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苍穹》莫迦姬

1、蓝色苍穹

　　今天是我的十八周岁的生日，但我并没有选择与亲人抑或是朋友围坐在餐桌旁，享受那份该有的欢乐。我只是一个人独自来到一间名为蓝色苍穹的水吧里，享受那份宁静，那份远离城市喧嚣的平和。欣赏着水吧里悠扬的音乐，呆呆的望向窗外那朦胧的夜色，匆匆而过的行人，模糊的面庞。
　　蓝里的酒水和冷饮是远近驰名的，特别是配上本店的小点心，更是独具风味，这里经常是座无虚席。也许大家都与我一样，也想来这里享受那份与世隔绝的平静吧。
　　不知不觉间已在这里坐到很晚，正欲起身离开，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来人问我是否有空聊一下。我微笑的点了点头，并喊了一声蓝姐。
　　蓝姐是这里的老板，起初来到这里大概是两年前，中考失意，所以只是想找一份寂静，甚至是一份冷清。那时蓝才刚刚开店，并不像现在这么多人，也正是那时我所需要的，我毅然决然的走进了这家店。从此便迷上了这里，转眼间已过了两年，还认识了这里的老板。
　　蓝姐看了看我，取笑我说，两年了还只坐在同一个位置。我也笑着回敬道，这个位置可是蓝姐留给我的专属座，千金难求，多少人盼到望眼欲穿，我怎么能不好好珍惜。蓝姐摸了摸我的头，问我今天是否是我的生日。我有些惊讶，因为我并不曾向谁提及。蓝姐似乎有所察觉，笑着告诉我，因为我每次都是节假日来，这一次却不是。我若有所悟，笑着赞蓝姐聪明。之后，蓝姐拿出了新品点心请我试吃，说是给我当生日蛋糕，当我笑着说好吃时，蓝姐也笑了。之后，蓝姐说太晚了，我一个人回家不放心，于是便早早得关了店门，亲自开车送我回家。我并没有拒绝，只是在到家门口时说了句谢谢。是的，有的时候真的不需要再拒绝人的好意，尤其是一个你真心要交的人。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可能是第一次过这样的生日，让我兴奋得有些睡不着，思绪不禁越飘越远，渐渐的回到了两年前初到蓝色苍穹，初次遇到蓝姐的画面，那场景清晰的仿佛发生在昨天。
　　那时，中考失意的我只想找间酒吧买醉，可是未成年的招牌让我屡屡碰壁。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我在高中附近发现了蓝。现在想想，当时自己是真的很聪明，水吧与酒吧都有一个吧字，一定没差多少，于是乎我遇到了蓝姐。蓝姐看着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我便邀我进去，于是乎我知道，这里未成年也可以进。蓝姐让我随便坐，我便挑了个最里面靠窗的位置坐下。记得蓝姐有点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随后便转身进了后厨。当他再出来时，手里已是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喝的和一份小点心。我依然记得那个点心的名字，叫做四叶草，寓意希望。
　　后来蓝姐跟我说，那是他主动与人搭讪的第一次，没想到还套到我这个小屁孩，着实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情。我只记得当时的自己一直跟蓝姐抱怨着仕途的不顺，前途的渺茫以及在酒吧惨遭闭门。我对蓝姐说，其实自己是个很矛盾的人，想去酒吧买醉，却也有点讨厌那里的喧嚣，喜欢静却害怕寂寞。我不停的说，然后间歇性的喝着饮品吃着点心，然而，蓝姐只是微笑的听。我只是感觉自己的头脑开始不清楚，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后来清醒之后竟有点佩服自己，我竟然自始至终都那么相信蓝姐，从没想过有下药这么一说。头脑不清楚，眼皮也开使打架，没多久我便进入了梦乡。
　　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蓝姐微笑的看着我说，抱歉在我熟睡的时候翻了我的包，并且给我的家里打了电话说我住在朋友家。我摇了摇头说没事，前晚的事依然清晰的记得。我问蓝姐给我喝的什么，蓝姐笑了笑说是一种叫Dream的鸡尾酒，也就是梦。我笑着说，难怪没有喝酒后的头疼，却有种仿佛做了个美梦的感觉。蓝姐说，那是他看见我之后的即兴作品，包括那个四叶草的小点心，他说那是属于我的作品，他再也不会做了。我很遗憾的说，没想到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这么好的酒，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点心竟也是最后一次。蓝姐说店里还有好多其他的种类，一样很好，第一次的美味只有在第一次才能体会。是的，所以这两年来我不曾叫过同样的东西，哪怕叫遍了餐单上所有的东西，我也讓藍姐幫我左摻摻右掺掺。蓝姐说，单我的餐谱就耗尽了他毕生所学，而我则笑着回到，荣幸之至。
