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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分歧 ...

  •   慕兰生走进她的房间,五味杂陈的心情便瞬间弥漫在了心头。想不到,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有了和她如此近的见面。

      “好在大人平日有练习骑射,”隔着一条红色的丝线,御医把完了脉,“身子倒也不弱,下臣开个方子,大人好好疗养便是。”

      “瑟玛,”一直有些忐忑的慕兰生此时才靠近她的床榻,那张脸上的苍白,让他心中一痛,“对不起。”

      乌克善忙道,“殿下这是说哪的话,那有殿下给臣子道歉的道理。”

      “是啊,”乌瑟玛淡淡一笑,“殿下,瑟玛承受不起。”

      慕兰生只觉得胸口有股沉闷,似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也不知道芷瑜她是怎么了,”他说,“她本来不是这样的。”

      “殿下别这么说,是瑟玛不对。”唇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可心里却暗暗道,你以为你真的了解这个女人吗?

      窗外,忽然没来由地吹来一阵凉风。

      慕兰生走了之后,虚芷瑜便一个人坐在房里生着闷气,正想要小睡一会儿,却看见慕兰凝带着侍女走了进来。

      “王妹怎么来了?”虚芷瑜迎了上去。

      慕兰凝眼含笑意,“听说王嫂的气不顺,所以特意来看看。”

      虚芷瑜淡淡一笑,“要王妹费心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慕兰凝端起桌上已经沏好的茶,浅浅尝了一口。

      “王嫂可知道,乌瑟玛是什么人?”

      虚芷瑜一愣,言语中略显不悦,“谁都知道,她是国相的女儿。”

      “嗯,”慕兰凝扬着眉点点头,又幽幽说道,“可是谁也都知道,她十四岁时曾担任过内城军护卫领长一职。对我来说,她算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莫非她是借着探望之名,来警告自己的?虚芷瑜暗暗忖度着,没有接话。

      “王嫂不必太过在意了,”慕兰凝说着,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用玉石雕成的多子福兽,玲珑剔透,活灵活现。“瞧我给你带了什么?这多子兽岂不比你摔碎的那个更好?”

      “是,多谢王妹了……”

      虚芷瑜伸手去接,然而话音未落,玉兽便已从慕兰凝手中滑落,伴着脆落的响声,玉兽被摔坏了。

      “哎呀,怎么办好呢?”慕兰凝笑意狡黠,“王嫂,如果我说我是故意的,你该不会把我也拉出去打二十杖吧?”

      虚芷瑜笑得有些勉强,“王妹真是会开玩笑。”

      慕兰凝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王嫂说的不错,我就是在开玩笑。既然这玉兽也摔坏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便起身走了出去。虚芷瑜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脸色变得铁青,“啊”地大叫一声,桌上的茶盏便被打翻在地。

      数日之后。这,已经是国相乌克善称病不朝的第三天了。

      国侯府。

      “侯爷,”虚狄谦的笑容中满是恭敬,“我已经说过芷瑜了,可是,您说这事该怎么办好?”

      “乌克善这次摆明是要为他女儿出一口气,”慕纳海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让乌瑟玛顺了这口气不就得了?”

      “出事当天我就去了相府,可国相几句话就把我打发了。前日他开始称病不朝,我又马上去了一次,可连面也没见着。”

      慕纳海轻笑一声,“你知道为什么他一开始若无其事地让他手下的苍臣暂代乌瑟玛的职位,还奏请陛下让你代为督管?”

      “下臣现在明白了,”虚狄谦苦笑,“国相是想借王城军给我一个下马威,那乌家军又如何能服我管呢?”

      “他这是既不要你真的插手军务,又要让你见识他的厉害。”慕纳海忖道,“陛下也是有心顺他的意,就这两日,陛下也一定会叫你的宝贝女儿亲自去相府探病。”

      秋日的风有些萧瑟,水碧姬看着塘里的鱼,有些出神。

      “娘娘,”女儿的身子看起来似乎比前些日子更弱了些,水如泽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痛,“天气凉了,得多注意身体。”

      “父亲,”眼神中有些迷蒙,“传鸣他,走了多久了?”

