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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许郎河5 ...

  •   许老头话落,任玉龙无意多问,许老头自也懒得再多言,一句不送后,任玉龙两袖寒风三声咳,回小柴房去了。

      柴房中白无邪正在一侧墙角睡熟着,听得有人入门动静,也就是掀了掀眼帘子,翻过身,继续睡去。

      任玉龙在柴房另一侧挨着墙角坐下,双手环抱着潜龙在胸前,盯了对面的白无邪好一会儿,才慢慢闭上眼。

      一晚伴着风声火声,真正睡去了多少何时入的睡,任玉龙早在那一个接着一个的梦中失了主意。直到一阵敲门声,他才猛然从梦中抽身,一瞬间却根本不知昨夜到底是睡进了没有。

      许愿进门说,她阿公让他们赶紧到屋里去。

      天蒙蒙亮,愁云惨淡,今日天气着实不好。出门能见河面上白雾靡靡,望不见对岸,河边枯树枝桠上吊着无数晶莹剔透的冰锥子,把把能杀人。

      任玉龙本想推门就入,白无邪却伸手便拦在他门前:"少阁主怕是忘了昨日教训了。这位许前辈是位讲究人,过河之事还得有求于他,还是守着顺着那虎毛捋着罢。"

      白无邪话罢反手便扣了三下门,随即许愿便从里给他们开了门,她对着白无邪笑道:"白大哥快请进来。"

      二人相继入内,许老头端着一个空碗朝桌子走去,冷冰冰地说:"你可想清楚,你身上的伤可不清,三七丸是能保住了你性命,可过着许郎河可不是你撑着那杆子一深一浅就过去了的事儿了。"

      许老头瞥了刚入门的二人一眼:"过去多少自以为是的人,以为着自己武功高强想着这条河风平浪静,一竹篙就过去了,这些人最后还不都去见河神大爷了。真是要今日就过河不过,三嫂你自己可得掂量清楚了!"

      "帖子上写得清楚明白,若要得心法,必定要初一之前入观,咳咳..."里头传来司徒三嫂沙哑的声音,"明日便是初一了,再不去便来不及了...何况前辈的三七丸管用..."

      "诶诶诶,打住打住打住!赶紧给我打住!"许老头脸一黑,又瞥了任玉龙二人一眼,回头对司徒三嫂道,"你我谁前辈不前辈的还不好说,这前辈二字还是暂且打住,可别传出去说我不分尊卑辈份,我也就是姓许,随你如何叫都成。"

      许老头说完,对许愿使了个眼色。

      小许愿立刻会意,转身便往里间内门小跑去了,没过一会儿,这小丫头又从外进来,双手捧着一食盘,食盘上放着三只碗,走近了才看到里头分别半满着浅棕色的汤。

      许愿将食盘放到桌面,又端过其中一碗向床上司徒三嫂处走去。

      任玉龙和白无邪对视一眼,各自疑惑。

      "许郎汤,"许老头沉着眼皮子阴森地扫了他们一眼,"这是老祖宗跟河神老大爷定下的规矩,谁想要过这许郎河上泰歧观,都得先喝一碗这许郎汤,再给河神那位老大爷上香磕头。"

      任玉龙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两碗清晰见底的热汤,眉头却慢慢皱起。沉思许久后,狐疑不决却还是伸手要端过汤碗。

      一把折扇蓦地挡在了他的手和碗间,白无邪少有的严肃,皮笑肉不笑问:"敢问许前辈,如此许郎汤,是何物制成?"

      许老头冷笑,拉开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你不过区区过客,这许家老祖宗的独门方子,凭什么告诉你?你们爱喝不喝,反正要过这许郎河要上那泰歧观,神仙来到也得先喝了这汤,要是连这诚意都舍不得给出来的,又何必上观?"

      许老头说这话时,任玉龙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白无邪本想再问,那边床上的司徒三嫂却早已仰头就把那一碗清汤灌下。

      她将碗还给许愿,扶着墙壁勉强站起:"汤已喝下,许大爷还请别浪费时间。"

      白无邪忽然闷笑,回头正要问任玉龙话,任玉龙却已经拿过一碗汤,一口闷下。

      这什么许什么郎汤,实在是无滋无味。

      "少阁主艺高人胆大,佩服。"白无邪望着任玉龙笑笑,似乎有许多话都被任玉龙这一举动呛在喉中留在眼里,随即拿过汤碗也喝下。

      任玉龙没有理会他,叫花子的话嘛,

      "切记问之以诚,许之以礼,渡之以决,方可渡河。"

      许老头没再多说,走到里头地上墙角一牌位跟前十分随意地上了一柱香后,甩着袖子慢慢颤颤地就往屋外走去,边走还靡靡碎碎地低声道:"出门前先去给河神爷问声好。"

      司徒三嫂话不多说,利索地给那墙角上了炷香,便跟着许老头后脚出门去了。

      眼见任玉龙二人迟疑,许愿随即取来一柱香送到白无邪跟前,抬头真诚道:"白大哥,你要上阿公的船,就得给河神太老大爷上香,这是规矩。"

      白无邪脸上立刻浮起浅笑,微福身,温柔摸了摸许愿的头,从她手中拿过香枝,笑道:"愿儿亲自送来,莫说给河神爷上香了,就是砒霜也乐意一口喝下。"

      任玉龙心头有些发堵。实在堵得慌。后同行出门时实在忍不住,对白无邪道:"她顶多八岁。"

      白无邪摇扇笑道:"佳人如许,莫问芳龄。"

      任玉龙:"......"