　　之后，我们聊了很多，临别时我问蓝姐的名字，蓝姐笑了笑，他说名字并不重要，因为名字只是个代号，如果我愿意，就叫他蓝姐，蓝色苍穹的蓝。我说好，还让蓝姐叫我小紫，因为蓝紫一家。蓝姐笑我小滑头。
　　那次之后，我每逢节假日就会去蓝里坐，人多的时候还会帮把手。而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也成了我的专属座，即使我不来的时候，也会空着。蓝姐说怕我忽然过去却没有那个空位。我很感动，却也想蓝姐会否因此少了很多生意。蓝姐却说，他开蓝只是因为兴趣，喜欢看别人吃自己做的小点心，喜欢看别人喝自己调的饮品。而那个别人现在只是我。蓝的生意越来越好之后，蓝姐新雇了水吧师傅和点心师傅，换了口味大家依然觉得好味道，蓝姐也就乐得自在，专心在我去的时候做给我。蓝姐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我吃会特别的开心幸福。而我也对蓝姐说，虽然新来的师傅做的东西也很好，然而却总觉得少了什么，现在想想，那是浓浓的爱和幸福。
　　赶上有考试的时候，即使是周末，我也不会去蓝。由于中考失败的关系，家里对我上了高中之后的期待更甚，为了经常能去蓝里坐，我不得不考好每一次测验。寒暑假的时候，我总是一天天的坐在蓝里，有时晚上会去蓝姐家住，或是干脆和蓝姐一起住在店里。蓝姐再也没有给我喝酒，只是给我一些特调的饮品，像鸡尾酒一样的鸡尾饮料。
　　关于蓝姐，可以说我对他知之甚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的年龄，只隐约听他提及他有一个男朋友在外地打拼。只是那么一次，我再问了蓝姐的名字和年龄，然而，蓝姐依然没有说。我不知道为什么蓝姐不肯说，但我知道，那并非不信任，就像他也不曾问过我一般。也许蓝姐想要的是没有任何枷锁、没有任何负担的信任，我大概可以体会，然而，词穷的我并不懂得如何表达那种心情。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去，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七点钟。匆匆收拾了一下，赶快上学去。早知道昨天晚上就应该在店里睡，那样离学校还近一些。虽然一定要迟到，但也不能晚太久，所以还是要抓紧。在学校里，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过着学生应有的生活，有着自己的朋友圈，我从不曾带他们去蓝，也许是不希望他们去干扰我的另一种生活，不想让他们打破那份平和，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点点自私。
　　依旧是周末节假日的时间，依旧是老位置，依旧品尝着新品的美味，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恍恍惚惚到了圣诞节。明明是那么开心的节日，天空中却飘起了小雨，我早该想到这预示什么，然而，节日的氛围让我忘乎所以，以至于那份晴天霹雳到来时，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天，我照惯例来到蓝，却看见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踌躇间我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毕竟今天本应是个赚钱多多的一天，这种机会不是每天都有。推开门，我发现里面空空的，连吧台的师傅和服务员都不在。正在我猜测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声音在唤我。我转过头，看见蓝姐坐在我平时坐的位置上。蓝姐示意我过去坐，我便走到那里，坐在了他的对面。桌子上已经放好了两杯喝的，还有一份小点心。蓝姐示意我尝尝看，我喝了一口，是酒。