏坷看见平时当作摆设的大空桶里平白无故多出的一桶热水,搔搔脑袋,觉得头发是挺痒,就把头浸到水桶里。苏坷搬不动那桶水,就用高难度的蹲地动作一次次把头伸进去洗,洗到后来自己也乐了,干脆倒掉半桶水,垫垫分量差不多后把桶举了半天高,劈头盖脑的浇下来。

      很有一种像那些僧侣般净身的感觉,这是苏坷的第一想法,第二想法是我这又洗头又洗身体的也不枉你给我接了那么大一筒水!浪费水资源比小朋友们浪费肥肉更可耻啊阎教练!

      苏坷扭开水龙头,站在花洒下吹起小口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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