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许咕咕

1、眉间

　　“菜再便宜一块吧…”
　　“真不能再便宜了，再便宜，我就亏本了呀…”
　　长椿街总是充斥着吵闹的声音，一辆车缓缓地驶入了这个小城市。
　　“顾栖年，栖年？醒醒”，女人摇着身旁的女孩——顾栖年
　　顾栖年被人吵醒显得有些烦躁，闷声问：“到了？”
　　女人回答到：“还没，快了”，然后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顾栖年心说：那你把我吵醒几个意思？
　　“再睡会？”
　　顾栖年os：睡个屁，你不知道我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吗？
　　电话中的人接起了电话，电话中的人与她讲了一会，便挂断了电话，顾栖年闭着眼，她没有听清对话内容，却已经猜到电话中的人是谁了。
　　她又朦朦胧胧的发了会呆，彻底清醒过来时她们已经到了一栋高楼楼下。
　　刚到，就有一个身着黑裙子的女人——江盛在楼下等着了。
　　似乎等了很久，女人刚下车，她就抱住了女人。
　　“萧萧宝贝”，江盛死死地抱着萧年。
　　“盛盛…，你…快让我…窒息了。”
　　“啊，抱歉抱歉。”江盛松开了萧年，转头看向了顾栖年，说：“栖年，还认识我吗？”
　　她尴尬的笑了笑，刚准备说话，萧年却先开了口。
　　“她多久没见你了，栖年这是你江盛阿姨。”
　　“江盛阿姨好”，顾栖年违和的笑了笑。
　　江盛揉了揉顾栖年的长头发，笑着说：“记得我就好，走走走，楼上聊。”
　　顾栖年就这样被两个人拉扯上去了。

　　这栋高楼没有电梯，只能一步步爬上去。
　　江盛和萧年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顾栖年刷着手机跟在后面，因为刷手机的关系，她被落后在了很后面。
　　突然一个人，女孩撞到她，她将视线转移到了女孩身上——女孩长的不错，五官很耐看，头发长脖子那，戴着耳机，顾栖年和她对上眼，这是顾栖年才知道——女孩最好看的五官都是靠着眼睛撑起来的。
　　“抱歉。”女孩说完，就走掉了。
　　顾栖年也没在意那么多就继续刷着某音。
　　上了足足八层，才终于到达了江盛家。
　　“你怎么到那么后面去了？”萧年问。
　　“哦，刚刚刷手机走慢了。”
　　江盛端着饮料，从厨房走了出来，“走路的时候不要玩手机，摔倒了怎么办？”
　　萧年附和道：“是啊，摔倒了怎么办？”
　　顾栖年没有回应，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江盛把饮料放在了茶几上，转头和萧年说：“萧萧，我们去我房间聊”
　　萧年点了点头，和江盛进了房间。

　　房间内。
　　江盛拉着萧年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给萧年倒了杯水，递给了萧年，然后问：“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萧年的手紧了紧，嘴唇抿了抿，原本开朗的表情消失了，然后说：“顾程他…死了，出车祸死的。”
　　这句话一出，气氛立刻降到了冰点。
　　“顾程…死了？”
　　萧年点了点头，抬眼看向了窗外。
　　此时已是黄昏时，有鸟儿在窗外鸣叫，鸟的声音，不是哀悼，却像是哀悼。落日的光芒照射在萧年的身上，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却因为一句话，显得无比压抑。
　　“萧萧…你…还好吗？”江盛蹲下了身，握住了萧年的手，“你难受的话就哭喊出来。这里隔音好，不会有别人听见的。”
　　萧年本不想哭的，但不知怎么的，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她哭出了声。
　　“盛盛…你说他怎么就抛下…我走了呢？我做错什么了？他为什么…抛下我，一个走啊？”萧年大声哭喊着。
　　江盛站起了身，抱住了萧年，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还有我呢，还有栖年呢。”
　　萧年的喊声逐渐变小，但她依旧在哭，她抱着江盛哭着。
　　而江盛一言不发，她只想好好地陪着萧年。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

　　江盛抽了几张纸巾把萧年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小声说：“顾程死了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你有我和栖年，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别自责，别难过，答应我，好吗？”
　　萧年看着江盛，点了点头。
　　江盛拍了拍萧年的肩：“好啦，给爷笑一个。”
　　“嗯…”萧年应了一声，朝江盛露出了个微笑。
　　“真乖，我去做饭，你好好地缓一下啊。”
　　说完江盛走出了房间，留下了红了眼眶的萧年。

　　坐在沙发上的顾栖年见江盛出来了便站口问：“江盛阿姨…我妈她…还好吗？”
　　“不太好，你进去看看吧。”江盛说完，就进了厨房准备做饭。
　　顾栖年放下了手机，站起了身，快步走进了江盛的房间。
　　她轻声地说了句：“妈？你…没事吧。”
　　萧年听见声音转过头看向顾栖年，回应到：“妈没事。”
　　从萧年的脸上看得出来，刚刚缓过来了一下，眼眶虽然依旧润红，但已经好一点了。
　　“妈”，顾栖年向萧年走去，拉住了萧年的手，说到：“妈…爸的离开我也很难过，但你真的不要拿这件事去惩罚自己。”
　　“我知道，我懂”，萧年不想让顾栖年担心，“真的没事…”
　　顾栖年虽然依旧很担心，但还是没有继续安慰道。