      二人无言行至河岸边时,许老头正站在甲板低头理着绳索,余光见了二人靠近也不抬头,沉声道:"现在回头,怕还能捡一条烂命。"

      "不知许前辈此话何意?"白无邪一下收扇,皱眉偏头问,"我等既已饮汤上香,为何还会有性命之忧?"

      许老头闷哼:"行走江湖,步步惊心。竟还有人敢说出无性命之忧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任玉龙轻摇头,跨甲板向船上走:"既已是烂命一条,死在哪里又有何不同。"

      白无邪满怀敬意地看着任玉龙背影,摇头感叹:"少阁主的眼界,果然是我等凡夫俗子望尘莫及。"

      这艘乌篷船不大,甚至比江中繁华地方内河上夜夜笙歌的花艇还要小一些,乌篷船两头尖,中间船舱从外看去顶多只能容下四人。

      船舱前有布帘,但任玉龙掀开帘子正要往里去时却猛然一顿。

      "怎么了?"白无邪见其有异便问。

      任玉龙的手还扒在布帘上,目光死死盯向船仓内,神色甚是凝重,许久之后他才松开帘子向里走去。

      白无邪见其如此越是心痒,连忙紧随其后接过帘子,才见船仓里头,除去司徒三嫂,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客人。

      该客人头戴茅草笠帽,看不见容貌,一身灰色布袍,袍子陈旧,袖口处的线口还有多处发白,只是虽然陈旧,却给人一身干爽整洁的感觉。

      从打扮上看此人应是位男子,从身型上看此人偏瘦不矮。

      船仓内两边长板凳,司徒三嫂坐一边,布袍男子坐另一边,任玉龙在三嫂边上坐下,正与布袍男子对面。

      不等白无邪一脸惊讶站在船仓口正要发问,身后忽然被许老头往里用力一推,整个人向前一踉跄,人已坐到三嫂边上。

      许老头一声不响一撑篙,小艇就已离了岸。

      任玉龙也不知道为何,自他掀开帘子见了那布袍男子的一刹那,他的心忽然像是往下猛坠了一下。

      就是见不到这人的脸,单单是这人的出现,就已经有种浑身一震的不安和焦急。

      如今坐下后心跳反而是越跳越快,他忍不住紧盯着面前离自己不够一臂的人,盯着盯着,才慢慢发现,自己那所谓的不安,原来竟是痛苦。

      "不知这位兄台...是何方人物?"白无邪忍不住转身问道。

      布袍男子没有回答,依旧垂着头。

      白无邪瞟了任玉龙一眼,接而看向司徒三嫂。

      司徒三嫂本是双手环抱身前闭目养神,忽然沉声:"我上船时这人已经在这儿了。"

      白无邪不死心:"兄台是从何而来,又是何时..."

      布袍男子微微抬头,依然不语。

      船仓内一片沉寂,只能听到许老头的嵩篙一下深一下浅的划水声。

      布袍男子慢慢抬头,却是把脸转向白无邪处,然后又转向任玉龙。帽檐还是遮住他一张脸,他缓缓说道:"少阁主,若你现在弃船而逃,还来得及。"

      任玉龙下意识地环视了在场三人一圈,司徒三嫂依然双手抱胸闭目养神,布袍男子一直面对着白无邪。

      而白无邪,这位陌上如玉的翩翩公子,那张如玉砌般的脸却忽然漫上了阴森可怖。

      任玉龙心中一愣。也是这下一愣,他才忽然意识到,船竟是在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停了下来,外面也再没传来划水声。

      然而就在这时,布帘忽然被从外掀开,司徒三嫂反应神速瞬间睁开双眼,目光凌厉,双手立刻往背后取刀。

      只是她的双刀还没来得及出鞘,她喉咙已被一忽然飞来的鱼钩割断。

      许老头掀帘入内,定眼看着司徒三嫂双目圆瞪,涓涓细血慢慢从脖颈的伤口流出。

      直到司徒三嫂整个人忽然侧瘫再倒落船板,许老头对白无邪怒目圆瞪,喝道:"人我已经给你带来了,你最好说话算话,赶紧把解药给我!"

  •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小姐妹灌了好几小碗鸡汤,真好…
    呜呜呜有可爱的小姐妹一起努力,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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