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兄弟》雾萨萨

13、过去(5)

　　充实的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迎来新年了。
　　寒假以后小一、小三都趁着假期打工，也没有回来，除了李彬和黄平安往这儿跑，就没有什么人会来，所以杨家一般都是很冷清的。新年大家都会回来住那么几天，总算有点人气，杨小五是个懒人，不喜欢做家事，幸好李彬勤快，每周回来，都会拉着他一起洗下地板，帮他收拾东西，不然搁到杨家女同胞们回来，肯定早已成了一猪窝了。
　　小三是第一个到家的，回来后奉杨妈妈之命要先收拾一下屋子，把春联贴贴，年货还有一些要用到的东西到时候其她人就会带回来。屋子她收拾，至于春联自然要让杨小五出一份力。
　　那天天气很好，李彬听小三说要让杨小五负责贴春联，主动请缨帮忙，本来杨小五还在一旁耍赖，一看李彬都这么说了，无奈的撇撇嘴跟着他一起去□□联。
　　春联要到集市那边买，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晃悠晃悠的往邻村去。
　　“小五，你高中要考哪里？”李彬问道，这事他很早就想问了，可是老忘记，今天正好想起。
　　“嗯，你呢？是二中还是一中？”杨小五知道黄老师希望李彬考一中。
　　“我妈想让我考一中，我舅是那边的教务主任，这样会多一个人照应。可是我比较喜欢二中，离家也更近。”
　　“哦，黄老师考虑的也很好呀！”
　　“你还没说你想考哪里呢？”李彬用力的蹬着车子，上坡，衣服穿得又多，挺累人的。
　　“下来走吧，看你都快骑不上去了。”杨小五笑着跳下车，李彬不像他，天天骑车去上课，经常锻炼。“我都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高中呢？”
　　“你一定可以的，你现在这么用心，只要坚持下去，说不定二中就上了。”李彬定定的看着杨小五。
　　“呵呵，二中可是市重点呀，跟一中不相上下，我现在的成绩哦，嘿嘿，我真没底，不过如果你真的去二中读，我也会加油的，我想跟你一起，像以前那样。”杨小五用手按按额头继续说：“如果明年没考上的话，大不了再复读一年，我应该没那么差劲才对。”
　　听着杨小五的话，李彬的眼里闪过一丝光，嘴角忍不住的上扬：“那我就考二中！”他停了下来，神色认真，“我在二中那里等你，不见不散，你一定要去陪我。”
　　“哧——”杨小五看着李彬那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开心，伸手捏了捏李彬的脸说：“这样的话，你妈妈会失望的哦！”
　　“杨小五，我是说真的！”李彬气鼓鼓的瞪着对面的人，恶声恶气的说：“我妈那边我自然有说法，倒是你，一定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好啦，我知道啦，上车吧！”
　　风迎面吹来，扬起少年的衣服，青春随着风儿奔跑，散落在道路的两旁。
　　贴春联是个技术活，这话是杨小五说的。杨家处在村口，独门独户的，两旁没有高楼挡风，所以风很大，春联一贴上去还没粘紧，就被风撩走，所以下手一下要快准狠。
　　李彬在下面扶着木梯子，看着杨小五站在上面跟那可恨的西北风作战。看着他在上面粗鲁的揪着春联，他真的很担心那春联还没被风卷走就先毁在杨小五手上。
　　“要不，你下来，换我来弄吧！”
　　“不用，就你那短胳膊短腿的能派上什么用场！”杨小五正努力的把手中的春联往墙上按去，一听李彬的话，直觉李彬小看他。
　　“你才短胳膊短腿。”李彬觉得杨小五就是一黄瓜，是个欠拍的主，好心想帮他还这么糟蹋人。“你自己慢慢粘，我要进去了，哼！”
　　“哎，又生气了，你真的越来越……”杨小五终于把春联成功的拍到墙上去了，三步两步的往下爬，等下来后大喊“女生——”
　　“杨小五，你给我站住，你才女生，哼，虎背熊腰的那种！”
　　“我说，李彬，你要一女的，我肯定把你娶回家。哎哟，别打啦，再打下去，我真变笨了，等时候我考不上高中，就你害的。”
　　“你敢考不上，我就剁了你！”
　　“你们两个，春联贴好了没呀？”小三跑出屋外去视察，一会儿外面传来媲美包粗婆的河东犯狮吼“你们两个给我出来，搞半天才贴了一副，丢不丢人呀，杨小五，杨小五……”
　　屋里还抱成一团的两人相视一笑，互相作个鬼脸，“母老虎发威了！快干活去！”
　　“小五，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在一起！”
　　一边扶着梯子，一边小心的帮杨小五扯着春联的下半部份。李彬状似无心的问道
　　“如果你愿意当我一辈子的兄弟，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当兄弟就能在一起吗？”
　　“当然，不然兄弟是当假的吗？”
　　“可是，电视里不是常常出现说，一旦有了女朋友，再要好的兄弟也要搁一边去了吗？”
　　“切，谁说的，你不知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
　　“……”
　　“小五，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不愿再跟你做兄弟呢？你会不会不再理我！”
　　贴好的春联，杨小五站在李彬的面前，表情充满疑问，“你不想做我的兄弟吗？为什么？”
　　“我是假设，有那么一天，如果我不想再做你的兄弟……”
　　“你不想做我兄弟，那你要做什么？”杨小五抓了抓李彬的头发，突的笑了起来，“难道，你想做我老婆，哎，那你得先去泰国变性才行！”
　　“你，……”李彬的脸一下子布满可疑的红云，“你去死啦，你才要去泰国变性呢!”
　　“哈哈，你脸红了，跟猴子屁股一下。”
　　“杨小五，你混蛋，你才猴子屁股呢。”事实证明不会吵架的人永远只能在口舌上呈下风，李彬这辈子想在口舌上胜过杨小五，估计得重回黄老师的肚子里再造一次！
　　不过，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幸福，也许，我们都不知道，这辈子能有几次这种幸福的感觉。在李彬的记忆里，杨小五跟他奔跑在杨家小院子里的画面永远的被定格在那里，有时回头去看，仍然可以望见幸福的翅膀，还在那里轻轻摇摆着。就算有天，杨小五不要他了，他也不会孤单，因为至少有回忆陪伴他，可是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都活在那一刻里，没有成长，没有责任，没有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