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前幕后全员BE?》Lucifere

13、看似美好

　　剧组提前透露出去的出院日期是明天，所以祁照川出院时没什么人。

　　执行制片勤明和他助理收拾好东西刚走到门口，迎头就碰到一个熟人。

　　小陈惊呼：“灿哥！”

　　祁照川正低头给环澈发信息，闻言一僵。
　　他抬眸对上门口的男人，对助理淡淡说了句：“你们先把东西拿上车，我一会自己下去。”

　　“好久不见。”祁照川道，“周灿。”

　　周灿进来把门带上，扬起一边嘴角：“想我了没？”

　　祁照川心里莫名涌起不适感，微微蹙眉：“我话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清楚，但是我不同意。”

　　“周灿，男人之间不过就那么点事，死缠烂打的就没劲了吧。”祁照川不想跟他过多纠缠，打算速战速决。

　　但是周灿显然不这么想，他走近祁照川打破了安全距离，几乎贴着他道：“毕竟五六年了，怎么就能算那么点事呢？”

　　祁照川低头哼笑一声，开口：“我真是不明白，你这种人怎么还玩起深情人设了呢？流氓都有颗演戏的心怎么着？”

　　周灿也笑着看他，未及开口，门突然开了，小澈在门口气喘吁吁地道：“我差点以为来不及……”屋子里两个人极近的距离让他卡了下壳，“接你出院……”

　　祁照川脸上闪过一瞬慌乱，然后神色如常地走向小澈：“来不及我也会等你，我们走吧。”

　　周灿在他们身后敛起笑容，道：“照川，咱们俩严格来说可还没分手呢。”

　　环澈当即停下脚步。

　　他趁势继续道：“我知道你还喜欢我，临时找个小孩排遣寂寞我能理解。”

　　祁照川回头，脸色阴沉，声音覆霜：“这个简单，最晚明天你就会收到明总的官方通告，还是盖章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环澈离开。

　　走到车前，环澈没上车的意思：“那个……我……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回组里了。”

　　祁照川皱眉：“小澈！”

　　环澈表情耷拉着，努力笑了一个说：“快去吧，耽误开工会挨骂的！”

　　真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强颜欢笑。

　　司机不敢开车，祁照川也没有要关车门的意思，僵持间勤明的手机响了，刚一接通，就听副导演咆哮道：“多半天了还没进化妆间！这场戏最多一个小时就完事，大哥！难道你们还要给病房做保洁么？！”

　　“马上马上！”挂掉电话，勤明不管了，插话道：“那行，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说完关上车门，自己上了副驾，对司机道：“十分钟必须到化妆间！”

　　车的玻璃都覆了层黑膜，环澈看不到车内，但是从关上车门，祁照川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小澈的脸。

　　直到车启动开出老远，环澈都还站在原地。

　　那场暴雪过后，每天都是强烈的阳光，再加上残雪不化，反光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环澈在原地闭了闭眼，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觉得胸口涨的难受。
　　片刻后，他低头往回走，路过病房的时候，那个人也已经不在了，耳边又想起他说的几句话。

　　更tm难受了！

　　“小澈。”一声甜美的声音响起。

　　环澈回头一看，是抱着一束花的高镜。
　　“镜姐，你怎么来了？”

　　“来看环渊啊，你在这干什么呢？”高镜一头冷茶色卷发，更显得皮肤白皙。
　　她五官精致，但不显得小气，反而越衬她千金小姐的贵气。

　　“哦……我预约了医生来做检查。”

　　高镜挑眉：“你来住院区做检查？”

　　“？”环澈立马道，“啊！医院太大，我走错了，镜姐回见！”

　　俩人其实并不熟，虽然在组里经常低头不见抬头见，但也只是点头之交。

　　环澈倒是知道高镜追他哥的事，不过他不太放在心上。
　　追他哥的人多了去了，除了风禾这个“青梅竹马”，估计环渊都没看清其他女的长什么样—特指情感方面。

　　他可太了解环渊的德行了。

　　无论开会开机还是各种晚宴，凡是跟工作相关的女性，环渊能认得分毫不差，连绯闻都能对上号。

　　但是只要无关工作，以前有过的床伴、追他的、给他砸钱的，他一概张冠李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环澈有一次听到他接电话，对方说：“你的领带昨天落在宾馆了，我一会给你送过去？”

