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的冰淇淋》楚端屈

36、不知真或假

　　去纽约的飞机上，我、苏黎世、洛颖，三人坐的是头等舱，我坐在中间，苏黎世仿佛没有看见洛颖，跟我说笑，而洛颖仿佛不认识我们，无视了苏黎世对我的一切关照。我夹在其中，左右不是人。

　　这趟航班十分顺利，抵达美国时，冷风吹来，我冻得向苏黎世那边一缩，后知后觉自己行为的不妥，悄悄挣开苏黎世的怀抱。我想，苏黎世应该觉得很莫名其妙，甚至会因为我的举动受伤。他本就是一个不擅长说话的人。

　　我们到了酒店，我要跟洛颖一起住一间房，苏黎世拉着我问为什么这样安排。

　　拗不过苏黎世，我只能低声编了个谎言应付他：“我来大姨妈了。”

　　谁知道苏黎世立马接口：“时间不对，你哪有来。”

　　“……我大姨妈什么时候来都被你知道了？”我咬牙切齿。

　　“经期你不吃冰淇淋，很好认。”

　　对这个说话不知道压低声音的男人，我受够了，瞪了他一眼，我气冲冲说：“反正就是要跟洛颖一起，不然自己单间也可以！”

　　苏黎世用一种很受伤的眼神看我，像是一只被我打断腿了的小狼狗。我的心软得再也成不了形……

　　“只是觉得，你要打比赛了，我跟你一起住影响你，万一跟以前一样打扰你那怎么办？这可是国际大比赛，不能儿戏，而且你不是一直对战赛事很看重吗，为了你那些对手，你也该好好的应战啊！”

　　苏黎世没有说话依旧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就要缴械投降时，洛颖过来了，她让我跟苏黎世住一起。

　　这一刻，我恨死了苏黎世，巴不得把他揉成个球丢进大西洋里。他一个人欺负一个爱他的小姑娘已经很丧心病狂了，现在居然弄得我也在间接伤害她……这简直丧尽天良！

　　还有三天就开始比赛，我当真想着为苏黎世创造一个舒适环境，于是拎着背包，穿上大衣，“苏黎世，我去玩了，你好好练习噢！也可以过去找洛颖一起练习啊！”

　　我门都还没有来得及打开，苏黎世就抱着他的羽绒服冲了过来……

　　“你干什么？”我警惕地盯着他。

　　“跟你一起。”

　　“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不需要练习。”

　　我气得一脸讽刺地看着苏黎世，斜着眼问：“你能拿第一？”

　　“能。”

　　“凭什么？”

　　“凭洛颖。”

　　我只在心里万般不解，苏黎世却已经开口解释：“虽然还没有记起来她，但从那天她到广州，我就开始对这场比赛感觉到了心安。”

　　心中有苦涩，不能言。我问苏黎世：“这场很难打吗？”

　　“难。这不是在中国参加的那些小比赛，它比中国的大比赛还难打。”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废话，区域变大了，竞争的人变多了，想要胜利能不更难吗？

　　但没有安慰苏黎世，反正他有洛颖就安心了。于是我连给他一个安静环境都不需要了，“我要睡觉，吃冰淇淋。”

　　“现在是大白天。”

　　苏黎世这是提醒我起来嗨。可老娘偏不。

　　苏黎世跟洛颖这两个傲气的少年，一致说不需要练习，也不需要磨合。于是，就这样，我们三个，分为两组，各自在房间里安度了三天。

　　“苏黎世，你可一定好好配合洛颖。”还有一个小时就开赛了，我给苏黎世整理衣服，帮他把一切妥当跟不妥当都变成最妥当，然后像使唤小马驹往前行一般，踮脚拍了他的肩，“搞定。帅气！出门！”

　　我们跟洛颖同时打开了房门，我们是对面，所以打开门后，我们成了对立面。

　　洛颖穿得格外好看，黑色紧身裤，黑色皮衣，里头白色的的低胸蕾丝看起来格外优雅而狂野，像一朵带刺的雨后玫瑰。

　　为什么是带雨玫瑰呢，因为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淋在我跟洛颖两个人的心里。

　　猝不及防被苏黎世抱着亲的我，气急，故意咬了苏黎世，他却吃疼也不放手，而且不松口。于是目睹洛颖震惊之后掉眼泪的我，急得用力咬破了苏黎世的唇，我尝到了血腥味，可他也还是不放开我。

　　直到洛颖匆忙低头离开，血腥味依旧辗转于我跟苏黎世的唇齿之间。

　　我被亲得缺氧就要晕倒，苏黎世歇了口气，又凑过来。这种小狼狗行为放纵的过程，我觉得我简直是天使，所以才能纵容他。

　　可好久之后，他吻得深情而投入。不再像之前那样火急火燎，没有了压迫感，只有一种酸涩的滋味，从苏黎世给我嘴唇带来的麻涨感，到口腔里被数次撩拨的爱情强烈存在的幸福感，最后吞进肚里，就演变成了又酸又涩的滋味。

　　事后我总是在想，苏黎世这货是不是预见到这是他最后一次吻我，所以他吻得那么投入。

　　但事实上是，苏黎世吻到两片唇都肿了，要离开，被我小喘着气一把拎住，“你怎么回事？不知道礼貌吗，就算你忘记了洛颖，OK，但就算对着一个陌生人，你也不应该，大家还在酝酿着打招呼，你却突然兴起要亲亲？成什么样子！”

　　苏黎世反问我：“你知不知道你多久没有跟我接吻了？”

　　“……”

　　“我先前已经想好了要在出门前给你一个送别吻。”

　　……外国人说话真的很放的开，我不行，我内心慌得一批。

　　“看见洛颖，我想等她先走，可你们两个站住不走，我只能这样做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可你想推开我。”

　　“……”我突然无言以对，无辜地眨眼睛看着苏黎世。

　　“推不开。”他表情有点阴谋……“咬我。”他指着自己的嘴唇，“咬不走。再咬。”

　　“……”我被他说得有点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

　　“在机场的时候也是这样，我搂你，你推开我。”苏黎世应该是憋屈了挺久，才终于找到机会，愿意一桩桩、一件件，绘声绘色地控诉我。

　　我突然惭愧过头，突然反弹，气急败坏问他：“你怎么突然愿意说心里事了？不是憋着什么都不说吗！”

　　苏黎世一副“懒得理你这个幼稚鬼”的表情，说完自己的话，好似要留我自己一个人反省那样，理都不理我的气急败坏，就要转身走了。

　　这个时候洛颖可没有在场。

　　内心保留歉意的我拉住苏黎世，冲到他面前，速度地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鼓励吻。

　　我笑得阳光灿烂：“好好打啊！苏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