我刚想问为何今天为我调酒，为何今天不营业，蓝姐却已开口打断了我。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时间还过得真快，蓝姐这样说。说是明年，也不过是几天之后的事情，而高考就在那几个月之后。我说是的，我们认识都快三年了。蓝姐笑了笑说，今天不营业只为等我。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也依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蓝姐说，他想跟我好好聊聊。我以为要像我生日那样，然而，这次真的是好好聊聊，聊了我最想听的，也有最不想听的。
　　这是蓝姐第一次谈他自己，一切的一切。蓝姐说他叫蓝色，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曾瞒过我。我笑着说，是，好美的名字，并告诉他我叫什么。蓝姐微笑着说他知道，因为早在第一次睡在他这里时，往我家里打电话时便知道了。我回道，那我也没有瞒他什么了，我叫颜紫樱，虽然朋友们都叫我小樱，但是叫我小紫也不错。蓝姐用手点了点我的头说，所以才说我是小滑头。我不管蓝姐的取笑，高兴的说我们果然是一家。蓝姐并没有回应我，只是继续他刚刚说的话，蓝姐说，他男朋友名字叫苍穹，于是，我终于知道了这家店的名字的由来。那时，蓝姐的男朋友说要出去打拼，可是那种四处漂泊的日子蓝姐不喜欢。蓝姐只是希望可以安安静静的平稳的过日子，蓝姐选择了留下，选择了等待。于是，蓝姐便开了这家店，只是觉得名字很好听，并没有刻意的将两个人的名字摆在一起。我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我一直都相信，有些事冥冥中自由安排。蓝姐说，盘下这家店的时候已经装修的很好，所以他只是简单的刷了涂料，置购一些物品，那时的他就十分喜欢这个位置。透过磨砂玻璃看着外面的一切，朦朦胧胧的感觉，看不清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看不清里面的人，那种感觉很微妙。然而，客人们却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位置，因为太偏僻的缘故，直到我的出现。蓝姐说，那是神的安排，是命运的相逢。
　　这也是蓝姐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平时的他通常只是听我在说，而他总是扮演着良好倾听者的角色。他一直说着我们之间的趣事，然后说他有多么的开心，直到他谈起今天这个日子——圣诞节。蓝姐说，今天是他开业三周年的纪念日，也是他与他——店名的另一半，约定期满的日子。三年的等待终于出了结果，他失约了，店名的另一半失约了。
　　三年前的圣诞夜，男人拉着女人的手说，现在的社会容不得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过着平稳安逸的生活。所以男人决定出去打拼，去外面的世界创造属于自己的事业。女人问男人，为何他们的城市不可以成就男人的事业？为何外面的世界永远最美？然而男人只是沉默着，男人用眼神告诉女人，这里已经不再属于他，他的世界在外面。女人终于忍不住男人的沉默，给出了男人三年的期限。
　　三年，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蓝姐就这样，不知是以怎样的心情和耐性熬了这三年。正当我猜测蓝姐是如何度过这三年时，蓝姐的话打断了我飞出的思绪。他对我说谢谢。他说这三年来因为有我才可以过得这么开心，快乐，才会感觉时间是如此的快。听了蓝姐的话，忽然觉得好开心，原来我也是被需要的，那一刹那我有种很满足的感觉，却让我忽略了蓝姐那淡淡的悲伤。即使这样，也只能表明闭店的原因，然而，蓝姐破例的请我喝酒让我仍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蓝姐面前蓝蓝的液体，我不禁有些好奇。没经过允许便拿起杯子浅浅的喝了一口，好苦！那不是为女士调的那种甜甜口味的酒，而是一种又苦又涩，又带一些咸咸的感觉，对，仿佛是一杯眼泪，不也许比眼泪更苦涩，像海水。我问蓝姐酒的名字，蓝姐微笑着告诉我，叫蓝雨。蓝雨，好不特别的名字，与之前的一些甚至感觉上差不多的死海之光还要有些平凡。蓝姐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问我蓝雨与死海之光的区别。