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梦》月随星

8、第八章

　　“好。”他回答的很快，似是怕她反悔。
　　“你要想好，你这条命之后也是我的了，这交易......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她的确觉得这马夫虽说是个人才，但她并不想在别人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别人为他卖命。
　　马夫立马跪下，以表忠诚，双手抱拳道：“公子，我孤身一人，平生只会驾车识马，幸得公子赏识，公子不弃，我孙正定当终身跟随。”
　　“好了，那你上车，替我驾车吧。”
　　“是，”随即，他一跃上马，“公子，您要去哪？”
　　“等这赛马结果要多久？”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那我们去集市逛逛吧，你随意走。”
　　“是，”他收到命令，俯身在马的耳边念了几句话，然后双腿一夹马腹，“驾。”
　　她坐在车里，细细的盘算着之后的计划，她要先去打听袁家内部的消息。
　　清荷坐在她的身旁，为她沏茶。只见杯中的茶水仅仅翻出一层涟漪后边归于平静。果真，这马夫的确是个能人。
　　出门前，她想过如果遇到这马夫便打算招揽他，但怕他空有虚名，只能寻了一匹家中最烈的马，测试一下他。但清荷驾车的能力却是堪忧，来路走的大路，但她坐在马车中却也能感受到颠簸和速度的不受控，差点让她把早饭给吐出来。
　　渐渐的，马车走上了安平街，她透过帘子，看到了袁府，那困了她三年，骗了她三年，她倾尽三年的心思却换来死亡的地方。
　　“停。”她命令道。
　　“公子有何吩咐？”孙正扭头看向轿内。
　　帘子中伸出一只手，将一小块银子递给车夫，吩咐道：“丢在袁府的门口，然后就走吧。”
　　“是。”虽然孙正很奇怪为什么公子会这样做，但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多问，多做才是他应当做到的。
　　“小......公子，”清荷看着小姐莫名的举动很是困惑，便道：“公子为何这样做？”
　　“之后你便知道了。”她现在还不能说。
　　袁府门口扫地的一个仆人看到了滚落的银子，躲着旁人去将它捡起，擦了擦银子上的灰便塞进了衣袖里，也不忘抬头看看这马车，也只是和这孙正对视上了。
　　“那小姐，你就这样相信那个马夫么？这路上随意捡来的人真的值得信任吗？”
　　“自然。”
　　她曾经派人去查探过那个马夫的身份，发现他竟是来自归心山庄的人，此山庄中人每个精通一样六艺，且以为人正直著称，他们成年后便要离开山庄，一生当中只允许有一个主人，否则则被视为不忠，山庄自会派人来清理门户。而这马夫名叫孙正，自小出生于这山庄，精通御，且观止品行，应当为人刚正不阿，否则也不会如此清贫。而她也不担心将来他会叛变，毕竟不用她出手，自会有人来处理。
　　一炷香的时间快到了，孙正也便驾车赶回赌马场。
　　如同上世一样，那匹幼马赢了。
　　她带着清荷下马车，将买来的马票递给那老板，老板自然忘不了他们。表面上笑脸相迎，实际在吩咐下人准备钱财的时候嘀咕了几句。她察觉有异，便将随身携带的尚书扳指放在桌上，这是象征尚书身份的物件，老板这样混迹多年的人自然能看出来面前是位大人物，带着扭曲的笑容讨好着：“我这就去监督下人准备，烦劳公子这边吃茶等候。”
　　“不必了，我只希望早点回府休息。”她重重的强调了早点两字。她这次将马票全部买完，赚的钱比上次的孙正多个几十倍，更会让这老板不快，也怕他背地里下绊子，她直接表明了身份，接着说：“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我来过。”
　　在回家的途中，就再也没出现那些抢钱甚至打人的“平民”。果然，上辈子，孙正的确是死在这老板的手中。
　　回到府中，她如数给了孙正一张马票赢得的钱然后给他安排了一间屋子。之后，她便让清荷将这银票收起，以便不时之需。
　　她晚饭后去了一趟孙正的房间，但是这时候她已经换上了嫩粉的长裙，将乌黑头发披在身后，一副少女的清纯模样，敲了敲门。
　　孙正打开门看见面前的姑娘，眨了眨眼，瞬间脸红的低下头去，结结巴巴的问着：“你是谁？”
　　她有点诧异，不禁轻笑出声来，眉眼弯弯的看着他：“你不抬头看着我怎么知道我是谁？”
　　孙正僵硬的如同机械般的把头抬起来，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翻面前的人，竟然是公子，得知事实后，他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看到孙正脸色的变化，看着他似乎有点懊恼，似乎又带了点无措，也不打算开他的玩笑了，正色道：“孙正，过几日你同我去袁府门外一趟，不过不能用自家的马车，你去弄一辆不会被查出的马车，价钱你稍后找清荷报账就行。”
　　她不打算第二日就去找那个小厮，她要吊着那个人的胃口，只有这样，才会让那个人有患得患失的感觉，才会更好让那小厮为她所用。
　　“是，小......小姐。”这次，孙正更不好意思才抬头看了。直到他察觉面前的人已经走了，而且走远了，他才回过神来，把头慢慢的抬起来，看着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弯弯曲曲的路上，他才挠着脑袋回到房内了。
　　孙正从小生活在归心山庄，山庄上基本都是和他同龄的男子，见过的女子屈指可数，可如今看着面前圆嫩嫩脸颊又长着一双纯净如麋鹿般无辜眼睛的女子，看着他笑，他真的看呆了。
　　她回到房内，发现清荷已经在替她收拾晚上睡觉的被褥了。
　　“清荷，你知道吗？那个孙正一直没看出来我是女子，刚才我去找他，你是没看见，他楞在那边的模样。”她回想起那个场景还觉得有趣。
　　“小姐，你生的这般好看，他自然是看呆了啊。”清荷边收拾边回答着：“不过，他的确有点傻傻的。小姐，你知道吗？刚才我去厨房取晚饭，恰好看到了孙正也在取晚饭，可厨房那个掌事看人下菜，他见孙正衣着破烂，便给他昨日馊了的饭菜，可这孙正却连问都不问一句，就打算离开，要不是我在那边，告诉掌事的他是小姐的客人，这掌事的才给他换菜。你说这孙正是不是傻的过头了？”
　　“这样吗，我们府里竟也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她坐在一旁喝水，翻着书页的手突然顿了一下。
　　“这掌事的好像是刚换上来的，就那次小姐你受伤，老爷张罗着让他们给你换着做菜。可之前的掌事年纪大了，已经管不来了，这才换得新的。”
　　“那你去查查这个管事的背景。”
　　“是，小姐。”
　　几日后，她打扮回了男装，同时又带上斗笠，同孙正来到袁府门口，但仅仅只是路过，孙正给了门口那个小厮一个眼神，便驾着车来到袁府隔壁街的酒楼，找了间包厢，等于上钩。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她就透过窗看到了那个小厮四处张望着，确定没有人来之后，才向老板询问着上楼了。随即，她便听见门外的敲门声。
　　她稍微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孙正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