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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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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蒋霖,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钢琴演奏者,从小开始学钢琴有十九年有余。钢琴家这个名号,让我就这么追随了十就年。
今天是难得的冬日暖阳天,为了保持收入,我正在开车去录音室,为一个大众歌手录纯钢琴的伴奏。
“喂?霖哥到哪了?那歌手都等了十多分钟了。”电话那边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声,她叫徐淑歌,是一个很年轻有为的录音师,因为之前的合作,我们关系非常不错。
“在路上,十分钟之内到。”
“好嘞,霖哥你快点啊!”活泼的录音师答应完了就挂了电话。
我一向说到做到。八分半的时候,我卷着室外的冷风推开录音室的门,还给徐淑歌带了两个豆沙包。
“谢谢霖哥!霖哥人真好!”本来蔫蔫地坐在椅子上调试设备的徐淑歌窜起来夺走了豆沙包。
有奶便是娘,古人诚不欺我。
我刚刚在椅子上坐定,旁边的椅子上突然有一个男声传来
“你是那个钢琴师吗?”
听到和专辑里相似度百分之一百二十八的声音,我的脸上就习惯性挂上了微笑,对着那个男人伸出了手。
“对的,你好,我叫蒋霖。”
“我叫温秋谪。”
一只温热的手伸出,虚虚地握住我的手。
这时我才看清了他的脸,比电视上好看太多了。眉目清朗,眼里总是闪着点点光芒。看来那些小妹妹们追星是有原因的。
“我很喜欢你的钢琴曲。”手松开后,他笑盈盈地说了句。
出于礼貌,我下意识回了一句谢谢,半晌补了一句:“你的音乐风格我也很欣赏。”
“谢谢。”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霖哥,快过来跟温先生融合一下。”徐淑歌啃完了两个豆沙包,冲我招呼着。
我这才脱掉大衣,转身朝那架钢琴走去。温秋谪也不慌不忙走进去。
“温先生,这一会儿您跟霖哥先磨合一下,霖哥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可以给他提意见。”虽然徐淑歌平时没心没肺,但是认真工作的时候完全可靠
温秋谪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徐小姐,这回只有你一个录音师吗?”
“啊,不光录音,后期也是我一个人。”歌崽很意外地回答:“温先生不知道吗?”
“不用担心,小歌很靠谱。”我适当在旁边补了一句。
温秋谪一顿。
“那谢谢了。”
那首曲子很好听,温柔舒缓,是我一直喜欢的风格。所以徐淑歌给我谱子没几天就让我练的滚瓜烂熟。
不过我还是犯了老毛病,我的曲子让人麻木无感,甚至无法进行下一步的录制与磨合
前奏刚刚结束,温秋谪的手搭上了琴,制止了我进行下一小节的动作。我顺着他的手让开了座位。
他会弹钢琴,不只是会弹,他懂钢琴。
前奏没有变化,节奏没有变化,一切都与刚才一样,但是他的曲子有感情,带着天生的浪漫。
我在心里佩服这个年轻的歌手。
也许是他的浪漫影响了我,本来状态不佳的我却开了窍一般,也带着浪漫与温柔演奏。
磨合效果很好,徐淑歌也抱着两瓶水进来了,一瓶农夫山泉,还有一个磨掉色的保温杯。
“温先生,霖哥喝水。”说完,把那瓶农夫山泉给了温秋谪,我只能接着已经不太保温的杯子。
“霖哥,农夫山泉只剩下一瓶了,多喝热水对你那脆弱的胃好。”徐淑歌在琴旁边跟我挤眉弄眼地笑。
我愣了很久,叫了她一句:“小歌,你认为温秋谪是怎么样的人?”
