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猜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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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花香夹杂在夜风中徐徐飘来，慕兰凝吸了口气，胸腔里仿佛就立刻溢满了芬芳。
呼吸着沁人的香气，她在夜色中走到了乐园的石桥上。
忽的又是一阵清风拂来，悠扬的箫声融在其中，萦绕在慕兰凝的耳畔。她忽然一个激灵，脑子里似乎有些空白，脚下却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或许，是急于想看看乐园内那清冷的宫殿里，装的是梦，还是现实。
然而越是靠近，她却渐渐放慢了脚步，身体里仿佛隐隐地有一股乱流在冲撞，让她的心难以平静。
兰馨馆的门开着，月光透进去，水白了一片暗色。
悠扬的箫声仍在继续，慕兰凝缓缓地步到了门边，停了下来。犹豫的片刻，半道残影已被月光拉长在了馆内的那片水色之中。
箫声戛然而止。
她微怔，隐隐地感到了从里面渗出的一丝慌乱气息。
于是向身边的内官淡淡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问话。
“里面是谁？扰了陛下圣驾。”
半晌，静谧的夜色里，响起了脚步声的轻轻回音。那声音逐渐向门口靠近，慕兰凝忽然觉得心被抓到了悬空处，竟生起一股不知所措的慌张。
然而她的目光并没有闪躲，无论是什么样的现实或梦境，慕兰凝总是能够直面接受的，因为只有面对，才能够尽快解决和打算。
终于，他跨出门槛，从里面走了出来。
慕兰凝呆住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会是这样一张脸，顾西楼——居然是他！
“臣参见陛下。”他面色平静地像平时一样向她行礼，似乎眼前的景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慕兰凝轻轻吸了口气，目光却直直地盯着他的脸，潋滟的眸子里是看不清的情绪，如同此刻的夜，墨一般的压抑和深沉。
“你怎么会在这里？”片刻之后，她沉沉问道。
顾西楼依然恭敬地低着头，“臣夜里信步至此，便想来看看乐园排练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那刚才的……”她居然不自觉地犹疑了一瞬，顿了顿，才想起应该把话问完，可是，他已经开了口。
“夜静风凉，怕是一些杂声惊扰了陛下，还是早些安寝为好。”
他的回答，竟让她不禁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随即，又莫名地升起了怒火。
“这乐园总管是干什么的？以后这些事情不用你管！”她一拂袖，旋过身不再看他，“顾内侍还是早些回府歇息吧！”
见她的背影逐渐远离，顾西楼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叹了出来，心里似乎被她刚说的最后一句话又再刺痛了一下，只是这种痛，好像都快麻木了。
她对内心的真相总是不遗余力地追求，然而却又总是将真相剥离地支离破碎。慕兰凝，你要的到底是什么？白云深？还是他的影子？或者，是那不甘心失去的骄傲……
你被这箫声扰乱了心神，却连吹箫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今夜我坐在他吹箫的位置上，即便学艺已成，却还是难当自己是他，也永远不会是他。
他旋而淡淡一笑。顾西楼，你不过是这天地间的一具残躯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猜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