我回答，除了一个有酒精一个没有酒精之外，死海之光是说，死海不死，死海之光便为明亮，寓意重生和希望，所以喝起来有先苦后甜的感觉。蓝姐对于我的记忆力和理解力大加赞赏了一番，问我蓝雨有何不同。我说蓝雨喝上去很苦涩，而且越喝越甚，有种心碎般的痛。蓝姐只是笑了笑说，我们不醉不归，然而对于我的品评便只字未提。蓝雨，这平凡的名字里到底蕴含什么，我终究不得而知。酒过三巡，我已是醉得不省人事，当我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回忆起昨晚与蓝姐的对话依然萦绕耳侧，然而，那竟是我与蓝姐的最后一次见面。
　　我匆忙换好衣服，便直直的冲到了蓝。可是，那里已经与昨晚大不相同。仅仅是一个晚上，竟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新的招牌上蒙着红布，被风吹得时起时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简陋的招聘上面写着“清雅居”。我缓缓的走进去，到处是陌生的面孔，忙里忙外的人们一点点的将蓝里的桌椅换掉。我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却听见一个声音在叫我。我应声望去，是之前蓝里的服务员。他快步向我走来，似乎有些兴奋的说，那杯勿忘我怎么样？我有些糊涂，回问是哪杯。他笑我笨，说当然是昨天那杯酒，是蓝姐专门为我调制的。还有那块名叫蓝月亮的小点心。我仔细的回忆，然而，只有蓝雨的味道在我口中，我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杯勿忘我的味道，只是隐约记得有种好温馨的感觉。
　　我只是陷入我的回忆里，眉头渐渐的皱成一团。他似乎看出我的为难，惊奇的问我是否不知道。我点了点头。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对我说，不可能，因为蓝姐要走，所有人都知道，还特意为我精心准备了那杯勿忘我和小点蓝月亮。我没等他说完，便握住了他的肩打断了他，问他蓝姐是否真的走，走去哪里，为什么要走！他用种鄙夷的眼光看着我，仿佛在说这不该是一个好朋友，好姐妹应该说的话。我无视他的眼神，大声的吼他让他告诉我，接下来，我便听到了一个不能再恶俗的八点档电视剧里的情节。
　　男人在三年里拼命的工作赚钱，为了方便照顾男人，男人的父母也一同陪男人到处工作。直到男人找到的最后一个工作。那是一家小型的家族企业，男人因为良好的工作表现，很快的得到了认可，于是便有了所有电视剧里都有的镜头，老板的女儿看上了男人。男人只是拒绝，因为还有一个女人在等他。然而，男人的父母悄悄的答应了这门婚事，直到大婚当天，男人一直被蒙在鼓里。那时的男人欲哭无泪，男人望着满座的客人，父母的笑容，只是不停的喝着闷酒。善良的男人不知该如何是好，让父母丢脸的事情他万万做不到，于是男人只是喝酒。可是男人越喝酒就越想见女人。就在酒尽人散，男人埋怨的看了一眼他的父母便驾车离去，男人本想找女人去，然而路太长，男人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没有起来。女人听到噩耗，一滴泪也没有掉，因为听到噩耗的那一天是男人和女人约定的前一天，女人对着自己说，三年之后男人不回来陪他，那么他就去陪男人。女人变卖了一切，去了男人安息的城市。
　　我跌跌撞撞的走出了蓝，不，应该是清雅居，如今蓝已经易主，新的主人是之前蓝里的点心师傅，他把蓝改成了蛋糕店。我不知道我是以怎样的心情听完了整个故事的，我只知道我的心空洞洞的。在蓝姐心目中，我到底算什么，为什么普通店员都可以知道的事情，却偏偏什么都不肯对我说。到最后，我还是不知道蓝姐去了哪个城市，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许多年之后，我已经成为一个大公司的部门经理。而蓝姐在我心中的印象也随着时间渐渐模糊，只是有一种甜蜜在心头，还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仿佛是一种被骗的感觉。嘴里还总是感觉残留着蓝雨和勿忘我的味道，挥之不去。