徐淑歌给出来每一个颜控都会给出的回答:“帅。”
我抬手送了她一个脑瓜崩:“正经点。”
“长得帅,身材好,有礼貌,音乐素养高。”徐淑歌好像很认真的样子,给出了我在粉丝那里听到无数遍的回答。
“总结十分到位,去吧成精的保温杯,调试设备去。”我笑了笑,把徐淑歌往录音设备那一推。
“你才保温杯成精!”小歌气呼呼地回怼了一句,这丫头既不贤良也不淑德,以后可怎么嫁啊。
“蒋先生,可以开始录伴奏了吗?”温秋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钢琴旁边,问了一句。
“可以了——对了,叫我蒋霖就好。”我坐回琴凳,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好。”他退出录音室,跟徐淑歌在外面等着。
前奏响起,再由主歌到副歌,最后是结尾。整首歌没有轰轰烈烈,很像耳边细语,说不出的好听。
经过情感力度的调节,两遍完美通过
“霖哥!强!”恢复憨批本体的徐淑歌发出了一声赞叹。
“那不然?”我也没谦虚,挑挑眉接下小歌的谬赞。
“真的很厉害。”温秋谪认同了小歌的观点,由衷地赞了一句。
“谢谢。”
在自家人面前可以随意,但是当着外人矜持一点好。
“温先生,请去录人声吧。”我转头出了录音室。
我抱着大衣,听不到温秋谪的歌声,但我猜肯定也是与风般温柔。
抛开所有其他因素,只留下音乐审美与实力,我非常欣赏温秋谪。除去嗓音和音乐感觉非常棒之外,他常常会给人一种错觉,觉得他在唱的就是自己。
非常高明。
人声录起来比我费劲,感情偏差一点点,稍微有一点咬字不清都不能算,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只是徐淑歌也要连着受罪。录了好些遍,都快到了中午,我已昏昏欲睡,他才从里面出来。还有一个精疲力竭的徐淑歌
“霖哥,咱们去刘老板吃吧,我做东。”徐淑歌想起吃饭就不累,眨巴着她水汪汪的眼睛询问我。
“让女士做东多不好意思,我来吧。”看到徐淑歌兴致冲冲地要请客,我先一步拦下,女孩子请男人吃饭多不好。
“那谢谢了。”
让我很意外的是,温秋谪没有扭扭捏捏地说他请客,也没有很害羞地拒绝留下我们难堪,反而非常大方礼貌地接下了我们的邀请。
从大大方方这一点我很喜欢,不像有些家长教育的孩子,只会一味拒绝别人的好意,反而让人下不去台。
真是个礼貌可爱的别人家的孩子,要是以后我的儿子也有这么懂礼貌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徐淑歌带我们在小巷子里来回乱转,终于是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个小饭馆,我记得的,这里的绿豆饭很香。但很可惜,我不记路。
“温先生,别看这里小,但家常菜比外面做得一点不差。”还是没憋住自己的话唠本性。
“嗯。叫我温秋谪就好。”
他从见面到现在一直都是拘谨礼貌的。真奇怪啊。
“呦,美女,这回怎么三位啊?”老板正收拾桌子,看见徐淑歌进门就乐乐呵呵地凑上来了。
“嗯——刘老板忙活着呢?”
“那可不是嘛!”老板伸出手,在围裙上草草抹了两下,抹布顺手揣进了围裙的兜里。指了指擦完的桌子,满面堆笑“刚擦完,可干净了!”
“行,刘老板忙去吧。”徐淑歌正往里坐,我适时地接上了话。
“这不大霖子嘛!又瘦了”热情的刘老板非但没去忙,还有留下来唠到昏天黑地的趋势。
“瘦点不是更好看?”我拉开稍稍有些掉漆的椅子,坐在了徐淑歌对面,冲着老板天真一笑。
“刘老板!还是老样子!再盛三碗绿豆饭!”徐淑歌吆喝了一声。
“好嘞!”
温秋谪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站在旁边,当一个合格的背景板,人家作为当红歌星,未免也太委屈了。
幸好店里没人,老板也不追星,不然就靠温秋谪的辨识度,小店第二天就得拆迁。
“别站着了,坐下吧。”我看他站在旁边,三个人形成了尴尬的三角形。
他在桌子旁边愣了一下,我和徐淑歌坐了两边,他大概正在艰难地选择是挨着我还是小歌。
然后,他拉开了我旁边的椅子,椅子坐了三分之一,椅子背连靠都没靠,腰板是挺直的。对比一下,我和小歌真的是坐没坐相。
气氛愈发让人喘不过气。连徐淑歌的话唠好像都治好了。
等菜的这一小会儿,我终于是忍受不了低沉的气氛,掏出手机给徐淑歌发了一条信息:
“你说温秋谪到底是礼貌拘谨,还是自卑?”