　　环渊：“给沈助理就行，谢谢你Ada。”

　　对面安静了片刻，道：“我是Ruby。”

　　环渊：“好的，Ruby。”

　　环澈觉得他哥早晚会让杀手用高跟鞋戳死。
　　而这也就是环渊会换床伴的原因，人家是主动辞职。

　　环澈问他：“哥，这个小姐姐长得不好看么？”

　　“嗯？好看的。”环渊毫不迟疑， “丑的上不了我的床。”

　　“……”环澈沉思片刻，继续问，“那为什么你老叫错名字或者干脆认错人家？”

　　“记不住。想起啥名就试试，谁知道一次没对。”

　　合着您还怪自己运气不佳？

　　他灵光一闪，给环渊出了个主意：“这样，以后你固定一个称呼，即使人换了，昵称可以不用换。”
　　这样就能减少被人套麻袋的风险。

　　环渊用眼角瞥他，问：“例如？”

　　“honey、宝宝、小妖精？”

　　“……”

　　所以高镜和环澈虽然同在组里，但是环澈并不关心。在他哥恋情这件事上，风禾不是一定会赢，而是这都不能成为她的对手---长得美也不行，谁让环渊瞎呢。

　　环渊的情感建立是非常难的。

　　但谁说高镜是打算人和心都要的了？

　　高镜看着环澈的背影，眸光微闪。

　　这位千金大小姐饶是见过世面，一进环渊病房还是被扑面而来的严肃惊住了。

　　这人上班是上魔怔了吧？

　　不工作活不下去怎么地？

　　她把花交给沈助理，自己往床边一坐，软软道：“听说你过两天就出院？”

　　环渊头也没抬：“嗯，已经住了五天了。”

　　沈助理把床头的花换掉，非常有眼色地带着高镜助理一起离开房间。

　　“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感觉你要是出院不得是离了五指山的猴子？”

　　这调调怎么这么像风禾？

　　环渊眯了眯眼，问道：“你在组里呆的还习惯么？风总有没有为难你？”

　　“挺好的，风禾很照顾我啊。”高镜眨着一双摄魄的眼睛道，“我们还约好一起去逛街呢！”

　　“那你来看我，她怎么说？”

　　“她让我给您带个话……”

　　环渊挑眉。

　　就听高镜道：“因公致残可歌可泣，回头她让宣传过来拍点物料，一准给您冲个敬业榜，谁敢跟您挣，她就联系狗仔放黑料！”

　　“……”

　　环渊：“她是越来越不把我当金\\主了。”

　　“您这个金\\主哪有我这个甲方好，我起码不会拿她挡枪。”

　　“挡什么枪？”

　　“她都跟我坦白了，”高镜一手撑着侧颊，眉眼全是笑意，道，“她说别说老板让挡桃花，就是上刀山下油锅都不会说个不字。这么好的工作伙伴我喜欢。”

　　“哼，我也喜欢。”环渊没好气道。

　　环渊心累，弟弟和女朋友没一个省心的！

　　她把自己当工具人，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难怪开机以来听说高镜的配合度比女一伊则名还高！

　　出院时，风禾承受了一早上的白眼，她时时叩问灵魂：这祖宗今天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问也不说，不得已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环澈，但小澈今天魂不守舍的，眼神对不上，就算艰难对上了，对方也给一个比她还懵逼的表情。

　　祖宗今天难得不提工作，进家以后沈助理就走了，环澈也回剧组。于是风禾把他轮椅转过来对着自己，看着那张俊脸，风禾柔声道：“来，咱俩说说知心话。”

　　环渊：“……”

　　“翻了一早上你累不累？”风禾笑眯眯地，“说说，今天怎么突然生气了？是我哪做的不好？”

　　“不敢，风总做事思虑长远，怎么可能会有纰漏？”

　　风禾继续笑：“那不是背后有大佬么？我的底气都在你这揣着呢！”

　　环渊不吃这一套：“别，跟我谈恋爱太委屈风总了。”

　　“这怎么说的呢？”风禾笑的越发真诚，“别人要是知道你的女朋友竟然是我这个大龄剩女，还不得使劲扎我小人，我可不委屈，简直赚大发了！”

　　环渊看了她一眼，虽然风禾说这话并没有贬低自己的意思，但是现实就是对女性更为苛刻，他收敛了点脾气，道：“嗯，赚了，拿自己男朋友当垫脚石，可算是物尽其用了。”

