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神录：豹灵》顺顺猫

17、017 如此自恋

　　狭长的走廊，随着弧度，逐渐向上。

　　天花板也随之越来越高。

　　垂下的灯光，明暗不定。

　　那四处弥漫的甜香气味，被一股更霸道的气息驱逐。

　　有点像是硫磺的淡淡臭气，混合着浓烈的龙涎香，既安神又撩人，就像是火焰与大海。

　　艾尔有些难受的抽抽鼻子。

　　先前，他问过南谷雅也，得到的答案让他有些诧异。

　　趋者虽然对彼此的气息十分敏感，但这种气息却很少会与香气挂钩。

　　对大多数趋者而言，他们会本能的将本该无臭无味的气息，对应血腥气、尿骚气、腺体腥气。

　　就好像看见了菠萝的照片，就会想到菠萝的味道，进而联想到菠萝的香气。

　　这更像是一种条件反射，而非真的闻到了什么。

　　用南谷雅也的话说，在大多时候，气息的最大作用就是威慑、恐吓、警告。

　　唯有在发忄青阶段，气息才会混杂个体的体息，带上明显的气味。

　　这个话题让艾尔很是尴尬。

　　人是不存在发忄青期的，换个说法就是……人可以天天都是发忄青期。

　　而觉醒了六大血脉的趋者，多多少少都会受到血脉的影响，有的会更频繁，有的反而会冷淡。

　　坊间各种奇葩传闻，什么骚暗夜赤奔、什么浪六天六夜、什么贱排队打球……

　　这事不能往深处想，越想越臊得慌。

　　反正普通人干的奇葩事，就已经够多了，在血脉涌动之下，趋者不过是增强版。

　　大家也都当个八卦趣闻，都没当回事。

　　艾尔现在想来，所有的事情八成都是真的……反正他听南谷雅也说话的时候，对方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更准确点说，对方像是在背诵资料，而非在与人交谈。

　　感觉不是很好，这让艾尔有种像是在与机器交流的错觉。

　　以至于这个尴尬的话题被艾尔主动终结后，两人就再没话说了。

　　默默的跟在南谷雅也的身后，脚下楼道走廊逐渐上升的坡度越发明显，艾尔只觉得自己像是走在一艘大船的船舱中。

　　压抑逼仄不说，还有若有若无的潮湿气。

　　云鼎大厦怎么还有这样的过道？

　　正想拉一拉衣领，周围的环境突然一变。

　　一边的房间消失，变成了玻璃幕墙，空间骤然变大，压抑感顿时一空。

　　玻璃墙外，太阳已落，弯月刚升，璀璨的星光从天幕流下，摄人心魄。

　　从来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这么美的星空。

　　艾尔不由一怔。

　　此时，前方的南谷雅也停住了脚步。

　　站定之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十分抱歉，我只能送艾尔先生您到这里了。”

　　艾尔闻言转头看向他。

　　“宁先生应该在里面等你。”南谷雅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边上，变宽的过道正中，是倾斜向上的楼梯。

　　楼梯上方是一道圆形拱门。

　　盯着拱门看了一会，艾尔向前走去。

　　走到南谷雅也身边时停住，“我就这么上去？”他不是太确定的问道。

　　“艾尔先生，您直接上去就行。”对方微笑着说道。

　　艾尔“……”

　　上了楼梯，稍微有点紧张，艾尔捏了捏手指，又甩了甩手，走到拱门那，正想敲门。

　　刷的一声，门自动打开。

　　浓烈的气息从中汹涌而出。

　　理智在这股气息的压制下，有了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剧烈的刺氵敫，让艾尔差点当场跪倒。

　　别说艾尔，就连站在楼梯下方，正要离开的南谷雅也，同样脸色煞白，像是被人在腹部重重的打了一拳。

　　额头冷汗津津，卖出去的腿有些颤抖，一道古怪的的花纹从他的脸颊上一闪而过。

　　一直与任何人保持距离，虚假得宛如机器人的南谷雅也，此时被迫露出了几分真实。

　　表达自我，对旁人而言再正常不过。

　　可对南谷雅也来说，却像是将弱点毫无隐藏的暴露，这让他十分难受。

　　心情波动之中，他不由回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

　　本以为那名弱小到不能称之为趋者的小孩，会当场跪下，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进来吧。”

　　低压淡漠，却又充满质感的声音，从拱门内传出。

　　明明音量不高，但格外有穿透力，就连南谷雅也也听得清清楚楚。

　　心中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压制下心中的畏惧与好奇，南谷雅也再次挂上虚假的微笑，匆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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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汹涌的气息毫无减弱的趋势。

