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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楚与开始就是有点小恶作剧,等仔细琢磨一下,感觉此事大有可行。

      他扑棱从沙发蹦了起来,捏着配方跟看天书似的,不过还是很认真的跟谢荀说:“要是挣钱了,分你一半。”

      谢荀没拒绝,他看着眼睛比星星还亮的楚与接口道:“我负责调配底料切菜。”

      “那我买菜串串。”楚与说干就干,推着自行车就要出门。

      他捏了捏口袋里叠成心形的钱,想了想返回去把储蓄罐搬出来,那里面是他这些年几毛一块两块攒的应急资金,舍不得把小猪砸了,就拿个镊子从储蓄罐上面的小缝一点一点往外夹。

      房间没有拉窗帘,楚与夹零钱夹的认真,谢荀在窗外看他。

      村里的邻居对他并不友好,爸爸不靠谱,天天不着家,一个小孩自己吃自己过,可想而知生活怎么看都是苦的。

      可偏偏在楚与身上,没有苦大仇深,自艾自怜,抱怨与戾气丝毫不存在,整个人就是一朵向阳的向日葵,偶有脾气,也是孩子气,正义又稍纵即逝。

      谢荀深深看了一眼里面还在和小猪奋斗的少年,去仓库找了一些竹条,拿刀劈成细杆。

      等楚与出来的时候,谢荀也完工了。

      “我去大星副食买点菜回来,等我回来哈。”楚与乐的合不拢嘴,踩着自行车就要走。
      谢荀紧随其后:“我们一起去。”

      “怎么?”楚与见他也骑车跟上,回头调侃:“怕楚远山那小胖子气不过回来揍我?”
      谢荀笑:“怕你分不清油菜生菜油麦菜。”

      楚与不说话了,两人到了村口副食,黄色的灯泡还亮着,中年男人正在柜台里面撑着下巴看电视。

      这是村里唯一一家半夜还开门的副食店,菜都有,就是有点蔫巴,不过也相对便宜。
      楚与挑完几个土豆的时候,谢荀已经捡好一堆菜。

      刘大星见是楚与,本来也没在意,没想到竟然是大客户,登时电视也不看了,边撑称边笑呵呵:“咋啦楚与,家里来客人了?”

      “哈哈搞点吃的,到时候给叔带点尝尝。”楚与欢快的结账,对方还多给抓了一把香菜。

      两人并排骑着自行车,楚与把菜都挂在自己车把上,别骑边吹口哨。

      谢荀稍稍慢了半个咕噜,歪头看他。
      楚与突然回头,正好对上谢荀的目光:“出去摆摊,你个城里大少爷,能好意思吗?”

      谢荀来不及收回视线,好在楚与没发现异常,便顺着话道:“小时候妈妈不在,爸爸忙,我一直是在奶奶家的,西沟口。”

      “啊?”楚与回头看路,没在说话。

      西沟口,离楚与这里一南一北,他没去过,但是听过,国家大力支持的扶贫之地,近几年才稍有起色。

      怪不得他懂的那么多,楚与默默骑自行车,突然生出一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谢荀看他默不作声心事重重的背影,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想多了,保不准已经脑补了一出他小时候独坐村口孤零零可怜巴巴放猪等爸妈的画面。

      儿时在父母离婚那年,确实在奶奶那里短暂的住过一段时间,大概不到一个月。

      到了大门,楚与颠颠的打开门把自行车推进去,又过来给谢荀拉门:“你先躺沙发休息一会,我把菜弄好一会就着这个锅底试试。”

      谢荀第一次受到照顾,还有点不适应,很快明白过来,嗯了一下。

      此时刚过十点,距离月全食还有一个多小时,楚与屁颠屁颠把买的菜全部拿到厨房,洗的干干净净,谢荀也没闲着,把消毒后的竹签拿到厨房。

      厨房不算小,但是两个一米八多的大男生站在一起还是显得有些狭小。

      谢荀把楚与洗过的菜放在案板上,土豆去皮,菜刀上下飞舞的片刻,楚与只听到“哒哒哒”这些快速规律的声音,在看土豆就变成均匀的土豆片。

      这是楚与第一次见谢荀怎么做菜,他惊奇的忘了把牛逼两字感叹出口。
      谢荀把土豆放在盆里,把竹签递给楚与:“你看看一个竹签穿几片。”

      楚与接过粗细均匀的竹签:“这什么时候买的?”他正打算明天去镇子里买呢。
      “临时做的,消毒了,你先凑合用。”谢荀说话功夫,另一个土豆也切好了。

      “谢荀。”楚与歪头看他:“我都怀疑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谢荀闻言看他,嘴角噙了一丝笑意:“评价这么高吗?”