　　晚上七点多，长椿街四处灯火通明，整条街都很亮，灯光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江盛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呼两位来她家的客人。
　　“出来吃饭啦！”她喊到。
　　顾栖年闻声，便拉着萧年做到了餐桌前。
　　江盛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瓶82年的拉菲。
　　“萧萧不是喜欢和红酒吗？一定要尝尝，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说罢，江盛拿了两个酒杯和开瓶器。
　　“好——”萧年答应道。
　　“再拿个酒杯吧，我也喝！”顾栖年说道。
　　江盛笑闹道：“才几岁就会喝红酒了？”
　　“我十七了，可以喝红酒。”
　　时间过的好快啊，二十五年了，喜欢一个人二十五年了。江盛不禁想道，她有点感慨，为什么当年不早一点说出我喜欢你。
　　想到这，江盛笑着叹了口气，微笑着把红酒打开了，“行，喝一点也没事。”
　　这顿饭充满着欢声笑语，似乎之前的难过都消失殆尽了。

　　“栖年上高二了吧？”江盛洗着碗问道。
　　“啊对。”
　　“成绩怎么样啊？”
　　顾栖年刚准备回答，却被萧年答了：“她啊，成绩还行。”
　　江盛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就可以上这的一中了。”
　　后来顾栖年没有再听她们聊天的内容，大致都在聊关于学习的事吧。

　　江盛帮顾栖年办好了上学的事，以至于很快顾栖年收到了一中的入取通知书。

　　暑假结束后，顾栖年一早就去了——长椿一中。
　　她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所学校，中途还差点迷路了。
　　根据江盛所说的，到了学校之后，先去二楼办公室找到姓何的教导主任。
　　她爬了两层楼梯后，一下就找到了办公室，到了门口才发现，那位姓何的教导主任早已在门口等着了。
　　一见到顾栖年，就招呼到了一声：“你是顾栖年吧？”
　　顾栖年点了点头，何涛彭又说：“你等等哈”，这句话说完，何涛彭的身子往办公室里一探，叫了一个男人出来，随着何涛彭开始介绍这个男人。
　　“这是张辉昂，高二五班的班主任”，这句话说完又和张辉昂说：“你带她去班级吧。”
　　张辉昂点了点头，带着顾栖年去往高二五班。
　　“我看了你的成绩，理科生，成绩很好啊。”
　　顾栖年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跟着张辉昂。
　　到了班级，张辉昂叫顾栖年站在门口等一会，等铃声响了再进去，然后自己先进去了。
　　五班很吵闹的，有收作业的，有补作业的，有刷手机的，有聊天的。
　　当五班的学生看到张辉昂的时候，立刻安静了下来，还有点人提醒着身边的人：老班来了。
　　“你们很活跃啊。”
　　底下有人怼到：“老班，现在还没响铃。”
　　这句话刚说完，铃声响了，班上的人哄堂大笑。
　　怼的人也显得十分尴尬，张辉昂咳嗽了两声，示意顾栖年进来。
　　等顾栖年进来后，他然后张口说道：“介绍一下自己？”
　　“顾栖年。”
　　干脆利落的一句话。
　　张辉昂：“没有别的要说的吗？比如爱好什么的？”
　　“嗯——爱好钢琴。”
　　“行，顾栖年呢，是我们班新来的，大家要带她熟悉熟悉环境。”
　　底下回应：好。
　　“你个子比较高，你坐到第二组最后一排的右边吧。”
　　底下有人小声说：“那不就是竹知行她旁边嘛。”
　　顾栖年听见了，她的听力很好，虽然小声，她依旧听见了。
　　竹知行？是谁？
　　顾栖年没想那么多，听话的坐下去了。
　　张辉昂看向顾栖年的左边问：“竹知行呢？她又迟到了？”
　　“不知道啊，老班”，底下有人回应到。
　　顾栖年看向窗外，一大片云朵挡住了太阳，当不久之后，云朵移开了一点点，阳光照射到了她的桌子上。
　　这种安静被前桌的声音打断了。
　　顾栖年一脸疑问的看向前桌，前桌是个女孩子。
　　“你好！我叫陈赐宁。”
　　“你好”，顾栖年敷衍地回应到，“有事？”
　　“哦，我是来提醒你，离你旁边的人远一点，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顾栖年：“哦，谢谢提醒。”
　　张辉昂注意到了顾栖年和陈赐宁，刚准备提醒，那个叫竹知行的女孩却进来了。
　　她忽视掉了张辉昂，直接直径走到了第二组的最后一排的位置上。
　　“你为什么坐这？”她来的第一句话。
　　顾栖年抬眼看向竹知行，突然想到昨天那个不小心撞到的那个女孩。
　　“啊，老班让我坐着的。”
　　“哦”，这句话结束，竹知行放下了书包，坐了下来。
　　顾栖年显得有点尴尬，想着得说点什么好来缓解尴尬。
　　酝酿了好久才出来就是一句：“我叫顾栖年，你好，我们见过。”
　　竹知行看向顾栖年：“哦，离我远点。”
　　顾栖年os：远点？怎么远点，我们是同桌欸。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互不打扰，直到一节铃声响起这场尴尬才终于结束，顾栖年也终于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