      水如泽叹了口气,“圣主都已经要纳妃了,你这么做是何苦呢?”

      她忽然轻轻一笑,“你们都不明白。”

      “圣主的行为的确让人看不明白,你们都为了过去的事耿耿于怀,可这,毕竟是没有意义的。”水如泽叹道,“一国之主怎么可以不要后嗣呢?”

      “因为他不喜欢她们啊,”水碧姬的笑容里透着干净的喜悦,这样的神情,水如泽已经多年没有见过了。她的言语之间带着自信,“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阳光透过枝桠间的缝隙洒在地上,斑斑点点,也映在了白云深的衣衫上,洁白的,透着淡雅的光芒。

      在院子里等了没一会儿,乌瑟玛便披着一件单衣从房里走了出来。

      他看着她慢慢走近,原来想好要说的一肚子话却突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来了?”她淡淡一笑,示意请他坐下。

      “从山上回来,我才知道你出了事。”他难以忘记在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自己是多么的心痛。“你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他走的时候可是一句话也没有对她说过,刚才看见他的一瞬间,虽然心里是高兴的,但是,却也有些淡淡的怨气。

      他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反而因为听到她说伤势好多了,而舒了一口气,“那这么说,你很快就能回军营了?”

      她不置可否,轻笑一声。

      “既然有虚大人在营中为我劳心,我应该给他这个机会。”

      从乌瑟玛的脸上,白云深看出了些许端倪。这,就是她的另一面吗?

      “这么说,你是有意拖延在家的?”他叹道,“这又是何必呢?一人退一步不是更好。”

      “白公子,”她忽然正色道,“要知道,你的悲天悯人在官场上是行不通的。她虚芷瑜打的不只是我,还是我们乌家的脸面!我乌瑟玛决不能白挨了这个打!”

      白云深沉默了良久。是啊,他们生活的环境和性格是那么的不同,她又怎么会信服自己道理呢?
      于是,有些话便欲言又止。

      “你想做什么,我拦不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你等等!”不知道为什么,她很难接受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不认同,“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不赞同我的做法,可那并不代表我是错的。”

      “是,我知道。”他没有回头,语气有些冷淡,“我只是觉得不太了解你而已,乌大人。”

      不太了解我?乌瑟玛心中的笑意透着一丝无奈。的确,他们原本就不是同一类人,他又怎么会了解她呢?

      何况,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是。

      翌日,此次事件的另一当事人虚芷瑜,似乎终于在迫于压力的情形之下做出了无奈的决定,以探病为由踏入了国相府的大门。

      乌瑟玛躺靠在床上,仿佛的确带有几分病容。可是,她是装的。因为这场戏,她们两个都不得不演到底。不过,对于乌瑟玛而言,打从虚芷瑜跨进她的房门起,她就已经赢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虚芷瑜内心的怒气,这个女人是多么的不情愿啊。她冷笑,可是,这比起你给我的羞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臣行动不便,不能起身恭迎王子妃,还请殿下恕罪。”这样的恭敬话是她必需的开场白。

      虚芷瑜扬了扬嘴角,脸上的笑容让她觉得异常沉重。“乌大人身体不适,就不必拘礼了。”走到床边,她坐了下来,“都是我一时鲁莽伤了你,心里一直觉得有些难受,今天看你好多了,我才总算放心。”

      乌瑟玛淡淡一笑,“臣的伤算得了什么?倒是殿下您,那日多子福兽摔破之后,臣还一直担心殿下腹中的孩子是否真会出现什么问题,否则,臣的罪过就真的大了,到时,怕就不是几十个板子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四目相对,虚芷瑜心知她是有意挖苦,却也只能压抑住心中的不忿,可恼的是,慕兰生竟也护着她。这个女人,如今已是她的肉中刺。总有一日,她会出这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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