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梦》月随星

24、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裴懿行昏昏沉沉的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枕头已经湿了小小一块，昨天怎么会有这种梦呢？
　　不行，这次不能再错过了。
　　他很快洗漱换装去找双儿。
　　不过刚走到双儿的院前，就见清荷端着水盆出来。他拦住清荷，问道：“你家小姐在里面吗？”
　　“在。”清河一脸茫然，这么大清早，竟然就来找小姐。
　　裴懿行急匆匆的跑到双儿的房门口，敲了敲门，问道：“你在吗？”
　　双儿刚打开门，裴懿行就揪住她的手，将她带出院子，带出府邸。双儿只能跟着他跑，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终于，他们来到了他们在江南初遇的地方。裴懿行停下来，转过身子。可身后的双儿刚刚跑完步，气还没喘过来，双手扶着半蹲的膝盖，大口呼吸着。
　　裴懿行替她拍了拍背，顺了顺气，有点抱歉的说着：“对不起啊，跑太快了。”
　　“没事，你大早上要干什么，带我来这里？”双儿依然半弯着腰喘气。
　　“我......”裴懿行深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
　　双儿一听到这话，原本半弯着的腰，瞬间直了，睁着眼睛看着裴懿行，“你大早上的不会睡懵了吧。”
　　“没，我很早就想说了，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出征前，就想对你说，但是觉得自己可能回不来了，说了也是平添你的担忧。如今，常胜将军果然是回不来了，但我回来了，所以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裴懿行说的很诚恳，双眼直视着双儿。
　　他害怕，他害怕双儿直接的拒绝，他害怕破坏他们现在的关系，他害怕再也和她无交集，但是他更怕就此错过和失去。他不想后半辈子一直后悔。在他出征时，午夜梦回，依旧是那个晚上，他仍旧记得甜糕的清香，仍旧记得少女的笑靥，仍旧记得少女紧皱眉头的担忧。贪婪的欲望如藤蔓般在心头蔓延开来，他想让她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双儿，满含期待的眼神，炽热而又热烈。
　　双儿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惊着了，她原本就不怎么抵触裴懿行的亲近，但是她害怕这样的亲近，她怕再次的全心全意被辜负，被弃如敝履，但她也深知裴懿行不是袁墨。
　　可自己对裴懿行的了解着实太少了，唯有一点裴懿行是她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已。但经历上辈子的磨难，这场偶遇会不会早有安排呢？她不知，她也害怕。
　　看着双儿忧疑的模样，裴懿行心中无奈叹息，果然，太着急了。
　　裴懿行扯出一个笑容来，但怎么也掩盖不住内心的失落，恹恹的道：“算了，不着急，你好好想想，之后再给我答复吧。”
　　双儿点了点头，“嗯。”
　　“那我们回去吧，还是你想逛逛？”裴懿行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语气，恢复到平常模样。
　　“逛逛吧。这偌大的江南，我还没有好好感受这里的人情味呢。不如我们去坐那个乌篷船吧。”双儿指了指桥边停泊的船只。
　　“走吧。”

　　等他们走到桥边，只见那位两鬓斑白的船家正准备离去。
　　裴懿行立马喊住他：“船家，我们准备上船，您还载人吗？”
　　船家挥了挥手，拒绝道：“公子，不是我不做这单生意，就家里出了点事，急着回去。”
　　裴懿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船家的手中，说道：“那您快去，这船就当租给我们一天，您看可以吗？”
　　船家看着受伤的银子，这一锭银子足够他买条新船的了，眼前的公子莫不是什么天上来的散财童子吧。反正怎么样，自己也都不吃亏，也就挥了挥手，同意了。
　　裴懿行先自行用轻功跳上船只，稳定船身，在走到船沿，将船沿堤靠在岸边，伸出一只手来，“上来吧。”
　　双儿一只手拉着裴懿行，另一只手提起自己的裙摆，小跳一步，跃上船只。
　　见裴懿行将自己扶稳坐到船上，在回到船头，揭开绑住的绳索，拿起船桨，一气呵成熟练的模样，不禁引得双儿发问：“你还会划船？”
　　“之前作战要采取水攻，我也就去学了一番，不过还没划过乌篷船就是了，但我猜应当差不离。”裴懿行扭头，轻笑道：“怎么？害怕吗，跟着第一次划这船的人。”
　　“当然不，我信你。大将军嘛，学什么肯定都快的，这小小乌篷船肯定不在话下。你肯定会保护好我的。”双儿装作倾佩万分的模样，对着裴懿行抱着拳拱了拱手。
　　“是，我肯定会保护好你的。”裴懿行重复着。
　　小船悠悠，乌黑的船只融于碧蓝的清河，点缀着嫩绿的荷叶，却也不显的突兀。
　　“你过来坐着吧。”
　　“那谁划船？”
　　“水。飘到哪算哪。”
　　“你倒是洒脱，不害怕走丢吗？”
　　“不是有你保护我吗？难道就是说说而已的？”
　　“自然不是。”
　　裴懿行放下船桨，坐在双儿身边，任由着船只肆意飘荡。
　　他们就这样坐着，无言无语，但却别样享受。希望时光在此停留。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双儿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她就是觉得裴懿行和以前听说的冷漠疏离根本不是一回事，明明对自己很好，各个方面。
　　“我答应过你。”裴懿行如是回答。
　　“什么时候，我们以前见过吗？”双儿一头雾水。
　　见双儿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裴懿行还是没打算说出来，毕竟那天晚上根本没发生什么大事，说出来只显得自己矫情，就这么一俩句话能记这么久。裴懿行也就糊弄道：“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吗？我怎么没见过。”
　　“我是说更早，我很早很早的记忆不见了。”双儿微微低下头来，有些自责的说着：“小时候，我有一次去庙里玩，结果下暴雨，我没带伞，就这样跑回家，生了场大病，连睡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发现之前记忆就消失了，什么都想不起来。爹爹也找大夫给我看过，但终是没有任何效果，不过还好，对之后的生活影响不大。可现在，我觉得错过了很多。你能告诉我，我们之前遇到过吗？”双儿抬头对视去裴懿行，然后露出一个甜甜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