　　风禾几乎没看过他发脾气，更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有拈酸吃醋的时候，所以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她鹅蛋似的脸都快笑成鸡蛋了，继续哄他道：“我哪舍得？这么帅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得好好藏被窝里。”

　　“呵，要是有需要，还不定把我藏谁的……”话没说完就被柔软的双唇吻住了，还带着丝丝的桂花香气。

　　来的路上，他在座位上闭眼生闷气，风禾和环澈在旁边吭哧吭哧的吃桂花米糕，搞得一车全都是甜腻的桂花味。

　　环渊不合时宜地想：就知道吃！

　　但是反应快于理智，他很快就吻了回去。

　　风禾本意只是想用美色堵住这人的嘴，没成想后果会变严重，她担心环渊的身体，撑开他道：“冷静……冷静点……你现在不适合剧烈运动。”

　　“晚了。”

　　经此一事，风禾一度怀疑环渊的身体其实是个偶身什么的，不然他怎么对身体的病痛能忽视至此？

　　当然，为了照顾病患，整个过程还是风禾付出的比较多。

　　洗漱完，风禾边穿外套边道：“奶奶听说你受伤的事，特地炖了大骨汤做了红烧排骨什么的，晚点我带过来。”

　　环渊调整了枕头的高度，声音依旧低沉:“嗯，你劝着点奶奶，让她少下厨，我这边有阿姨照顾，不用担心。”

　　“说了拦不住，难得她开心，让她去吧，反正你也只能在外边浪三天，”风禾道，“还有，今年过年奶奶想让你们都去她那。”

　　“当然，难道还让她老人家屈尊来这么，你来接我。”

　　“是，祖宗。”

　　环渊也就休息了这一天，第二天就人模狗样的去参加影视园区的落成仪式。
　　出院前答应的好好的说会拄拐，结果当天照片一出，风禾就发现，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沈助理态度良好的接受了来自各方的诘问和批评，连解释也不解释，只是平平板板地道歉三连：“抱歉、您说得对、是我没劝住。”

　　有什么办法？
　　会议开始前，他老板把拐杖往他面前一递：“回头那些碎嘴子说你，你就当没听见，这个月工资翻倍。”

　　沈助理：“……”
　　“可是……”

　　“嗯？”环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顶着威压，沈助理连挣扎都没有，道：“是，环总。”

　　三天浪完，回到医院后报应就来了。

　　他这一浪把病情浪严重了，要做半个月的牵引锻炼。
　　环澈天天指名道姓地吼他：“环渊！我看就监狱能关的住你了，就应该用手铐把你和拐杖拷在一起！”

　　“是，那落成仪式就得变成逮捕仪式了。”环渊眼皮都不抬。

　　还顶嘴！

　　何遥清把水果往边上一放，留下一句：“该！”

　　明夜幸灾乐祸地用手机拍了照，发朋友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丫就来拍个照，连探病最起码的水果都不带，问题是还留下来跟着蹭饭！

　　晚上环澈和风禾换班，正巧风禾有点事要晚饭后过来，明夜先是欠打道：“呦，一个人吃病号餐，啧啧啧，环总还有今天？”

　　“请你从外面把门带上，谢谢。”看他眼疼。

　　明夜装没听见，继续说：“好歹你是我的伯乐，晚饭我就勉强陪你一起吃吧。”

　　环渊：“回你的马厩去。”

　　明夜继续聋，对沈助理道：“加一份病号餐，今晚我牺牲一下。”

　　沈助理一笑：“委屈您了。”

　　这种私人的高级病房，餐食完全按照病患的情况调整，营养配比均衡不说，还色香味俱全。

　　明夜用勺搅着浓浓的骨汤，缓缓开口：“小澈在组里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环渊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照川之前让我发了一个单身声明。”明夜收起欠揍脸，看着环渊道，“这事可能跟小澈有点关系。”

　　环渊没说什么，低头静静吃饭，直到吃完才淡淡道：“跟照川也算识于微时，据我所知，他不是乱玩的人。”

　　明夜诧异：“你竟然放任小澈……”

　　“不算放任，他毕竟都二十二了，在安全范围内，只要他开心就行。”

　　“你说的安全范围是指……”

　　环渊掀起眼皮，眸光幽深，意有所指地看着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