叮
“他在台上的时候特别自信,应该就是纯粹的慢热。你以为谁都跟咱俩一样自来熟[白眼]。”
“你自来熟带着我干什么?”我看到她的信息,一边轻轻笑一边给她回了条信息。
温秋谪好像在看我。
这是我把信息发出去后的第一个反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抬头就知道他在看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我。
灵异小说现实版?
在又凝固起来的气氛下,我还是放下手机了。就着椅背打一个短暂的盹。
那目光迟迟没有消失。
“大霖子、小歌,上菜了。”老板时刻都很开心的声音打断了目光和低气压,给人以喘息的余地。
“刘老板,我接着就行。”徐淑歌礼礼貌貌地接过几个盘子,然后是三碗香喷喷的绿豆米饭。
“三位吃好喝好,我先去后面跟婆娘吃饭了。”老板抹抹手,转身朝后厨走去。
“老板和老板娘很恩爱吧。”温秋谪忙不迭蹦出一句。
“对啊,很恩爱。”我愣了两秒,以一种极其平常的语气接下了他的话。
温秋谪声音又低又轻,也是多亏我离他近才听清。他说:
“这样啊,真让人羡慕。”
我没多想,可能只是喜欢这种平淡美好的爱情,相濡以沫的浪漫。
“别说了,吃饭吧。”徐淑歌在听我们说话和积极吃饭中选择了后者。
“嗯。”
一顿饭进行的好好的,气氛轻松舒服,温秋谪甚至还有心情跟我夸一夸绿豆饭,可徐淑歌好像是为了告诉我们她还活着似的,给温秋谪夹了一块沾着不少香菜末和辣椒末的炒肉。
温秋谪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轻松变为嫌弃。
“温先生,吃肉。”那大姑娘好像少根筋,没看到温秋谪的脸色,还是毫无心理压力地对温先生发出了邀请。
“谢谢,我不吃香菜。”
我不知道那个歌手到底忍耐力是多少,声音竟然还能是风轻云淡的,不过看表情,可能是对香菜这种食物十分反感吧。
怎么会那么反感?怎么会?
好不容易活跃的温秋谪又被一块沾满香菜的肉变得收束起来,好像香菜是他仇家的御用食材一样。
我拿眼神剜了徐淑歌一眼。
不会看脸色的傻姑娘啊……
后面的半顿饭好像开启了静音模式,如果没有碗筷的声音,其安静程度都可以和录音棚媲美了。以至于老板出来的时候都以为我们三个被下了禁言咒。
“霖子?徐丫头?这个小哥?”老板站在桌子旁边,发出了一连串问号砸向我和徐淑歌。
“刘老板,我结帐吧。”在老板的问号攻击下,我以战败者的动作放下碗筷,拎起手机就去结帐。
剩下那两个好像是死机了,等我结完帐回来,就看到十分奇异的景象:
徐淑歌木木地坐在原地,温秋谪却好像一点事没有,慢条斯理地拿起一张纸巾擦擦手和嘴。
徐淑歌懊悔而又疑惑的小表情是在是好玩,我还是没忍住笑了两声,引得两人侧目看我。
气氛顿时又尴尬了。
“走吧。”
我走在前面,徐淑歌忐忑的脚步跟着我,温秋谪倒是悠哉悠哉地戴好口罩,这才不紧不慢地跟过来。
“温秋谪,你怎么回家?”我想起好像没有看到温秋谪的交通工具,问了一句。
“我?我坐公交就好了。”他回头看着我笑了笑,如沐春风,一顶一的好看。
温秋谪挤公交?要是车上都是老人还好,要是有一个追星的小年轻,别说公交,可能会直接堵出去两条半街。
这场面太可怕了,绝对不能让他坐公交,想都别想!
“要不还是打车吧,公交太慢了。”
“算了吧,打车很不舒服。”
很不舒服?这么多毛病。
“温先生,你要不跟着霖哥的车走?”徐淑歌在吃饭和工作之余,说出难得有用的话
“这不太好吧。”温秋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眉毛皱了皱。
“没事,你不用付油钱。”我无所谓地往前走,却在刹那间意识到:我不认路!
“徐淑歌?在后面缩着干什么呢?前面带路。”
徐淑歌:“??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