　　反而越发浓烈。

　　甚至隐隐带着一丝血腥气。

　　是那么的难以抗拒的，不容拒绝。

　　残忍而又霸道。

　　艾尔仿佛被人捏住了心脏，整个宛若冰冻，僵直在原地，一动不动。

　　可偏偏散发如此气息的人，还居然让他进去？

　　先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人的性子，怎会如此恶劣。

　　这算是戏弄吧？

　　就像是随意的给仓鼠洒下一点吃食，却偏偏在一旁放了一只猫，又逼着仓鼠去跑圈。

　　用枪顶着人脑袋，然后再让人深情诗歌朗诵。

　　恶劣至极，戏谑玩弄，恣意妄为。

　　此时的艾尔，毫不犹豫的往宁哲彦的身上，贴上一个又一个标签。

　　本来，他还对将对方当BOSS刷有点愧疚，现在……去他娘的愧疚！

　　心中火起，那无法抗拒的气息，此刻也下意识的忽略了。

　　僵直的身体，向前倾斜，艾尔无意识中，向前跨出一步。

　　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仿佛反攻的号角就此吹响。

　　一步又一步，艾尔就这么梗着脖子，咬牙向房间内走去。

　　刚走几步，走过门后的珠帘软隔，人就戛然而止。

　　血往上涌，艾尔别过脸去，露出粉红的耳尖。

　　“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宁哲彦大大方方的坐在靠椅上，身上套着松松垮垮的浴衣，里面也就穿了一个平角。

　　从艾尔这边看去，能看到对方充满侵略性美感的侧颜，黑色的头发稍许湿濡，似乎刚刚洗过。

　　敞开的浴衣，将肌肉曲线毫无保留的暴露。

　　若隐若现的一点殷红、对称的腹肌、自然收紧的人鱼线……艾尔甚至还看到了一丢丢的腹毛。

　　灯光的映射下，整个人像是罩了一层柔光滤镜，露出的皮肤有种宝石一般的质感。

　　不仅美，带着一种粗粝的硬，更蒙了一层柔润到发亮的光，层层叠叠让人口干舌燥的观感，糅杂出让人腿软的雄性荷尔蒙。

　　宁哲彦对此毫无自觉，他甚至转身向着艾尔看了过去，眉目之中，饶有兴趣。

　　梗着脖子拼命的动弹，无论如何也说不上好看。

　　就更不要说之前的艾尔，额头的青筋毕露，咬肌绷紧，身体像是刷了一层520，纵然一步步跨了过来，却也僵硬难看又古怪。

　　可艾尔的眼神……

　　不仅坚韧不屈，还有点不服愤怒，眼睛明亮得像是星辰……怎么看都有点眼熟。

　　摸了摸下巴，宁哲彦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会，到底是哪里眼熟？为何自己不觉得对方难看，甚至莫名还有了一点好感？

　　上一世在地星，自己也不是什么容易被取悦的好人啊。

　　也就青铜五小强出纪念版，预订成功的时候，心情能好上几天。

　　等等……五小强？

　　嗯……王道漫画主角？？

　　回想了一下艾尔的资料，宁哲彦用一种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浑不在意漏光的浴衣。

　　艾尔被他看得犹如火烧火燎，耳朵尖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宁同学是对自己的魅力不太了解吗？”

　　“能不能将衣服拉好？”

　　终于忍受不了这焦灼而又怪异的气氛，艾尔鼓起勇气说道。

　　说来也怪，话说出口后，他顿时就不紧张了。

　　那种横压在心头的巨大压力，迅速减弱，即便还在，也再难影响到他。

　　“我的……魅力？”

　　宁哲彦嘴角微勾，这人有点意思。

　　他张开双手，近乎无赖一般摊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魅力……只是很少有人能够如此近距离的欣赏罢了。”

　　“孤芳自赏固然很好，但若有人能够陪我，那我会更高兴呢。”

　　近乎调戏的话，却说得自然而然，毫无做作之感。

　　艾尔脑袋一抽，“宁同学如此自恋的吗？”脱口而出。

　　“自恋？”宁哲彦轻声重复，仿佛是在咀嚼着两个字的意味。

　　然后他露齿一笑——无论上一世，还是现在，又或者前身，最大的共同点大概统统可以归纳到这两个字上，那就是【自恋】！

　　上一世，他被日本某涉黑家族收养。

　　本该是嫡子的陪读、将来的助手。

　　谁知家族出事，嫡子一系被暗杀陷害，死了大半。

　　危机当中，他合纵连横，巧取豪夺，不过二十刚过，就将家族彻底掌握在手。

　　他原意是想为养父一家报仇，然后抽身而去。

　　谁曾想自己能力太强、魅力太大，硬就是坐上了那张最高的椅子。

　　他也不想当家主，但是敌人不允许啊。

　　真是好无奈。

　　而后时光流转，原日本三大□□消失，曾经的黑龙会归来。

　　宁哲彦以三十三岁的年龄，成就黑龙会会首。

　　只是这会首，刚当了没几天，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成了梵艾达世界的天生龙脉。

　　这就是为什么，宁哲彦能如此之快的习惯自身的身份。

　　反正都是龙，行为模式好像也没多大区别，依然做自己就好。

　　不过数天，轻微的不安，些许的陌生，就彻底消失殆尽。

　　新生的龙脉，比前身更嚣张、更残暴、却也更内敛……更自恋！

　　也对……龙要是不自恋，那才是违背本性的事啊。