      看见他笑楚与没来由的心口一慌,立刻转过头条件反射的怼了回去:“我可不是夸你,就感觉你整没用的挺在行的,在城里上学的时候是不是都跟人玩不到一块。”

      养猪种地做菜他说摆摊卖麻辣烫他就去,这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城里孩子会干的事,就算小时候在村里呆过,他还是从小就在村里土生土长,也不是什么都会都懂。

      因为他不靠谱的爹和更不靠谱的地,甚至不懂的比应该懂的还少,谢荀倒是游刃有余,一看就是平时没少研究。

      城里孩子能有志同道合的吗?

      这么一想他又出来了个想法:可能不是离家出走也不是女朋友,而是因为没有志同道合喜欢这种接地气爱好的朋友。

      所以屈尊降贵的来村里了。
      楚与越想越靠谱,直接问谢荀:“你怎么想到转学来我们这鸟不生蛋的地了?”

      “为了一个人。”

      “嘶——”楚与指心突然一痛,他放下土豆片,转头去看谢荀。

      谢荀听到声音立刻看去,就看见他捂着手指头闭了嘴:“怎么了?”
      抬眼看见旁边的竹签:“扎破了?”

      “没事,一会就好了。”楚与使劲按了按,把手要往兜揣,刚放下一半,就被谢荀拉了过去:“我看看。”

      “真没事......”楚与的话淹没在谢荀的动作里。

      指尖一热,被谢荀含在嘴里猛吸了一口吐掉,然后快递带他离开厨房,按到自己房间床上:“坐着别动。”

      说完从柜子里取出去一个小箱子,墨绿色,铁质的,打开里面是各种常见的急救用品,谢荀快速拿出碘酒消毒棉和创可贴。

      拉过楚与的手仔细消毒反复擦拭好几遍检查确定没事才贴了创可贴,想了想摘了创可贴开始缠绷带。

      楚与被他一套操作干懵了。

      他看着跟针眼差不大折腾半天已经看不见它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的小伤口一脸懵逼的开口:“那个谢荀,我感觉都已经好了,不用包了吧。”

      “竹签别用了,我削的太细了,抱歉。”谢荀半跪在地,仿佛楚与因为他受了多重的伤。

      楚与纯粹的单细胞动物实在跟不上:“那个跟竹签没关系,是我自己把自己扎了。”
      谢荀没应声,似乎是铁了心要把竹签扔了。

      楚与坐在床边,看着半跪在地的人,只能看见他垂下的眼睫,清挺鼻子的弧度。

      从小到大,他跌跌撞撞一路长大,别说被针扎一下,学自行车摔到沟里,学三轮车险些连人带菜从山上滚下去,那年他才九岁。

      胳膊膝盖都是伤,现在还有一块疤。
      也不过是香皂洗洗,该干嘛干嘛,过几天结痂了就好了,再继续跌跌撞撞。

      第一次受这点都不算伤的伤被人包成这样。
      楚与觉得氛围太严肃,开口开玩笑:“谢狗你可行了啊,你这样我还以为我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要死了呢。”

      谢荀动作猛的一顿,他猛的抬起头看向楚与,眼神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漆黑又深不见底,看的调侃自己的楚与吓了一跳。

      “不要再说这个字。”谢荀一字一顿,目光直视楚与,最后绷带一系,转身离开。

      那严肃的眼神让楚与以为自己碰了人家什么忌讳,返回去琢磨了一下自己刚开的玩笑,撇撇嘴:“这人怎么还封建迷信上了。”

      他抬手看着独特的白胖手指,突然想起手指在他嘴里那一瞬。

      这个动作他懂,小时候受伤他也会,就是被谢荀那样,有些不舒服。

      他隔着纱布使劲擦了擦手,最后又看了一眼急救箱,走了出去。

      因为他成了伤者,谢荀没让他再动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觉得自己不动手,谢荀的效率更高。

      原本长的挺丑的菜,都变成一串一串精致均匀的艺术品,谢荀又调了蘸料拿到亭子中间的桌子上:“要不要叫你认识的过来试试,你这样吃对胃不好。”

      楚与要以身试吃,他把原来的锅底又加热,打算试试这个变成涮串味道怎么样

      听到谢荀的话他立刻反驳:“我的胃已经跟着我受了十七年的苦,终于在第十八年迎来短暂的春天,它不会有意见的,我才不便宜那帮小混蛋。”

      楚与说话间已经把十多个串扔到锅里,眼巴巴的盯着锅里就着带劲的香辣味流口水。

      “咚咚咚。”

      门又被敲响,楚与抬头看:“今天这是吹了哪门子风,都吹我家门口来了。”

      他嘀咕完喊了一嗓子:“谁啊?”

      “楚与,我是你宋大爷,不好了,你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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