　　由于工作原因，我被派往去Y市出差。闲暇之余便在Y市里四处转了起来。繁华的酒吧街，闪着微蓝光的四个大字深深的吸引了我的目光。蓝色苍穹，是巧合，亦或是命运，我的心猛烈地跳着。推开酒吧厚重的大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平静、祥和，没有尘世的喧嚣，我静静的坐在了吧台边的椅子上，四处的张望着。调酒师是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我的心缓缓的放了下来。正犹豫点些什么，只听见旁边的人叫了一杯蓝雨，声音很低沉，似乎有无尽的苦恼。蓝雨？我的心又一阵颤抖。我用有些沙哑的声音对着调酒师要来同样一杯。旁边的人喝了一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露出一种很释怀的表情。我有些迟疑，却还是举起自己面前的一杯喝了一口。不，不对，我放下酒杯对着调酒师喊，这杯不是蓝雨，而是死海之光。我脱口而出的话语让我成为全场人瞩目的焦点，我红着脸低下头，直到身上的视线全部移走。此时，调酒师问我，是否要来一杯其他的，如果这杯不满意的话。我开始变得有些执拗，明知道，可能只是名字相同，味道相似的酒，然而，我依然对着他喊，我就要蓝雨。他面露难色，对我说这个蓝雨是他妻子为了纪念一个重要的人而创作的，他妻子怎么教他，他就怎么做，他不知道蓝雨还有什么做法！他妻子？我的脑子闪过一丝希望，会是蓝姐吗？虽然是死海之光的味道，但是死海之光也是蓝姐自创的。那么，我迟疑了一下，对着调酒师说，我要勿忘我！他有些惊异的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调给了我。我浅浅的喝了一口，回忆一下子被开启，虽然味道有些许不同，但这的确是最开始的Dream，那种感觉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我放下酒杯对着调酒师说，这味道不对。调酒师的脸色更加难看，看得出他是一个老实憨厚的人，而且语言稍显笨拙，支支吾吾的没有说出一句话。
　　旁边的人忽然怪叫了一下，我这才意识到身边还有一个人。他有些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可是一句一字我却听得真真切切。他说他是太阳，有太阳的地方就有他的存在，为什么他的他却还要抛弃他。许多年之后，他们忘了彼此，他忘了他的声音，忘了他的笑容，忘了他的脸，那他还能记得他的什么！不知是酒醉还是什么，那人的话在我耳边环绕，我一下子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我会心一笑，对着调酒师说了句对不起，并问他蓝色是他什么人。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却还是回答说是他的妻子。他问我是谁，我说是蓝姐的一个好朋友，只是有些年头不见了。他问我是否要见蓝姐，我摇了摇头拒绝了。我看着调酒师对他说，只要蓝姐幸福就好。于是我起身离开，再也没有踏入这家店。
　　我是月亮，我是一轮蓝月亮，有月亮的地方就有我的存在，所以，小紫，我并没有离开你，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
　　勿忘我，可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你会忘了我的声音，忘了我的笑容，甚至忘了我的脸，就像这杯勿忘我，可还记得它的颜色，它的口感，它的味道？然而，也诚如这杯勿忘我，即使忘掉这些，你仍记得喝它时的感觉，每当想起它时的那份温馨。小紫，我希望我在你的回忆里也会让你有如此温馨的感觉。
　　蓝姐，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请原谅小紫没有去看你，因为小紫不想打破你的宁静。就像那杯Dream一样，旧梦已经尘封，那是一杯新的Dream，是不一样的Dream。人们都说雨是苍天的眼泪，但我知道那是你为苍天流的泪，有如大海般苦涩，那是你心碎的痕迹。然而，一切都过去了，你幸福了，你希望更多人如此，于是用死海之光取代了蓝雨。你从不曾食言，属于我的一切我都好好的珍藏着，无需见面，因为你时时刻刻都陪在我身边。
　　工作结束，我也回到了原来的城市，每每再有去Y市出差的工作，我总是以各种理由推托过去。后来老总也就不再为我安排那里的工作。公司里都传我在第一次出差到那之后感情受挫，而我也只是一笑而过。只是每当明月高挂时，对着那轮明月我总会道一声，蓝姐，你现在可好，小紫幸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